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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娘娘(18)

由此看来安婕妤定是出了事。只是醉云又是如何牵扯在内,还成为如此重要的怀疑对象的呢?

可怜自己浑身上下的天赋点都点在颜值和胃口上,她琢磨了半天想不明白。倒觉得自己后脑勺被人看得毛毛的,回头一看却没发现后头有人。

明明觉着有人看她,怎么会没有人呢?难不成……她大热天的立在那里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一抖,僵着脖子呸呸两声,立马撒腿跑了。

“……”

蹲在草丛里远远望着的李荣海瞧了一眼前边人的脸色:心疼陛下……

*

作为皇上身边最亲近最得用的内侍,李荣海李公公如今的日常就是——

你看多么好的月色,陛下又想起小胖了睡不着觉了……心疼陛下。

说好不做跟踪狂,陛下却总是放不下小胖。今日又甩开他又悄悄跟过去了,可你瞧瞧小胖欢快洒脱的身影,再瞧瞧陛下日渐憔悴的脸,心疼陛下……

今日陛下没看见,小胖又在调戏小宫女……等等小胖你的手放在哪里眼睛在干什么!!心疼陛下……

也心疼自己……

陛下望月他得帮着陛下喂蚊子,陛下偷窥他得帮着陛下遮掩行踪,陛下瞧见小胖调戏小宫女……不不这个他真的没法帮了……

皇上自半月前那回以后整日整日地心情不好,有时瞧着一些小物件或对方爱吃的点心都能愣上半刻钟。陛下虽情绪不好也不会对他们这些下人发脾气,可他们这些近身服侍的也好长日子不敢在皇上面前随意谈笑。

下头的人不明就里实在挨不住,寻思是不是安婕妤这一胎不稳当,陛下心里头不安?打探消息送礼送到李荣海这儿,李公公皆高深莫测地一笑,不点头也不摇头,纷纷退回去让他们自个儿琢磨。

废话,这事他也办不下来呀。要想让陛下能雨过天晴,要么搞定小胖,要么是陛下自己想开放过了。

前者连皇上都办不下来,后者更是同前者息息相关。陛下都没辙的事,他哪有那本事啊?

男女情爱之事最是难解,谁能料想无所不能英明果决的陛下会折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胖身上呢?他心中暗叹面上不显,远远缀在陛下后头又回了宫,权当自己方才什么也没看见。

回宫后大理寺那里又派了人过来,说李嫔仍是拒不认罪一径大闹,只说要见陛下。李荣海瞧见皇上眉头一皱,心里也跟着犯愁:安婕妤这一胎原就没有传言中说的那么稳当,昨日傍晚李嫔去瞧她,带了一碗自己做的酥酪,没想安婕妤一吃下去当场就见了红。

陛下的第一个孩子说没就没,当然不是小事。

慎刑司与大理寺一起出动,内外消息封锁得严严实实。再一查,发现不仅那碗糖蒸酥酪,安婕妤用的帕子簪子屋里的花上都有手脚。

皇上龙颜大怒,底下人自然加紧查办。此事牵连甚广,连尚衣局的宫女都拖不了干系,陛下今日就是因为这个才跟到慎刑司外头瞧小胖有没有事。

李嫔是最先抓的,酥酪又是她做的,这多大的嫌疑啊!可她一直拒不认罪,只说自己无辜。她身边的宫女也是个锯嘴葫芦,半句话不说,宫里也没翻出什么证据。大理寺的人不好对宫妃动刑,可她又是关键人物,便只能来请示皇上。

李荣海站在一旁敛声屏气,等来人禀完,陛下沉默片刻,果蹙眉道:“去大理寺看看。”

☆、第14章 心疼

杜阮阮让只莫须有的鬼吓得浑身发毛,从慎刑司出来就健步如飞地往尚衣局赶。

也是她命好,随意捡的道都能碰上人。远远瞧见前头过来一队人当中有位眼熟的主子,她立刻闪在道旁行礼。

她余光一扫便立即垂首没敢多看,来人正是如今品阶仅次于皇后娘娘、暂掌后宫的静妃。

这位娘家手握兵权,与皇后祖父安阁老一文一武辅佐皇上。只是此时不知为何行色匆匆,压根没注意她这个小虾米便直接过去了。

静妃娘娘的寝宫并不在这里。这条路过去除了慎刑司还能去哪儿?

杜阮阮爬起来后悄悄望了一眼,琢磨一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便转身朝着自己之前的方向继续走了。

……

大理寺。

当今圣上登基后头一次莅临,大理寺卿陈昭文不免有些诚惶诚恐。原本后妃遭人陷害之事不该交由大理寺处理,但如今皇后娘娘称病,李嫔被抓的第一时间又大呼“静妃害我”,之后的口供中也死咬静妃。陛下虽未表态,可为了自证清白,静妃主动提出将此事交予大理寺处理,因此才让这烫手山芋落到了他们身上。

他们虽做惯了刑训拷问这一行,可对着暂时不能确定嫌疑的李嫔也不好下手。

这位虽然自己没什么背景,但她当初是由先皇以先皇后的名义亲自赏赐给当今陛下的。陛下在先皇后膝下长大,又一向顾念旧情,纵使她时常在宫里上蹿下跳,没闹出大事也就不太管束她。

故而此时李嫔带出来时,除了衣裳还是被抓时穿的那一身,其余地方都还算整洁,一看便没受过多少研磨。

既是大理寺审案,向来注重细节的皇上自然不会坐在首位。然这位李嫔娘娘在大理寺中关了一日一夜,恹恹地被提上来后一见陛下,立刻精神十足热泪盈眶地要扑到皇上跟前:“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是有人要害我,陛下要给臣妾做主呀!”

她猛然发作力气极大,旁边两人差点一下没挟住。李荣海差点下意识往前一挡,让陛下眼风一扫顿住了,那边两人才重新拉好将她牢牢摁在原地。

李嫔犹要挣扎,陈昭文轻咳一声,已开了后:“休要闹了!陛下面前不得放肆!再有冒犯,杖责十五再行审问!”

李嫔一听,这才安静下来。只是神色间犹带几分委屈不甘:“臣妾只是一时激动,并不是有意。大人要问什么快问便是,陛下如今来了,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再无半点隐瞒。”

见她表情不似作伪,陈昭文便道:“既是如此,将你昨日所做之事从头到尾说一遍,不可有半点虚假瞒报之处!”

一提起昨日事,李嫔立刻有些激愤起来,看起来十分冤枉:“此事说来话长,臣妾着实没想到一番好意也会演变成这般模样!臣妾与安婕妤是好姐妹,听说她为陛下怀上了孩儿,心中十分高兴。前几日去看她时,她说自己嘴馋,许久没有吃过臣妾以前做给她尝的酥酪,如今很是想念。臣妾听了,昨日去之前就特意做了,又想起陛下以前在皇子府时也很喜欢这个,便多做了一份。可惜这次没有机会了,不如臣妾下次再做给陛下?”

“……”陈昭文见她话说一半又眼巴巴地瞧着皇上,眼中满是讨好,将桌子一拍,“休要胡扯!只说你与安婕妤之前发生何事即可!”

李嫔让他打断颇不高兴,收回眼神干巴巴道:“之后我便带着酥酪去了安婕妤那儿。她见了酥酪就说很喜欢,因为天热,我尝了一口试过冷热才让她吃了。她如今胃口大,一碗都吃下去还说不够。臣妾劝她吃多了怕积食,可她没有答我,反而捂住肚子忽然喊疼。臣妾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之后的事大人便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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