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藤千代心里的确心无杂念,完全是抱着医生给人上药的态度。从那天两人摊牌以后,对于面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她都把自己所有的情绪界定在NPC的范围里。即使刚才擦药时略不留情的举动,也只是气愤这个人随随便便把自己放到险境,以及剧情突然出现的这样的误差。
就像他之前提前来到这个世界一样,难道这个狱寺隼人身上真的有什么她一直忽略不一样的地方,才会多次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
否决了多种可能性,始终找不出合理的猜测。心里装了事情,便没察觉自己眼中十分正常没有特殊含义的动作在他的角度会有多令人困扰。
她的手沿着对方腰部反复巡梭,即使是在擦药。轻柔的触感和令人清醒的刺痛交织在一起,明明虚弱得觉得自己真的下一秒就会跌入黑暗里,狱寺隼人却感觉自己的意志力在这个女人面前意外地强烈。
他看不清她的脸,也不愿去看对方的神色,即使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想面对她,还是怕——怕自己身上不知为何逐渐上升的温度,和心里那种令人羞耻的想法被对方察觉。
这不正常。
这一点也不正常。
情绪总在面对对方时崩坏脱离之前的状态,这种变化,一点都不是他想看到的。可他却没法阻止。
好像真的有什么魔力似的。
真可怕。
陷入自厌情绪的狱寺隼人静静闭上了眼。
——在他闭上眼的同时,耳边忽然听见“撕拉”一声,随即腿间一凉,有什么东西从他腿间被抽离,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的狱寺隼人一睁开眼,面对着的就是举着两块熟悉布料面目可憎的女人和自己腿间光溜溜的……
妈蛋光溜溜的两只大腿和四角短裤啊!!!
狱寺隼人:………………!!!!!!!!!!!!!!!!
远藤千代:= =
我擦!!!!
妈蛋他的裤子怎么说剪就剪了啊混蛋!!!!!!!!!!剪之前就不能询问一下原主的意见就不能询问一下他的意见就不能说一句再剪么啊啊啊啊!!!妈蛋说一句啊说一句也不会死说一句他肯定不会拒绝的啊!!!
……他才不可能同意这种事情好么快把他的裤子还回来啊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啊啊啊啊啊啊!!!!
= =
手持凶器,毫无愧疚地一刀裁开对方的裤子,随即在狱寺隼人几近崩坏的注视下,被盯得没法立刻动手的远藤千代于是顺从他的意见略顿了一顿。两个人的目光对触的瞬间,她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举着一把剪刀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在另一半裤腿上又是一刀,剪开了对方那半边裤脚。
狱寺隼人:……………………!!!!!!!!!!!!!!!!!!
你特么就不能尊重一点他的意思你特么就不能尊重一下他么啊啊啊啊!!!
……你!特!么!就!不!能!尊!重!一!下!他!么混蛋!!!!
你妈蛋!!!TAT
远藤千代:……= =?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仿佛不解对方为什么露出这么一副生无可恋求捅死的表情,甚至难得歪着头小卖一个萌,十分迷惑地问他:“怎么了?你是怕我不给你缝上去么?”
“……”
“没事,我这里有你能穿的,如果你没力气想让我帮忙的话,里面这条我也能给你剪了的。”
“………………………………”
……远藤千代你够了啊啊啊啊奏凯啊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嗷啊啊啊啊啊啊窝肥来了~~~~~~~~~~~~~~~~~~~~~~~~~~~~~~~~~~~~~~~
挨个么么泥们=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
前两天去外地面基了好几天不码字,手生得很,找不到感觉,所以连评论也没力气回。这几天都在找状态,其实特别想知道泥们的意见QUQ比如某只受说看不懂,我就很想知道哪里看不懂这样的……还有剧情是不是略狗血,思路是不是太纠结,和感觉咋么样这种细节……坑主还在努力找状态想回到最开始想写的那种地方,好几天断了没写,我连作者有话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不过还是希望泥们可以喜欢吧=3=窝会努力加油的嘤嘤嘤~
爱你们,么么哒~=3=
☆、爆发
失血过多,那家伙到底没撑住和她瞪出个高低,两道眉毛皱在一起,也不知是气晕还是昏睡过去,眼睛不知不觉闭上,脸往旁边一歪,就睡着了。
远藤千代这个身体今年十八岁,狱寺隼人现在十四岁,十年后的他比她大了六岁,十年前的他比她小了五岁。
于是坐在床边看他时,莫名就有一种很奇异的情绪,像是刚刚结果的葵花籽生生嫩嫩地探出头,望了一会儿,忽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和十年后的他不同,这时的他总令她产生“假如未来狱寺有了孩子,也会是这种模样吧”这种心情。然后不自主地开始好奇未来的样子。
即使NPC的世界里,几乎所有的未来方向都是固定的。
兴致略高的远藤千代忍不住像试探小辈的体温一样,伸手摸了摸对方紧皱一团的眉眼,那里微微隆起,眉骨硬硬的。在她手搁上去的瞬间,像是抵御外来的入侵,他眼皮一动,片刻,又扭过头不高兴地睡去。
看起来简直和什么被搅醒好梦的小动物一样。
远藤千代不觉笑了起来。
收起床头桌上摆着的医药箱,捡走自己剪坏的对方的裤子,想起那时他满脸血几乎跳起来的模样,心情大好,于是开门迎上好基友略微无奈和困惑的眼神时,她表现得也十分坦然。
“嘛嘛,不好意思,刚刚出了一点小意外。又得麻烦你跑一趟了。……那么,我们走吧。”
“……”
对方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模样,却还是肃了眉眼态度态度端正地例行公事,和她交代了几句,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大门。远藤千代低着头,面容平静,并未回头看一眼。而被遗留在身后、床上熟睡的少年也对此一无所知。
其实并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因为她刚才动用了一点权限之外的东西,需要一点时间回那边一趟而已。
在远藤千代的概念里,这的确只是一点点时间。
但对闭上眼之前还看见对方在自己身边做出炒鸡讨厌的事情,睁开眼以后却发觉对方忽然消失,完全找不到踪迹的狱寺隼人来说,这段时间实在让他觉得有些难熬。
好容易睡醒以后发现对方居然不在了,怀了一肚子气想了许久要怎么爆发,这时都一拳落到空气里。最近这段时间都颇受打击的少年于是垂着头,几乎下意识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搞错了什么事情,弄得对方和上次一样,再一次没说一句话就消失了。
满脑袋浆糊的狱寺隼人完全忘记那时是他跟对方爆发了一次才弄走她的。
他缠着一身的绷带呆坐在床上,手上腰上腿上全是那人的杰作,甚至还能回忆起她手指触到身上时的触感和热度。不远处就摆着他需要的食物,水,还有药,什么都备好了,目光放空许久,却仍是有几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