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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盛开之塔/欲望盛开之塔(270)

是迭戈。

他身后跟着的是老索绪兰,他两边都站着人,其中一人抓着他的胳膊,虽然有所掩藏和阻挡,然而希珀还是看到了老索绪兰手腕上带着的手铐。

她心里升起疑惑,疑惑在迭戈的视线挪到塞隆身上时达到了顶点,迭戈几乎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而塞隆居然懵懂地回了礼。

迭戈就这样走了出去,跟在后面的还有不少人,大法师还看到了她的一个同学,鲁西斯·马内尔,这似乎是一个抓捕行动,几位有头有脸的人被一左一右地架着带了出去。

“这个徽章是什么来头?”希珀故意慢下一些好让这些人先通过,手中把玩着装饰着百合花的剑和盾,越过塞隆问珍,“很精美的样子。”

“这是露娜设计的!露娜是塞隆的室友。”

“露娜也有份啊。”

“您知道露娜?噢,是塞隆在信中写的吗?”她其实挺想知道塞隆都在信里说些什么的,具露娜透露,“老师”写来的信都相当地寡淡,但考虑到希珀的性格,能写一些琐碎而没什么意义的事情给别人,这其中的深意相当令人在乎。

“是的。”

“这是百合骑士团徽章!”

“百合骑士团,是什么意思?”

“就是金百合骑士团!”

塞隆补充说:“成员都是您的狂热仰慕者。迷弟迷妹,珍是他们的首领。”

“你还是我们的荣誉骑士呢!”她不服气地戳戳塞隆的胸口,对她这种“你们都是小孩子打打闹闹”的口气很不满。

塞隆羞涩地笑了,然而笑容中有掩饰不住的得意。希珀刚说了谢谢,虽然之前先斥责了她“幼稚”。

但她没有生气,她说了“谢谢”。

她们一起转到了小巷子里的一家小餐厅,这个秘密基地离学校比较远,斯维斯做卧底的时候他们只能到这个不容易被熟人碰见的地方来会面。塞隆刚想开口跟希珀讲这件事,但她又立刻想起不到一个月前他们在这里被人阻击的事情,可是差点把命送了呢。

希珀先开口说:“以前这里我常来,这里也没什么变化。”她走到角落里的老旧木桌前,说:“有时候我会到这里来写作业。”

塞隆心头一阵恍惚,那里也是他们常常抢的位置,隐秘安静,又能看见门口,还靠近后门,可以不知不觉地溜走。

希珀走过去坐下,让水领主去点了东西,然后把这面团徽正正摆在桌前,说:“给我讲讲‘荣誉骑士’的事情吧。”

塞隆慌乱地摆手,是想拦在希珀和珍之间,“老师、这、这、这没什么好知道的!”

希珀对着她眨眨眼睛,“可我想知道。”说完就看着珍。

被偶像看着,珍脑中已经没有什么同学的情义可言了,立刻把塞隆和维舍斯在操场上决斗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说到塞隆“跨坐在维舍斯身上,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一拳一拳地打在他脸上”时,塞隆整个人趴在桌上,脑袋整个埋在手肘里,无力地辩解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希珀把手放在她脑袋上,“我会自己判断的,结合这本《美女与决斗》。”

“啊啊不要说了……”

“塞隆直接用拳头?”

“是的!事后肿了好久呢,不过斯洛特女士用草药糊帮她治好了。”

“塞隆?右手?”

塞隆无力地点点头,接着感觉到希珀拉起了她的右手,握在手中,左右旋转,大概是在端详。

紧接着,希珀握紧了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不觉得疼吗?”

“疼,疼了很久呢。”

“这本书上说你后来使用了冰护甲?”

“是的……”

冰霜护甲对她们俩来说都不算陌生,只不过是寒冰屏障改几句话罢了,大法师从前还直接用冰霜尖刺撞碎过图书馆的玻璃窗,只不过虽然看起来威力巨大,但对法师孱弱的身躯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感觉怎么样?”

塞隆抬起头认真地说:“之后就好多了,不会肿了。”

希珀深深地笑了,捏着她的下巴说:“你真是太淘气了。”她又把头转向珍,“后来呢?”

珍贼兮兮地靠过来,“维舍斯那张骗了不少女孩子的脸被打成了猪头,血红的耻辱印记挂了一个月,还顶着那个参加了期末考试。有人去问塞隆为什么出手……”

塞隆着急地扑过去,试图捂住她的嘴巴,“不要说这个!”

“一个月?”

“啊,我失手多扔了一瓶粉末,本来都是配好的……”

大法师现在觉得她慌乱的样子也特别的有趣,很久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了,在她越长越大的这段时间里,她脸上胸有成竹的表情也越来越多,虽然偶尔会显得羞涩,但大体上来说,总是显得又美又聪明的。

“塞隆,如果你不让她说?你就亲自来说?”

塞隆一直摇头。不过大法师把双手摊在桌上,对她说:“手。”

塞隆显得很犹豫地握住她的手,在猎物掉进陷阱的时候,希珀就握紧了她的双手,然后对珍说:“可以了,可以说了。”

珍抱歉地看了一眼塞隆,然而在视线还没转走的时候就变成了幸灾乐祸的贼笑,塞隆气愤地准备念沉默术,但大法师抬起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打断了她的施法,还趁塞隆发愣的空隙里抢先在她耳边说出“寂静无声”,让塞隆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宁静。

她笑着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握紧了塞隆的双手,对珍说:“好了,可以说了。”

珍近距离目睹她们打闹,心里其实已经快要爆炸了,现在满眼都是大法师明媚的笑容,花了好一会儿才定了定神,原原本本从索绪兰上课公然说她坏话的事情讲起,一直讲到索绪兰最终被涂上了一个可以随意开关的耻辱印记结束。

塞隆无法读唇语,并不知道她们都在说什么,这种尴尬促使她干脆又趴在桌子上,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希珀仍然握着她的手,偶尔收紧,偶尔放松,偶尔捏一捏。希珀的手很舒服,温热,柔韧,带着一点湿润,感觉着她对自己的手无意识的把玩,塞隆心潮澎湃,更不敢抬头了。

大法师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虽然隐隐猜到塞隆不考试的事情和索绪兰有关,却没有想到即使是刻意隐瞒,塞隆也还是迅速因为自己和索绪兰结下了仇怨,更没想到她上学的这两年时间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因为自己打架。

接着她就想起了维吉尔,这个可恶的猎人来过学校之后肯定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但他居然一点口风也不透露。

她慢慢地说:“有个学生因为我而和别人决斗,这该不会就是塞隆吧?”

珍耸耸肩,说:“可能也没有别人了,只有她特别的厉害,打败坏蛋不成问题。”

她是维吉尔评级A+的魔兽,学校里能打赢A级魔兽的人也许都不会有一个呢。但这个可恶的老猎人,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说不定心里已经笑到打滚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