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西风盛开之塔/欲望盛开之塔(281)

特别是,她的小学徒对此毫无知觉,还睁着大眼睛,用一种单纯而崇拜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她靠在门边,

“……没什么。”塞隆沮丧地低下头,一路上她都在想最后那段被打断的旖旎插曲,甚至还天真地想过她们可以在图书馆的空地上继续。

可要开口邀请,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每个开场白都像是俗套的小说情节,带着藏不住的歪心思。

“快十一点了,洗澡睡觉吧。”

“……您呢?”

希珀感到这个问题有点奇怪,回答说:“我当然也准备睡觉了,是你问过我跳男步累不累,你还记得吗?”她说着也解开了领结和衬衫上的两颗扣子,领口开得很低,终于凉快一些了。

但随即,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刚才擦汗的那一幕,希珀没有忘记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擦掉那滴汗的手指,手指的主人也没忘记柔滑的脸颊。

塞隆紧张地吞咽,背对着希珀脱掉外套,可她怕出来就看不见希珀了,又靠在门口迟迟不肯进去。

“怎么了?”

“嗯……不想一个人。”塞隆大着胆子说。

希珀走到几乎是她专属的沙发边上坐下,微笑着说:“那好吧,我在这里等你出来。”

塞隆立刻露出满足的笑容,咚咚咚跑进了浴室。

希珀闭着眼睛,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深刻地反省着今天的反常:这很不对,这一切都不对,喜悦使她冲昏了头,忘记了所有该守住的界线,开始只不过想着只要吻她的额头就好了。后来她想要拥抱,还大着胆子把塞隆从所有试图觊觎她的人身边抢走。最后她想要一个吻,并且因为只是一个吻,就想趁着黑灯瞎火去实施这个吻。

不行,不能这样,塞隆要有自己的判断,要有自己的选择。

希珀站起来,想静悄悄地离开,但站起来走了两步,就仿佛心口传来撕扯一般的疼痛,好像她一边走,一边就把自己从根植在这个房间里的毒草从心里扯出来似的。

她徘徊着,心想拉扯的动作应该猛烈一点,才会少疼一点,但迟迟下不定决心,进退维谷的时候,她跟自己约定说:如果我满足自己一个愿望,就马上离开。

可是应该用什么来做奖励呢?希珀的目光落在了浴室的门上。

门留了一道缝,塞隆没有完全把门关紧,希珀敲了敲门,却没有回应,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塞隆正趴在水池边上,头枕着自己的胳膊发呆。

看见希珀进来的时候她吓得几乎要跳起来了,紧张让她说不出话,可与此同时,皮肤渴望到疼痛,即便是水波的轻微碰撞,也让她感到难受。

她进来……是为了……是为了……她曾经肖想的那个场景吗?

塞隆迷蒙地看着她,看着她越来越靠近自己。

希珀走到她身边坐下,一根手指轻轻地划过了她上臂的皮肤。塞隆一直盯着那根手指,整个灵魂似乎都要从那条被划过的痕迹破出,去和她的主君融为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

第225章

疼痛想必就是灵魂挣脱肉体的疼痛吧。

白皙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滑向她的锁骨, 细细描摹着已经模糊不清的烙痕,最后停留在浑圆的肩头。

“有点疤。”但很浅,不像是伤到了里面的血肉。

“斯洛特女士说会没事的, 刚受伤那阵子这里看起来有点可怕。”

“会全部消失吗?”

“会的。”她翠色的双眼中, 紧张好像消失了, 代之以单纯的喜悦, “校医也是这么保证的。”

随着胳膊的起伏,水滴顺着皮肤的表面滑下来。年轻的小兔子因为她整个趴在了浴池边上所以基本上看不见,但并不妨碍希珀从露出来的一小部分中判断出这是一具多么生机勃勃的肉体。

希珀勉强地笑一笑,她脑子里妄想着她有力气把塞隆整个从水里捞出来抱在怀里,现实中却矜持地摸了摸她剪得过短的头发, 低声说:“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我不希望你受伤。”

塞隆反问:“您难道就没有做过任何危险的事吗?不可能吧?我在学校里听骑士团的人讲了很多您年轻时候的故事,每件事都九死一生。”

希珀短促地笑了一下,“但我对此有所准备,我知道我即将面对什么危险,我可以为接下来的事情负责。”

“我也可以!”少女不服输地反对。

“不,你不行。”

“为什么不行?”

希珀的手最终落在她□□的肩头, 温声说:“我不希望你为我受伤, 我没有办法为接下来的事情负责。”

噪音忽然充塞了塞隆的耳朵,她呆愣地看着希珀, 揣摩着这句话的意思:她是在关心我,还是仅仅不希望我真的把自己弄成个残废之后还不得不出于责任养着我?

希珀拿起旁边放着的浴巾,张开双手也同时撑开了这块毛茸茸的布料, 甚至把自己的眼睛都遮住了。

“起来吗?”

浴巾并不能真正完全地阻隔视线,少女破水而出站了起来,她只能透过布料模模糊糊看到一条剪影,但这也足够了,足够让她看清起伏有致的轮廓,看清她这两年里到底错过了什么。

眼下,这个美丽的雌兽正□□着冲进她的怀里,乖顺地缩起肩膀,等待她用浴巾把自己裹住。希珀试图把它定义为一种别的(随便什么)的行为,然而她不能有违自己的良心——这就是一个相当有企图的拥抱。塞隆笑着从毛绒绒的浴巾里钻出来,脸上还都是水渍,她在希珀怀里双手捧着浴巾把脸擦干净,然后自己接过浴巾裹在身上。

希珀稍显狼狈地向后退了一步,好从塞隆越来越强的影响中逃离出来,抬起双手塞隆转过身,替她揉了揉头发。

“短发比长发好洗,嗯?”

“是的,没错,我想要留一阵子短发了,老师。”

希珀笑了笑,“你短发很好看。”

“您也是。”

“是吗?我还在想是不是留长一点比较好。”

“短发影响您什么了吗?我是说,我觉得特别好,完全没有必要改变。”

希珀沉默片刻,说:“总觉得短发可能有特别的社会含义,出门在外,总会有奇奇怪怪的人上来搭讪。”

如果此时此刻这里是维吉尔,大概又要大肆嘲笑老法师生活经验的浅薄,可塞隆对此也毫无经验(反正不管长短她总要应付一大批向她表白的人),试探着问:“奇怪……是指哪方面奇怪?”

希珀犹豫着说:“……性别。”

塞隆轻笑着说:“大部分是同性吗?”

希珀显得更不自在了,她抬起手召唤出云团来吹塞隆的头发,轻轻点点头,正好可以避免眼神接触。

没想到塞隆立刻发出理解的笑声,一边劝慰一边还在笑,“刚进学校里的时候,给我写情书的几乎全都是男孩子,但当我把麦德揍了之后,女孩子就加入进来了,并且比例随着决斗胜利次数的增加而稳步增长。老师,男性倾向于害怕自己的伴侣比自己厉害,他们喜欢带好看却没什么用的伴侣四处炫耀,这会让他们觉得有面子,并通过和弱者的比较随时让他们觉得自己很强大,女孩子则大概是反过来的。这大概是您所遭遇的这种奇怪现象的一个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