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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盛开之塔/欲望盛开之塔(67)

回信中除了附赠一张他们的作者怀疑名单以外,也回答了一些塞隆问的关于“B·崔斯”的问题。

阅读过信件之后塞隆才明白姓氏里有这么多学问,她特地翻了信封,胖女士一家姓“路斯特”,一个普通的姓氏,大概属于某个厨子家族。

反观那些和希珀长期通信的人,诸如迭戈一家姓氏“西郡”,西郡是一个相当广阔的地区,这个姓氏代表了他的家族曾分封在这一广大的地区,很好地说明了他的地位和阶级。

法师中有不少人挂着代表封地的姓氏,大概是因为这一阶级占据了最好的教育资源之故。法师中还有两类人,一类人姓“晨星”这一类的姓氏,这类姓氏通常是国家官僚或知识分子会有的姓氏,另一类人姓类似“唤风者”、“织雾者”这样的姓氏,这些人大多数来自古老的法师家族,姓氏代表了最有成就的祖先擅长何种类型的法术,他们通常家学渊源。

还有最后一类人,他们出身贫寒,父母大多数是目不识丁的劳动者,有幸因为成绩优秀而受到基金会的资助得以继续读书而成为法师。

从他们的说明来看,“B·崔斯”就属于这样一个出身贫寒的法师。塞隆多了个心眼,在希珀午睡的时候翻过几本她常年订阅的期刊杂志的索引目录,并没有见过任何姓“崔斯”的人。

按理来说这十分平常,并不是每个法师都有能力在希珀常看的几本期刊上发论文,可考虑到希珀很轻易地同意她买下一本“速查手册”,这就重新变得很不平常了。特别是在希珀特别问过作者是谁之后。

如果说希珀是无意提到似乎也说得通,但塞隆还是认为这其中有所关联: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作者,让希珀这个十分认作者的人认可了。“B·崔斯”的来头让塞隆十分在意。

左右她的研究没什么进展(要说进展的话大概是她学了几个水元素法术的常用开头,甚至自己猜出了几个简单法术,这都要归功于希珀对她严格的语法训练),她顺便在信中提到了这个猜测,请求两兄妹帮她寻找这个叫做“B·崔斯”的人。

从通信上来看,竟然他们谁也不知道有《元素之书·水之卷》存在,两位双胞胎新朋友马上被吸引去了注意力,而塞隆则专心地查阅起名单上的人。

昙花一现的“艾赛尔特·艾厄比”,神秘的“B·崔斯”,几乎从未在她看过的书中出现的古怪单词“无尽水域”,它们之间一定有某种神秘关联。

但仿佛是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这周希珀忽然说要开始教她写卷轴,(谁让你买了那本书呢,总要物尽其用,希珀这么说),卷轴使用黄铜笔头沾着含银的墨水在炮制过的羊皮纸上书写。

银是一种具有记忆力的金属,而特殊方法炮制过的羊皮纸可以让魔力附着在上面经久不散,不过其中的原理照样谁也说不清,所有的故事传说和历史书上都只记载了这是精灵王对古塞悌帝国第三代帝王的赏赐——人们自古以来都这么做,而且卓有成效,所以谁还会去计较它是怎么回事?

卷轴的书写有其严格的格式,纸张的大小、字体、行距、间距、页眉和页脚也都有一套特殊的规范,这套规范流传在法师之中,甚至有的规格已经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了。

就连希珀也说不清楚,这该是佚散得多么严重!

卷轴的使用方法十分简单,只要用火焰烧掉就行了,任何的火焰都可以,所以卷轴是一种能让丝毫不会魔法的人也能快速立刻使用法术的良好工具。

“但你必须严格按照规范的格式来书写,否则法术就有可能失效,这是格式的、大概是唯一的作用。”

炮制的羊皮纸就不便宜,她们用的普通草稿纸(当然也很高级)是十个铜币一张的,而炮制过的羊皮纸就要二十个银币一张(还是批发价呢)。希珀指导她在羊皮纸上按严格的格式要求打了格子,然后抄写了一段简单的风盾的完全咒语。

“真长啊。”

希珀笑了一声,塞隆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个咒语,借由连读技巧把咒语缩到很短,借由连笔把书写过程缩到很短,两者相叠加她几乎能瞬间完成一条风盾咒。

第62章

“在纸上居然写了三行?”她把这张小小的羊皮纸展开, 迎着光看上面银色的咒语, 这上面附着了她金色的魔力。

“银色墨水也很贵,它太容易沉淀了。”希珀把笔从墨水瓶里拿出来, “和普通的笔和墨水不一样, 不要把黄铜笔头长时间放在银色墨水里, 笔会堵住的。”

她把笔在一个透明的小杯子里涮了涮, “一般都要有个洗笔的东西,一定要洗干净,否则就只能换个笔头了。”

“好写的黄铜笔头也要三十个银币, 你肯定不希望它写了一张卷轴就报废。”

“这也是大家为什么宁愿按照格式来写的原因?”

“是的,因为成本价对一般的学徒来说实在是太高了。”希珀的掌中出现了苍白的法焰, 风盾卷轴在她掌心里焚毁,砖红色的烟火裹在法焰里,烧得十分漂亮,但只有一阵微风吹过。

塞隆皱着眉头问:“这就没了?结束了?为什么?风盾呢?”

希珀耸耸肩, “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在刚才的试验里,这张风盾的卷轴没有通过。”

“但它已经烧掉了???”

“对, 这就是为什么学徒的卷轴价格很低, 而我写的卷轴打折也要两个金币的原因。”

“因为你从不失败吗?”

“当然了。这曾经也是我挣钱的主要途径。”仿佛看穿了她想问什么, 希珀在塞隆开口之前说,“我也需要零花钱,买书是很花钱的。而我父母根本不理解为什么要买那么多很贵的书,所以不肯给我那么多钱。”

如果爱可以用钱来衡量的话, 希珀对她的爱大概可以买两个新塔了吧,塞隆恍惚地回忆起那些被自己炸掉的石块、砖块、楼梯、昂贵的家具、大块的玻璃、成袋的水晶,还有她说要希珀就会买回来的那些没什么用的小玩意儿。

还有她随便就拿出来给自己写的二十个银币一张的羊皮纸,烧掉就烧掉了。

希珀走到她身后,双手环着她,握着她的手,,慢慢在新的羊皮纸上写字,就像小时候希珀第一次教她写字那样。

金色的辉光随着银色的墨水一起凝固在泛黄的羊皮纸上。

“不要在意钱的事情,等你做了法师,工作会接踵而来。大部分是来自行会的委托,委托费用动辄高达千金,买两个你绰绰有余。”

“那……”随着希珀一起来的还有她身上温暖的古旧羊皮纸味,以至于塞隆一下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专心看着,”希珀的声音因为一心两用显得格外漫不经心,“那些都是为了培养你而必须花掉的钱,绝对值得。”

之后她就不再说话了,专心看着手中的笔头,银色的字迹在侧光的照耀下一个个显出辉光,塞隆想扭头去看看跟这颜色很像的眸子,但被希珀捏住了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