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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娘娘(99)

“……那真是极好的呀呵呵。”

自己嘴贱坑自己,垂头丧气的小胖勉强挤出一个肉呼呼的微笑,瞅着肚子里的儿子都跟着心塞。看看你爹!自从开启黑化模式以后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动不动就拿这种眼神瞥她,可吓人了!你可不能学!

小胖一时间怒从心起,她怀着儿砸呢还要被孩他爹欺负!再一看前头还有辣么远的路才能绕回宫,干脆耍赖直接抱住皇上的胳膊,像只树袋熊般挂在他肩上不走了:“我好累!我走不动了!我不走了!”

她一面喊一面望着他眨巴眼睛,皇上一瞅她那模样心里头就门儿清。他也不急,老神在在地望着她挨个问:“休息一会儿再走?我让人给你抬轿子?马车?找人背你?”

小胖一个一个摇头否决,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盯着他闪闪发光,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陛下问无可问舒了口气,唇边微微勾起满是无辜:“那怎么办?外头这么冷,不如我先回宫让人给你拿暖炉过来取暖,你不累了再回来?”

“……”

杜阮阮额头上写着“你敢这样试试看”七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眼中发出愤怒光波咻咻咻戳向陛下。对方见状不觉失笑,揉揉她的脑袋,故意慢条斯理问:“那,我抱你回去?”

达成心愿的小胖强自压抑着心中的志得意满,正要略含蓄地一点头表示自己对这个提议的赞许和愉悦,却见那人忽地一弯腰,一只胳膊搭在她腰上,另一只穿过膝盖弯,一下就把她从地上捞了起来。

小胖一抖下意识挂在了皇上脖子上,此情此景远看去有如一棵挺拔笔直的雪松上挂了一颗硕大滚圆的大雪球。俩人后头跟着不少宫人,方才那段话离得远的听不见,听得见的装没听见。此刻瞧见皇上突然发力把冬日穿得多越发显得圆滚滚的阮昭媛一下抱了起来,不明就里的霎时都想冲上去救驾了。

……陛下小心腰啊!上回抱完太医可是真来推拿过一段时间的啊……

旁人紧张万分,双脚离地全身悬在一人身上的感觉同样对杜阮阮而言很是微妙。她八岁起她爹就不敢再随便搂着她玩转圈了……可不得不说,就算这感觉让人有些陌生和紧张,可她一瞧见与自己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就觉得再安稳不过。

嗷!皇上对她公主抱诶!这么多小胖还有哪一个有她这样的待遇和经历!

小胖骄傲又感动地望着陛下,他心情显然也不坏。眉宇间带着些许柔和,仿佛初春时落在冰面上的第一片花瓣,好看得她舍不得挪眼。

只是话说回来这里离华阳宫还有一段路,小胖感动过后想起上回自己装晕险些被摔的场面不觉吞了吞口水。她要是一个不慎将对方压在了地上,把他变成了史上第一个因后妃太胖被压嗝屁的君主怎么办……?

她有些惴惴,忍不住盯着他因为运动微微腾起热气的下颚和脖颈弱弱道:“陛下累不累?不然还是放我下来吧,我休息好了,可以自己走了。”

皇上瞟了她眼没有停下,反而走得更快,语气里不见勉强反而带着笑意:“我要抱你一生,怎么会连这样一段距离都觉得累?你只管抱紧我便好,其他任何事都不必担忧。”

杜阮阮:“……”

好端端为什么忽然说起情话来了?定是李荣海教了皇上这样莫名的招数。弄得人家都有点小鹿乱撞小脸通红,不晓得现在是该担心还是该羞涩惹。

☆、72.终愿

秀了一路恩爱回到宫里,陛下额上已经沁出细微的汗珠。总算前些日子的勤学苦练没有丢脸,稳稳当当放下小胖时,皇上自己都觉得自己完成了一项非常不得了的大事。

杜阮阮接过芝麻手中的汗巾替他擦汗,皇上唇边噙着笑,还微微低下头迁就她的身高。杜阮阮瞪了他一眼,堂而皇之顺势在他脸上摸了一把,这才将帕子放回去。

两人走了这么远都有些累了,各自净面洗漱后便到床上准备歇息。原本杜阮阮怀有身孕,按说是该给皇上另外安排人侍寝,但陛下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小胖也懒得做这样的傻事,便无视旁人就这么睡了。

杜阮阮如今的体温比从前高许多,夜里时常热得把被子踢开,皇上半夜便总是醒转给她掖被子。她肚中的孩儿已有四月多了,太医说再过半月便能开始渐渐听到胎动。陛下心急,到了夜里便忍不住趴在她肚子上听听有没有迫不及待的小心跳,还问她今日是否有动静。杜小胖见得多了便忍不住拈酸,戳戳他的爪子道:“陛下现在眼里就只有孩儿,都没有我的地位了。”

室内只点着一盏小小的灯,大殿四周却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柔和的光线落在那人眸子里,仿佛一片浅浅浮动的星海,璀璨夺目。他闻言失笑,侧脸看她:“怎么会?”

“哼。”

小胖这口醋已经憋了许久不吐不快,反正怀孕的时候她说啥是啥说啥都对。皇上早已领略过她在这个阶段的攻击力,自然不会试着反抗她,只是摇摇头,直起身换个姿势,温柔地附身到她耳边:“我不是只在意皇儿。我在意的是……这是你和我的孩子。”

“……”

无论光线多昏暗,陛下的脸永远那么好看,更别提他语气宠溺目光缱绻的时候。颜控杜小胖被这附在耳朵旁的热气一烫,早已熏熏然不知身在何处。她面颊通红把脸埋进被子里不肯抬头,那人却顺势从身后拥住她,只消温言一句:“乖,睡吧。”

便是最好的催眠曲。

杜阮阮捂着发烫的脸小小嘟囔一声,自己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只觉心里很是欢喜。也乖乖闭上眼,在那人的怀抱中安稳睡去。

夜明珠的光芒温柔地落在二人身上,映出一大一小几乎合二为一的一只大汤包。外厢候命的汤圆听得里面没了动静,跟着吹熄烛火。睡前喃喃许愿娘娘这一胎可以安稳落地母子均安,许愿陛下跟娘娘会一直这么好,也红着脸许愿自己以后也能一个能这样将自己视若珍宝的夫君。

夜深了。便眠了。

*

时光恍若春日原野上的野草,割掉一茬又是一茬,不知不觉便疯长过了一季。

之前因杜阮阮有孕,陛下格外开恩将这一月中按例当斩无穷凶极恶罪行的犯人都改为终生囚禁或容后再斩,安素然因此逃过一死,却也终生不得再见光明。薛充媛闻讯,养好病后便来向杜阮阮求了个恩典。她想削发为尼,去皇家的清音庵中苦修。自此青灯古佛一生,再不过问尘间事。

她如今不过二八年华,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心境却寂如死灰无悲无喜。清音庵日子清苦,杜阮阮不忍见她如此,劝了几回无用,只好许她带发出家。三年之后她可以自行选择,或隐姓埋名离京生活,或坚持己见,到时再剃度也不迟。

薛美仁同意了,陛下不欲再往后宫添人,能少一个自然乐见其成。于是后宫少了一位因病仙逝的薛充媛,清音庵多了一位化名了缘的女尼。杜阮阮让人将消息带去给仍在牢中的安素然,之后便再也不欲插手二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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