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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士与木偶(36)

“告诉你,你就懂吗?”尤柔闷头就喝完了一整杯,白皙的脸颊透出几丝浅粉色来,看上去就像个娇羞的姑娘,可说出的话却很冰冷,“你们这些男人只是装出去理解女人的样子,实际上根本没为我们考虑过,你们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罢了。”

陈勋对她的地图炮哭笑不得,“别的男人懂不懂我不知道,但我想我还能比他们强一点。”

尤柔抬眸认真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想要相信却又不敢相信,最后只是摇头叹息,“你们都是骗子,都不是好人,我不会被你们骗到的。”

她将酒杯递给酒保,“再来一杯。”

酒保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陈勋,见后者点了点头,才又调了一杯给她。

尤柔接过酒杯后又是一饮而尽,再要第三杯时,陈勋抓住了她的手,“不能再喝了,这酒太烈。你不愿说也没关系,想做什么,我带你去做。”

“我不要,我就要喝酒,你别管我,我是没钱给你吗?”尤柔眼圈红了,挣扎着把酒杯递给酒保,“再来一杯!”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陈勋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他极少看见尤柔这般失控的样子,“是……你的计划失败了吗?商瞬的事你搞砸了?”

烈酒的后劲儿上来了,尤柔开始头疼,她的脑袋渐渐垂在吧台上抬不起来,语句也开始变得不连贯,“没有……我只是……心里很难受……很难受……”

陈勋想抬手整理一下她凌乱的长发,但手伸出一半又收了回来,他说:“为了什么难受,告诉我可以吗?我们认识也许多年了,就算不相信别人,你还不相信我吗?”

尤柔缓缓抬起头,脆弱地看着他,就在她动了动嘴唇马上要开口时,身后突然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影,他将大衣披在她身上,礼貌而冷淡地对陈勋说:“她的事,只需要告诉我,不劳你费心了。”

陈勋的面色微微一僵,“商先生。”

商瞬将尤柔拦腰抱起,“陈老板不忙吧?请稍等一下,我把她送到车上之后,有事要问你。”

陈勋微微一抬下巴,说:“好啊。”

喝醉了的尤柔非常乖巧,被商瞬抱进车里之后一声不吭,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说:“我很快回来,你等一下。”

尤柔没说话,只是把她身上的大衣裹得更紧了一点。

另一边,服务生紧张地凑在陈勋旁边问:“老板,怎么办,那家伙是不是要打架啊?用不用我去叫点人来?”

陈勋摇摇头,“先看看情况,别急。”

片刻后商瞬果真回来了,却没有陈勋想象的那般气势汹汹,而是很平静。他递给他一根烟,问:“咱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聊?”

“我的办公室吧。”陈勋点点头。

两人走进酒吧后面较为僻静的办公室,陈勋问:“商先生想问我什么?”

“关于尤柔的过去,你知道多少?我是指她的父母和家庭方面。”

陈勋顿时就懂了,“她今天那么失控是因为这个?我说呢,早该想到的,其他事根本不可能让她这么难受。”

“这么说,她的家庭有很多问题?”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关于这一点尤柔从不对别人说。”陈勋道,“不过我知道她父母应该很早就离婚了,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大不了她几岁的女人竟然找到课堂里来,说什么她和尤柔他爸要结婚,问她要钱。那个女人简直是个泼妇,被她那么一嚷嚷,尤柔的父亲是个人渣这事儿几乎全专业都知道了。尤柔当时虽然表面上很平静,但想必……内心很难过吧。”

“那后来那个女人呢?她欺负尤柔了?”商瞬问。

“怎么可能,尤柔是谁。”陈勋笑着摇摇头,“她只是不动声色说了几句话,就让那个泼妇哭着回去了。”

商瞬点了点头,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尤柔对爱情一点都不信任了,她成长的环境里就没有健康正常的爱情。

他接着问:“那她母亲去哪儿了?”

陈勋的眼神微微一闪,“这个我不清楚。”

商瞬感觉他没说实话,但想必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说:“谢谢陈老板,那我不打扰了,她还在车上等我。”

“商先生留步。”陈勋缓缓道。

“怎么?”商瞬一只手扶在门上,回头问他。

“商先生……是喜欢上她了吗?”

“是又怎么样。”商瞬霸道而专横地说,“莫非陈老板想跟我抢?”

陈勋笑着摇摇头,神情有一点失落怜悯,还有一点感同身受,“不是,我只是想劝你一句,放弃吧。她不是会为你我停留的女人,只要有更好的目标,她就会走。”

商瞬微微蹙眉,想起那个理发店的樊崮似乎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如果真是这样,那变成她世界里最强大的男人不就行了?”商瞬自信地说,“陈老板,再见。”

·

回到车上的时候,尤柔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座位上,双目死寂地看着窗外的黑夜。

可就在商瞬开门的那一瞬,她闭上了眼睛。

商瞬没有戳穿她在佯装睡着,一路安静地把车开回家,将尤柔抱进屋里,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他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于黑暗的卧室中说:“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今天是我不好,不该逼你。我想今晚你大概想要一个人休息,就不打扰你了。”

商瞬轻轻带上门离开后,尤柔在黑暗中慢慢睁开眼睛,那原本因为酒醉而浑浊的眼睛如今清亮的骇人。

是的,她在装醉。这些年来她早就逼自己练就出好酒量,那三杯烈酒算得了什么。自从商瞬逼问自己父母的事情开始,她就设好了这个局。

如今她已经得到了商瞬的信任与喜欢,但这还不够,她还需要得到他的爱怜与珍惜。那个人曾经这样跟她说,男人对你的疼爱越多越好。因为他们越疼爱,愿意做出的牺牲和贡献就越多,对自己就越有利。

所以她故意装醉,故意显现出脆弱,商瞬果然很在意,一路小心翼翼呵护着她,就像呵护易碎的展览品。

尤柔仍记得他们初识的那一两个月,他看自己的眼神里永远都带着轻蔑,好像她是从多么肮脏的地方爬出来的。她虽然没表现出什么,可被人用这样的眼神注视,心底难免会不高兴,会愤怒。

他凭什么那样看自己,不就是仗着出身好,比别人更容易成功吗?如果没有良好的家世,他根本什么都不是。他没有资格鄙视辛辛苦苦靠自己爬出来的她。

从那时起尤柔就下定决心,以后一定也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让他尝尝被踩在脚下,被讥讽被不尊重的滋味。

所以他越爱自己,她就越开心。

尤柔爬起身,从床头柜上抽出湿巾,嫌恶地擦干净被他亲吻过的额头,趴在床上舒适地陷入睡眠。

·

商瞬心里很乱,几乎一整晚都没睡着,直到天明时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等再清醒时,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做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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