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骁也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但是当局者迷，亲耳听别人讲出来还是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还有。”尤柔又补充道，“这一点是我猜的，也不知道对不对。考虑到欧先生您的父亲在c市是比较有名气的企业家，这个莫总肯定是知道的，他看在您父亲面子上不可能让你过于难堪。但事情发展到这样，我很怀疑……是不是您父亲和他从前有什么过节？”
欧骁一顿，觉得颇有道理，便说：“这我真不知道，我得问问我爸……你们等等，我去打个电话。”
待欧骁离开后，尤柔一脸“求表扬”地靠在商瞬身侧，问：“我刚刚说的好不好？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就那样吧，这么简单的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明明对她的分析很满意，商瞬脸上却装出一副稀疏平常的样子。
尤柔也不介意，笑着问：“那如果你是欧骁，下一步你想怎么做呢？”
商瞬冷哼道：“我要是他，就不找这什么莫总合作了，天涯何处无生意？”
尤柔半是羡慕半是感慨地看着他，说：“那是因为你是商瞬。”
就算他什么都不做，都会有人挤上来求着和他做生意。即使现在一时失势，可商家的庞大商业规模就在那里摆着，商瞬自然有资格挑剔别人。
可像她，像欧骁这样底气不足的人，也只有埋头苦干低声下气的份儿了。
她好像稍微体会到了那个人曾经跟她说的，白手起家的艰难。
商瞬注意到了身旁女人的沉默，不禁仔细观察她的神情，尤柔脸上虽然还挂着微笑，可神情深处却有几分清冷的疏离。
就仿佛，他们两个并非同一个世界的人，她在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
商瞬喜欢知道分寸的人，在他眼里，人就应该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尊敬那些比他地位高的人。可是看到尤柔这么知趣安分的样子，他心中却没来由一阵不爽。
他捏住她的下巴说：“你想什么呢？”
“没有什么啊。”尤柔很快展露出灿烂微笑。
“又骗我。”商瞬凑近了些说，“你知不知道你不能骗我，你是我的木偶！”
尤柔蹙眉道：“可你又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一个木偶心里在想什么？我的想法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商瞬再度被她噎得无言以对，在她脸上用力掐了一下，放开手不理她了。
就在这时，欧骁打完电话回来了，激动地说：“尤柔，你真是神机妙算！我爸果然和这个莫昆承有过节！我刚刚求我爸帮我跟莫总说说，可他不愿意，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尤柔微笑道：“不是还有我们吗？我和老板会帮你的，你别担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抓住了商瞬的手，商瞬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出来，翻着白眼任由她去了。
第15章 股票
当晚，欧骁用尽办法，终于把莫总约了出来，两人定在一家高档餐厅吃饭。
商瞬给他出主意说：“这年头光吃饭有什么用，他也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什么好吃的没见过？你倒是找几个妹子过来帮忙啊。”
欧骁道：“瞬哥你有所不知，之前我也不是没叫过妹子，但人家莫总根本不沾呀，还真挺洁身自好的。”
商瞬嗤笑道：“什么洁身自好，这天底下就没有洁身自好的男人！这种人要么就是眼光特别高，一般的庸脂俗粉看不上，要么就是那方面有问题，肉到嘴边也没法吃。”
“哈哈哈。”欧骁也跟着笑了，“说的也是，哎，我倒希望是第一种可能性，这样我找个漂亮妹子说不定还能搞定他。哎，对了，你的助理去哪里了？马上到时间了，她晚上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商瞬皱眉道：“神神秘秘说什么要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应该来了。”
欧骁好奇问：“瞬哥，你还没说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姑娘，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呢？”
“是她找到的我。”商瞬勾唇笑道，“哎，我来时开的车你看到没？就三十万那辆，她给我买的。”
“哈？”欧骁张大了嘴，“靠，瞬哥你厉害呀，从来都是我给姑娘花钱，还真没姑娘给我花过钱。这么说，她一定很喜欢你了？”
“什么喜欢，她这是放长线钓大鱼罢了。”商瞬说，“在她眼里我就是一支处于低谷的股票，她投资了等我升值罢了。”
正说着，餐厅包间的门被人打开了，尤柔走进来，对商瞬笑了笑，说：“抱歉我来晚了，股票先生。”
“滚！”商瞬瞪了她一眼，将她拉到旁边坐好，问，“手里提着什么？”
尤柔将手中的巨大纸袋放在桌底下，解释道：“可能用不上，一会如果有机会你们就知道了。”
“少跟我神神秘秘的，快说到底是什么？”商瞬掐着她的下巴摇来摇去。
“吃点腰果吧。”尤柔还是不说，抓了一把桌上的干果塞到商瞬嘴里，“你好像很爱吃这个。”
商瞬一边咯嘣咯嘣吃腰果，一边翻着白眼瞪她。
欧骁在旁边看得一头雾水，尤柔是商瞬的助理，两人本应该是上级对下级的关系，可为什么他觉得商瞬好像拿她很没办法的样子？
这时，门外的服务生进来通知说莫总已经到了。欧骁连忙整理了一下衣冠，快步走出去迎接对方。
片刻后，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魁梧中年男人在欧骁的指引下走了进来，欧骁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商瞬，还有他的助理。”
商瞬适时站起来向莫总伸出手道：“久仰大名，对莫总您一直十分佩服，听说欧骁正在和你谈合作，我是说什么都要过来看看。”
莫总勾唇淡淡笑了一下，意味深长道：“商瞬？哦，我知道你，怎么，你这是打算重头开始吗？”
对于这微微带刺的问题，商瞬面不改色道：“确实有这个打算，我还是太年轻，很多经验不像莫总您这么充足，所以今天专程来见您，也是希望能从您身上学到些东西。”
莫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径自坐在包间主位上，欧骁又是给他倒茶，又是招呼服务生上菜，忙前忙后，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细汗。
而这期间，尤柔一直乖乖地眼观鼻鼻观心，不起眼地坐在座位上不说话。
商瞬跟欧骁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站起身，清了清嗓子，举起一杯酒对莫总说：“实在是对不住啊莫总，我这也是才知道，原来十多年前我父亲和您合作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当时的确是我父亲这边没能按时送货，让您损失了不少，我在这儿向您道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前的是非就让它们都过去，您觉得呢？”
莫总并不举酒杯，不咸不淡道：“当年出错的又不是你，你跟我道什么歉？”
欧骁哑然，他爸现在不比十年前，也是c市有名的商人了，哪还能为了儿子的一单生意专程给人道歉？退一步说，就算他爸真的愿意为了儿子开口，欧骁自己心里也过不去啊！他本想自己替父亲道个歉也就罢了，谁想这人竟然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