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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盛开之塔/欲望盛开之塔(215)

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她和维吉尔讨论了这个巫术,后来维吉尔带她到了星歌堡郊区的一个镇子里--当然是坐着德沃夏克去的,速度非常快。

两人到了镇子上的酒馆,里面吵闹又难闻,塞隆这样学生模样的美丽少女和这个粗鄙的地方似乎格格不入,总有男人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甚至还有上来动手动脚的,不过维吉尔一直保护着她,不露声色地挡回去好多咸猪手。

塞隆惴惴不安,倒不是害怕会被人怎么样,只是拿捏不准出手的机会和烈度,害怕造成赔不起的灾难。

“别害怕,仔细听他们讲话。”

这些乡下的土话和通用语差别很大,但语气语调则是美瑟拉尼公国特有的感觉,和“决斗法”的起伏非常相似。

她静静地听周围的人说话,时间静静地流逝,维吉尔坐在她对面一杯一杯地喝着酒,间或和上来搭讪的女人们调情,偶尔看看塞隆沉思的表情。

忽然,塞隆一拍桌子,对他说:“就是当地话对吗?‘决斗法’里说的话,就是美瑟拉尼当地的土话对吗?”

维吉尔笑着推开身上上围让人骄傲的火辣姑娘,抱歉地说:“真遗憾啊宝贝,可我侄女有话跟我说,我等会儿再去找你?嗯?”

“你可一定要来啊,带上这个小可爱也没关系,她真可爱,”说着她伸手去捏塞隆的脸。

周围的风忽然变得躁动,塞隆闪了过去,维吉尔不露声色地握住她的手,说:“有耐心点,宝贝,我会先把她送回家的,回头见!”

他半哄半强迫地推走了这个女人,对塞隆说:“基本正确,它就是美瑟拉尼当地土话,但是是非常非常古老的版本,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词语变了,嗯,你刚才说‘决斗法’?”

塞隆发觉自己说漏嘴了,惊惧地捂着嘴巴,然而维吉尔只是看着她。她觉得要解释点什么,尽量平静地说:“‘决斗法’是个很有意思的巫术,我发现巫术也是可以拆解,有句法可以遵循的,在它乱七八糟的表象后面,我觉得其本质也是法术。”

维吉尔摊摊手,“不愧是我的老朋友最钟爱的学生,连强词夺理的套路都一样。”

塞隆眯起眼睛,“等等,维吉尔,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是……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她试探着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维吉尔天天混在学校附近,这个老练的猎人是整个大陆上消息最灵通的人之一,他多半已经……但却一句话都没多讲。塞隆反而更害怕了,唯恐他泄露一星半点给大法师。

老猎人笑嘻嘻地说:“‘决斗法’的事?我有一次去活动室找你,但你不在,我就和斯洛特女士聊了聊--我们都是老熟人嘛。”

“你--你怎么和谁都是老熟人?”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是个地头蛇呢?总之,我的老朋友说你们有个巫术研究协会--别怕别怕,就算希珀知道她也是会支持的。”

塞隆闷闷地说:“不,你不要告诉她……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不是她不是必须知道的事情吗?我希望研究出点名堂再跟她说,基于她说希望我在学校培养独立的研究习惯所以我不希望她一早就参与进来。嗯?”

维吉尔哑然失笑,这声反问又让他想起了希珀,这小家伙把她的老师的神态学了八成,剩下两成大概就是只有希珀才会的威胁,没有这两成,看着真可爱啊。

作者有话要说:维吉尔叔叔是不是忘了被元素支配的恐惧了?

第174章

“好的,好的, 我不告诉她就是了, 你自己写信跟她说。”

“但你……你怎么会知道‘决斗法’和当地土话有关?”

维吉尔得意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凳子的两个腿因而翘起来, “当然是因为伟大的猎人维吉尔见多识广了!我也只能帮你这些了, 剩下的你自己研究吧, 我们该回去了。”

德沃夏克是一匹跑得很快的天马, 在路上的行人完全消失之前把她送回了星歌堡。

回去之后, 当然受到了露娜的盘问, 她扑上来又捂着鼻子退开, 说:“天哪, 小仙女,你到底去哪了?我还以为你很乖呢!”

“干嘛这么说?”

“你身上的味道是酒吧的味道, 你不出去鬼混则以, 一混就这么高等级?谁带你去的?等等, 你是逃回来的?没有人把你怎么样吧?”

星歌堡附近也有一些差不多的学生聚集地,但远远没有这么浑浊的气味, 塞隆身上质地良好的衣料则吸附了乡下酒馆里的烟味、汗味、啤酒味、劣质香水味,她自己习惯了还好, 却把露娜吓了一跳。

“没有没有,我去做研究了。”

“什么研究要去酒吧?”

塞隆一边脱衣服一边在浴缸里灌水,拉上了拉帘,衣服从里面不断丢出来。

“巫术的研究,‘决斗法’是使用美瑟拉尼土话作为咒文载体的类法术。”

“类法术?”

“是我给这类东西想的名词, 怎么样?指一些遵循某种句法规则,施放出来具有法术效果但又不在当前体系里的东西。”

露娜轻轻赞叹了一声,“但是,不是只有精灵语、古斯尼亚语、古塞悌语、龙语能构成法术吗?”

塞隆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在古斯尼亚语和古塞悌语之前,人们肯定也认为只有龙语和精灵语能构成法术吧?古塞悌语和古斯尼亚语是由精灵语变化而来,但却并没有失去它的魔力,说不定当地土话其实也继承了一些魔力呢?”

“你说的很有道理。”

塞隆把头发浸在水里,然后抹上成分复杂而馥郁的清洗剂,希望能好好洗掉吸附在头发上的难闻气味。

“所以要想弄清楚是什么成分在起作用我觉得应该搞清楚这些句子都是什么意思,这样才能像法术一样更精细地操作它。这是我下一步的工作,感觉工作量很大。”

“你有任何操纵它的感觉吗?和普通法术一样吗?”

“老实说……不太有,完全是使用依凭道具的感觉,只看道具效果如何……你对这个更有体会吧?”

露娜是空间法师,空间法术则必须要使用依凭道具,不论是谁,都没有办法去控制空间法术的走向,必须要凭借对依凭道具的精细刻画才能施放成功。

“嗯,有。如果把巫术看作是和空间法术一样的特殊类别,我认为就很好解释了。”

塞隆笃定地嗯了一声,然后从水里站起来,擦干了身体走出去。

露娜本来站在门口,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扭头,“塞隆……”

她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忽然愣住了,塞隆正在穿衬衫,浴巾围在腰上,尴尬地对她说,“我正要穿裤子呢,你怎么了?”

露娜愣愣地指着自己脖子下面的部分,比划着问:“你……你脖子上是什么?”

塞隆茫然地低下头,看见那块烙痕露出了一半来。

焦黑的颜色早就褪掉了,字母只剩下一些纠结的白色瘢痕,连边界都模糊了。但仍然能看清是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