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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金铃记gl(625)

金铃低声道:“太热太干。”

向碎玉咳嗽了两声,“冬日干燥,在房中摆一盆水为好。往日都是莲儿在做,怎地我一走便疏忽了?”

莲儿急忙低头,道:“平常都是王公私下吩咐的,我……少主总是一人在屋中,我不敢打扰,便疏忽了……请……”

金铃打断她的话头:“我平日不叫他们进屋。”

向碎玉摇摇头,推着轮椅继续往里走,王操琴本来跟在后面,向碎玉却忽然停了下来,道:“金铃住了几天,屋里多了一股脂粉气。”

金铃略感尴尬,她这两日与银锁一同沉迷温柔乡,屋里有什么早已习惯,她不知向碎玉到底闻到的是“脂粉气”,还是银锁身上淡淡的甜香,因此也就不知他到底有何言外之意。

“师父若不喜……”

“大可不必。女儿家应有女儿家的样子。我从前总担心将你教得太冷硬,失了女儿家的柔媚……现如今看看……总有些东西是盖不住的。”

向碎玉握住她的手,抬头仔细打量,见这容色端丽仍是一般地明眸皓齿,比自己离开乌山之时稍稍丰腴一些,脸上带着淡淡的胭脂色,眉目之间更有一丝道不明的风情。

金铃不知说什么好,只得默默躬身。

向碎玉道:“只是你若专注做事,还是叫莲儿在旁帮手为好,我身边亦有操琴帮忙,将我从琐事中拉出来……”

他的轮椅已滚过第二进屋,缓缓推进了卧室。

卧室之中亦开着窗子,床上被褥凌乱,床单上的折痕也很新鲜,经这些痕迹提醒,她清晰地回忆起不到半个时辰前,她和银锁在此处颠鸾倒凤的场景。想到这里,她便觉得脸上更烧了些。

“起的匆忙……”她辩解到,“没料到师父会回来。”

“我知堡内事物繁杂,你应付起来尚显吃力。”向碎玉随手拍在床上,“也不要睡得太晚,乱了习惯。”

“……是。”

向碎玉忽地皱起了眉头,抬起手道:“这是什么?”

金铃只看了一眼,心却一下凉了下来,惊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向碎玉仍是皱眉打量着那一串黄金璎珞,那串金灿灿的小东西随着他指尖的起伏,而折出许多璀璨的光点来。

向碎玉的眉头却越皱越紧,望向金铃的眼神也隐隐有了冷意。

这串黄金璎珞,多半是昨天晚上就落在那里,多半还是金铃亲手扔的,刚刚那小胡儿走得匆忙,想必是忘了床尾的被子里还藏着一点痕迹。

她平日里不戴的,不知为何昨天又挂了起来。

向碎玉的心情随着金铃的沉默而越来越差,莲儿已觉得有股寒气在周围涌动。

行主虽不说明,但旁人不免心生“此物怎会在少主闺房之中”的想法,她更是忽然想起寒儿异想天开的话。

“定又是那小龙王回来勾引少主了!”

她顿觉荒唐,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唯有金铃似不受影响,缓缓答道:“这是……战利品。”

在场三人皆是一愣,“战利品?”

金铃点头道:“在汝南,我与银锁交手,勾下来的。”

向碎玉身上的寒气一点一点地散掉,低声问:“放床上做什么?”

金铃道:“本无处可放,回来就歇下了,大概是随手丢在那,还未来得及收拾。”

“此次凶险吗?”

金铃摇头道:“还未出手,就遭了银锁暗算。不过……”

向碎玉专注地等着下文。

“动手之时外面已经打起来。若银锁不拦我,我大概会在乱军中浑水摸鱼。”

“鲁莽。不打算回来了?”

金铃深深低头,“我恐乌山两面临敌。”

“为何不多带点人?”

“不欲人知是乌山所为,免有后患。”

“你既然诸事都有考虑,怎么还会铤而走险?”

“……只想搏一搏。我曾与师父夸下海口,东西两边,断断不会在乌山门口开战,除非乌山不堪一击,叫人闪电般拿下。却未料到最后是汝南不堪一击……”

向碎玉哼了一声,似是并不在意此事,道:“你只需好好看着乌山,莫要犯险。”

他一扬手,把那串黄金璎珞扔回给金铃,道:“还给人家,人家救了你性命。”

金铃心中明白银锁是救了她性命,但心中那口气却始终咽不下,银锁处处压她一头,她的计划,却总是功亏一篑。

“莫要不服气了,”向碎玉向前推了一下轮子,滚到金铃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前线情形,你行动之前可派人打听清楚了?”

金铃缓缓摇头,道:“斥候因之前与破多兰的争端折损大半,各地线人又因为祖家生事叛逃许多……是以汝南的情况,我先前让阿七去查,之后是我带着戴公等人一同去查的。”

“那么此事你又让张军师邵军师参与推演了吗?”

金铃仍是摇头,心道与银锁有关,我怎敢随便叫人插手。

“准备不足,操之过急,失败也在所难免。”

金铃低头道:“弟子知罪。”

“乌山大不如前,是以乌山现下不如明教,原因在我,不在你。”

“师父……”

她心中愧疚,不但是因为向碎玉处处向着她,而她却总是失败,更是因为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对他说谎。

向碎玉摆摆手,“别说这个了,为师这次回来,主要是看看那批新造的刀枪。”

金铃立时想到那复杂的符咒,想起统万地宫中阴森可怖的巨大黑色怪物来,知此事师父多半不欲为人所知,因此一句也不多嘴,只道:”我领师父去看看。”

她与向碎玉一同下楼,王操琴牵来马车,看着金铃轻轻松松地把向碎玉连人带车抬了上去,莲儿想跟着上去,却被金铃的眼神阻止。

☆、第465章 皮里阳秋九

王操琴驾车往东南方向工坊处驶去,马蹄哒哒颇为单调,金铃望着窗外出了一会儿神,拉下帘子低声对向碎玉道:”师父,那符咒我知道。不单我知道,现今负责督造这批武器的工匠也知道。”

向碎玉在她说出”符咒”二字时便微微一惊,问道:”你如何得知?他又如何得知?”

金铃道:”我和银锁……我们去过统万地宫,我曾经说给师父听过。”

”是。”

”有一件小事我并没有说。这开启地宫的钥匙,宝刀端德,是朱家所有,这朱家兄弟往我们这里逃难,现下正在工坊做事。当年他二人追着怀揣宝刀的银锁去了统万城,在城中住了一段时间,这符咒便是当地人驱逐黑暗血肉作恶的工具。若是这黑暗血肉来自黑萨满的力量,那么师父……你们在前线到底遇到了什么?”

向碎玉顿了一顿,道:”我倒是小觑你了,你竟知道此物来历。”

”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朱家兄弟在统万城靠给人打金银器为生,曾给别人打过这等符咒,我心想这符咒复杂,还是找个熟手为妙,因此便让朱家兄弟负责,而不是工坊之前的管事……师父,他暗中吞了不少钱,你是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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