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莫名有种每天一个硬币存钱买房的感觉。
不过她这回留了个心眼，在开始刷进度之前先问系统：“我在积累熟练度的这个阶段里，我错过的题目会不会被记录下来，算在技能开启后不会再错的范围内？”
对方沉默一秒, 敏锐地感觉到如果自己回答得不好宿主分分钟就要翻脸, 它二话不说立马回答：“会！”
这就对了嘛, 如果不算的话，那她岂不是又要累死累活重新做一遍积累熟练度？
小仙女这才满意，接着就开始昏天暗地地做题。
如果没有这个金手指作保障，她估计没什么可能跟赵清岚一块进一班。但现在系统既然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 那她确实想要试一试自己有没有那个可能创造不可能。
——毕竟那天在厕所里听见那些女生议论自己只有脸时，她虽然用颜值反击了对方，但其实更想说的是：“有本事你成绩比我好，考得也比我多呀！”
脸虽然重要，但如果长得好看成绩又好，那打起脸来岂不是更加美滋滋：）
为了早日刷满熟练度，严小茉因此陷入了没日没夜疯狂做题刷到要吐的状态。早上公车上校霸偶遇想跟她打招呼——没空，人家仗着金手指在那儿做题，眼睫毛都没瞅他一下。课间去厕所，有男生趁机想刷个脸熟认识一下——刷不到，人家专心致志目视前方，眼皮一眨就闪没了。
有时放学碰上有心人士想给自己加戏，她埋头苦走眼皮都不掀一下。坚持做一个鸭绒般轻盈漂浮的女子，来去都了无痕迹。
如此这般刷了两周多才堪堪爬到10%，就这已经算快的了。这么算下来刷到100%需要两周X10也就是140天，将近五个月，怎么也不可能在期末之前完成。
这跟她的预期目标不合呀……如果没法在期末之前派上用场的话，那她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大佬携手进一个班了。
严小茉这段时间整天都在闷头做题，不玩别的不逛淘宝不刷朋友圈，什么课外活动也没有。结果现在掐指一算突然发现自己尽管这么努力，但很有可能还是做不到，心态突然就有点崩。
为什么呀……系统已经给了她这么多这么厉害的金手指，如果这么多金手指都做不到“进一班”这个小小的目标，那她努力这么久甚至重生一遍又有何意义？
她都说不上自己什么心情，反正一下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踩不着底。
明明面前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但就是铁了心想去一班。除了因为赵清岚，更多的是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能做到，证明自己也可以。
然而有的事越在意越容易崩盘。明明这段时间她做的题目比别人都多，补课比其他人都认真，但当她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时，连着几次随堂小考反而退步了。
尽管这些只是小考，就算发挥不佳最多才扣十来分，可蚊子再小也是肉。越是失利她越是茫然，不断地问自己这种程度也想进一班？如此反复，一碰上考试就焦虑就发呆，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更加没法静下心来做题。
她整个人陷入了沮丧状态，仿佛一只腿迈进了泥潭，如果她自己不愿意，旁人根本无法把她拉出来。
像英语老师同时教了他们和一班，平时上课时老爱拿着两个班做对比，说人家一班怎么怎么他们怎么怎么。有次上课时有胆大包天的男生在底下捏着嗓门回嘴：“所以咯~人家是一班，我们是九班呗~”
他声音压得低又说得怪模怪样，英语老师没听见。其他人都在偷笑。只有严小茉一个人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趴在桌上丧得说不出话。
既然不可能的事情，她为什么还要付出那么多努力呢？反正努力也达不到目标，那么有没有努力还有什么分别么？
她就好像一段拉得太紧的弹簧，突然就反弹了。
高压状态下连着做一件事做太久，其实是很容易出现这个状态的。向着某个目标坚持了很久很久，突然有一天停下来回头看，有的人会觉得很充实，原来自己已经走过这么长的路了；有的人却会觉得茫然，我为什么要走这么长的路？走完以后，我就一定能到达想去的远方吗？
她之前是前者，现在却是后者。
严小茉忽然就颓了。
表面上看，她还是和之前一样每天听课记笔记做作业，像做日常一样按时补课完成练习。可刷题的数目大大不如之前，而且碰上老师夹着卷子说“我们进行一场小考”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兴奋地想：“哇！又可以加积分了！”
而是叹出一口气，默默地拿起笔发呆。
不过她心态再怎么不好，毕竟之前学了那么久，还能吃吃老底。所以小考成绩没再退步，但也没有往上走了。
也是因此，现在她每回小考总要扣个一两分。就算有时分数不变，系统仍旧要扣她分。她隐约觉察到了这个程序是如何判定积分增减的，但却打不起精神继续探究。
旁人只当她是发挥失常，而最清楚详情的系统除非必要不会熬鸡汤，因此就只有几乎和她朝夕相处的赵清岚最先察觉异样。
她刷了两周熟练度又连着颓了好几天，眼看就要第二次月考。这一天中午放学后，趁着其他人忙忙乱乱地收拾着书包、想要快点赶回家享受难得的月假时，跟她同桌的女生突然出声，目光冷冷淡淡地落到她身上，问：“你是不是告白被拒了？”
“……啊？”
她什么时候告过白？跟谁？？
如果是以前，她就睁大眼开始卖萌了，这次却只知道傻坐着不动。
赵清岚望过来的目光像冰一样又清又冷，仿佛洞彻她所有的心事。她一直都那么坚定，一直是她记忆里那个三观正说话直的女生，就连现在也是：“如果不是告白被拒，那你告诉我你现在这个状态是什么意思？没劲了？不想学了？感觉自己达不到目标所以干脆放弃了？”
“……”
对方说话又直又快，每一句都正中红心直直地戳在膝盖上。咸鱼无力反驳，试图甩尾挣扎一下：“我没有那么想——”
赵清岚冷笑：“那你是怎么想的？说出来我听听再考虑一下要不要支持你？”
她：_(:з」∠)_
她说不过大佬，只能垂着脑袋不说话，像蜗牛缩进了壳。
可对方依旧冷笑：“得了吧，你这缩着脖子扮乌龟给谁看呢？改卷老师会心疼你的惆怅你的纠结你的忧伤？你之前总说跟着我走我去哪就去哪，我想着这样也成好歹算个目标，况且有我盯着你总不会跑偏，结果没想到你在我眼皮子底下都能想这么多，是我小看了你。”
“……”她一下从蜗牛降级乌龟，干干地抿抿唇不知道说什么好。赵清岚也不用她开口，她要么不吭声，要说起来一人就能把话全都说完。
“既然这样，我倒想问问你，你现在觉得我要求太高自己追不上，你努力也没用发奋也徒劳所以干脆不学了，那你有自己的目标吗？你想当个什么样的人？你的理想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