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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同人)让你再傲娇!(4)+番外

他一面吻她,一面希望杀掉她。

她在心底苦笑起来。

因为窒息,远藤千代眼角逼出几滴生理性的眼泪,落在狱寺隼人的手臂上。明显感觉对方如同灼痛似的身体一震。透着那种雾蒙蒙的液体看他的脸,总觉得即使近到根本看不清,也能明白那目光在说什么。

如同伤口溃烂加重却不愿就此死去的猛兽在最后一刻绝望的挣扎。一半不断提醒她是个“帮凶”,一半反复要求假释重审。被拉扯着,矛盾着,于是也在黑暗中透出一种十分难受复杂的情绪,落在她唇上的气力时轻时重,和他的手一样。

这个人到现在还在踌躇。在她已经明确表示她知道,她看见了,她只是不阻止,在他只要再一用力就能杀死她的时候。

他在矛盾什么?

那种纠结难辨的情绪通过力度一再加重的吻传达给她,胶着日久,太过熟悉的身体、气味还有温度抚慰着彼此,蛮横到像要咬掉一块肉的力度,不知何时变成另外一种意义的激烈。凶悍的领主忽然变得火热又温柔,一遍遍地巡梭着自己的领地,用妥帖又细微的动作安抚那些细小的伤口。情感暂时战胜了理智,扼在咽喉上的力度慢慢放松,就连远藤千代紧紧捉住对方腰部的动作都有些异样。

之前还充满挣扎绝望的氛围,不知怎么变了味。

这样的气氛给了彼此不一样的讯号,她有一瞬间恍惚,交错在他腰间的手臂和滚烫的体温几乎令她清醒,以为自己即将逃过一劫,就要被放过时——

才发觉那样的温情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狱寺隼人五指骤然缩紧,伴随而来的是唇上越发小心的动作。她整个人都因为这样的力度窒息,喉咙里那阵灼痛时近时远,晕眩的视线再捉不住对方的脸。

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眼前掠过好多场景,像是被风吹着不停转的风车叶,一闪就不见了。这次任务这样失败,糟糕到自己马上就要死掉——她居然还是没法埋怨他。

就像她没法告诉他沢田纲吉猝死的真正□,她也同样没法告诉对方自己真实的身份,怀念夹杂着遗憾始终没有后悔,远藤千代不自知地闭上眼,迎接那场即将到来的黑暗——

竟也没能如愿。

箍在她脖子上那只像是铁汁浇注的一般的手猛然缩水,原本挟制她的力量一下就松了,转眼之间便陷入了谁的怀抱,连唇上凶悍的动作和温度也突然陌生。

猛然放松的力道给了她余地,远藤千代睁开眼时迎上对方无比惊异的眼眸。太过贴近的距离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只有唇上的热度提醒着两个人,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亲密。

对方明显被吓呆了。

“……亲够了就放、放手……”

勉强从喉间挤出沙哑的字节,贴面的距离使得升腾的热度和嘴唇的蠕动极其清晰,对方的脸立刻红了。

一穿过来就遇到这种情节,不知所措的狱寺隼人下意识顺着她的话用力一推,远藤千代跌坐下去,靠着门贪婪喘息。茫然失措的少年在毫无察觉时便失了初吻,呆了一刻以后,还没弄清现在的情况,他便忍不住捂着嘴像个慌张的小男生一样朝她大叫起来:“……谁要亲你了!可恶……你是什么人?!你明明、你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好么!我根本就不想亲你,不可能想亲你!说出这种话,你这女人要不要那么自作多情!真令人讨厌!”

哦,他现在已经是个小男生了。

少年在太过剧烈的震撼下明显有些口不择言,目光游移没法在对方身上停留超过三秒。大口呼吸的远藤千代不能立刻给出回答。慌张失措的狱寺隼人脑海里印着之前那幕场景的全部细节,他狠狠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心口那抹怪异感却挥之不去。再看看地上那个满身狼藉的女人,怎么看怎么难受。

那种蠕动和热气不断重播,他恨不得把十年后的自己抓出来踩上几脚,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奇怪。

他一点、一点都没有在意!没有脸红好么!

欲盖弥彰的动作和太过稚嫩的面容落到她眼里,不需要求证就已证实。原本以为是眼花,现在最后一抹侥幸被烧死了,她到底垂下脸。

果然啊,像这个十四岁少年说的那样,她本该从头到尾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十年前一样十年后也一样。

而十年后喜欢过她的那个男人,在她眨眼的时间里,也已经不在了。

沉默的远藤千代不愿去想那个曾令自己心脏乱跳的男人去了哪里。二十四岁的狱寺隼人忽然消失,这与原定的剧情不符,她实在需要好好思考这是怎么回事。大脑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猜测,也许是这个身体在生死之间做出的自主保护措施,也许是这个世界早已看不惯她跟剧情人物谈恋爱,也许是之前修补的时间轴突然崩裂,太多种可能性一齐涌现出来,以至于让她忍不住苦笑起来。

之前还以为自己做得万无一失,却没想到……

因为没能立刻给出对方的答案,这样沉默的表现令屋子里另外那个人觉得很心烦。

不知怎么,他很讨厌她对自己这般不闻不问的态度。他在屋子里烦躁地走了几圈,看见墙上十年后自己和这个女人的合照,这感觉太微妙了。狱寺隼人心里很不舒服,像吃了一个还没熟的梨,而且奇异地在意自己是否惹恼了她——他很快把这种心态归结于不想给十年后的自己惹麻烦。

基于这种心理,狱寺隼人于是故作镇定,半心虚半试探地开口了:“喂,你被我说中心虚了?你一点都不吃惊,是知道十年火箭炮的吧?既然如此,那你也知道五分钟后十年后那个我就会回来了的吧。我虽然不想管十年后我和你的事,可就算看在这份上,你也不至于这么无视我吧……喂!你这女人难道一点都不怕给我留下糟糕印象,我以后就不跟你在一起了?”

之前都说得很有底气的,最后那句话,她忽然抬头看他了,那种清澈平和的眼神令他说不上为什么,忽然心里一阵心虚。好像他的话都该反着说才是对的。

屋子里透着一股久不通风的气味,黑漆漆的没开灯,只有卧室跟落地窗这里透着点路灯的光能辨清摆设。这里一看就很少住人,地上茶几上堆着好多空酒瓶,闻起来还很新鲜——这女人身上没什么酒味,难道是十年后的他干喝掉的?

这么一想,他禁不住有些懊恼。有心想问十年后自己的情况,看见对方那么一副死气沉沉不愿搭理他的模样又开不了口,更别提她唇上脖子上还有那么暧昧的痕迹。

他下意识摸了一下发痛的唇角,微微恍惚,又像被刺一样缩回了手。之前的画面历历在目,他怎么敢问。

如果不是蠢牛那个火箭炮他不可能来这里!狱寺隼人咬咬牙,焦躁地在原地迈步,等待对方说话,给他一个转话头的梯子。

那女人沉默片刻,忽然梦游一样抬起头看他。明明是望着他,那眼神却仿佛落在虚空里,他一下就觉得……她其实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