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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盛开之塔/欲望盛开之塔(139)

这不奇怪,法师几乎无法对看不到的东西施法。在塞隆刚来法师塔的时候她就用不间断的简单风刃不停地攻击大法师,从而使得她没有办法进行还击,以至于大法师要冒险躲在大型土之子背后强行突击。现在情况也差不多,只不过两位元素使者被元素特别地偏爱着,所以被隔绝了视线也仍然愿意听她的话,在这种若有若无的联结下,希珀十分专注地向下掘探,塞隆完成了读数,走回到她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希珀则十分专注,她的视线落在少女的胸前,但其实什么也没看,强光的照射下她忍不住眯起眼睛,而她的小学徒则体贴地升起一朵乌云,把她们两个一起笼罩在阴影下。

塞隆看到她的眼睛慢慢睁开,银灰色的眸子里,深色的瞳孔慢慢放大,而不是刚才虹膜收成一片亮银色的样子。

她额头上甚至渗出了汗珠,塞隆好几次都想伸手帮她擦干净,然而又怕打扰到她,手反复地抬起又放下。

维吉尔被露在了乌云外面,只好带起自己的骨质护目镜,望着别处,德沃夏克细声喷着鼻息,蹄子动来动去,踢得沙子乱跑。

终于,大法师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肉眼都可以见到她像一根慢慢松下来的弦一样,紧抿的唇角忽然柔和了。

“塞隆,要来试试吗?”

作者有话要说:维吉尔:我的钛合金护目镜呢?

要记得揉狗!!!!!我现在已经回到自己的狗窝了,妈哒回家干啥?回家找不自在找罪受!

第117章

“什么?操纵土之子在地下行走吗?”

“对, 我认为土之子在两三码的深度就不听话了是因为‘施法盲区’的原因。”

“可……我一直以为土之子是没有施法盲区的,我们不是可以让元素领主在楼上楼下干任何事吗?”

“事实上你不行,对不对?你可以叫出伦宁问问。”

伦宁迫不及待地从元素裂隙里面伸出一条触手,礼貌地对着大法师行礼。塞隆把它拉出来, 伦宁不用她问就十分自觉地回答:“我的女士,水领主能在整个塔中不受限制的移动,并不是出于‘命令’而是‘指令’,我们这样聪明、睿智而且通晓人类社会规则的高级元素生物能够理解很多简单诉求下面的复杂情况, 这和土之子这种脑袋是实心的生物是不同的。”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它的头,水领主可能早有准备,在那里固定了一个大脑形状的气泡。

“请允许我继续说明,在契约者看不到的地方, 我们是依靠自己的认知来行事的,比如说小女士在起居室里希望我去楼下找夏莫代尔帮忙寄走她昨天写的一封信,我就会去她房间里把信放到信封里,如果没有填地址, 我还会帮忙写地址, 然后下楼放进在夏莫代尔脚边的信筒里。这些都并不是‘命令’,不需要你一条一条地判断并下指令,我自己就会做。”

“十分感谢你的说明。”希珀对这位水领主表示。

“不胜荣幸,女士。”它的口型明明是想叫“陛下”的。

“但土之子并不行,土之子是一类活性很低的元素生物,不过也是有办法控制它们的。来。”

大法师半跪在地上,“这样可以帮助你稍微离它们近一点,来。”塞隆也跪在她旁边,和小时候无数次希珀手把手教她施法或者写字一样,塞隆从后面被她环住,手被她握在手里。

“放掉其中的一个,专心地感受另一个,免得你受到扰动。”

“好的。”

塞隆十分紧张,但和以前不同,她不再为了控制不了这些过于谄媚的元素而紧张,而是为了另一个人的体温。

宽松的袍子交织在一起,互相都因为对方而产生些微形变,看上去就像是亲密地贴在一起似的。维吉尔扭开脸,免得因为知道的太多而被灭口,伦宁体贴地站在他旁边,替他撑起一片乌云。

“感受到了?”希珀扭过脸来看塞隆的侧脸,薄薄的轻纱下,小脸微微发红,额上也渗出了汗珠。

“嗯。”

“渴吗?”希珀用自己的围巾替她擦掉了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结果小少女的脸更红了,希珀翻了一下手腕,指尖托着一颗水球喂到她嘴边,塞隆轻轻把它吮掉,但唇瓣碰到了希珀的手指。

大法师收回手,不自然地捏着拳头,也不再去看她的侧脸了,甚至也没有说话。不过还好,小学徒也不敢看大法师。

“现在呢?”

“越来……越来越模糊了。一种……一种软化的感觉,土之子……嗯……”

“嗯,这里是……总之还可以下,再试试,集中精神。这附近‘杂音’很多,但土之子跟它们是不一样的,是一种更持续的感觉,而不是波动的,不会有变化。”

“我能明白,我能感觉到……好……再走一点……有点奇怪的……有点奇怪的感觉……”

“什么样的?”

“‘壳’。”塞隆说的已经是个古塞悌语词汇,它用来形容一种……更偏抽象的壳膜类外表皮,希珀迅速地搜索着记忆中和“壳”、“土”、“沙漠”相关的东西,蜘蛛网一样的联想力蜿蜒着爬行,把所有知道的东西几乎都联系起来了。

“不能融合行走,那么就用敲的?根据反馈的‘声音’很容易就知道那是晶化还是别的骨头什么的。”

塞隆指尖微动,金色的辉光粉末一样不停钻到地下,维持着它和小小土之子之间若有若无的联结。

“不,别!”希珀从浅层冥想之类的状态下突然惊醒,要去抓塞隆的手,可是秀气的小拳头已经敲了下去,她拦腰横抱起塞隆,朝着远处扑倒,还没忘了喊伦宁:“保护他!”

水领主听了自己主人以外的命令,迅速地支起一片水膜,把维吉尔包在里面,天上忽然降下大量黑色的碎块,砰嗵砰嗵几乎把水膜砸穿。

刚才她们两个站着的地方已经被一条黑柱替代,粘稠的液体不断地降落下来,大法师拽起塞隆往前跑去,身后的风盾和水盾不断地承受冲击,久不运动的大法师跑了一阵子,忽然脚下一软,趴在了地上。

她还想爬起来,塞隆忽然按住了她,“老师,这里差不多安全了。但是您……”

希珀低着头,把头上的薄纱拆下来,但薄纱并没有很好地覆盖她的头发,粘稠的黑色液体也因此黏在了头发上。

还慢慢地往下滑,还能拉丝呢。

远处的深孔还在往外喷黑水,不过威力显然已经小了很多,维吉尔从危险范围外绕过来,拉着德沃夏克,但德沃夏克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仔细看,它的白色鬃毛上也粘着一些黑色的液体,它不停地抖动着想甩掉这玩意儿,维吉尔一边安抚一边被它扬起蹄子威胁,只好答应它把毛剃掉。

为防止头上黑色粘稠的液体滴到衣服上,希珀不得不继续趴着,两个忠诚的水领主想办法把这些液体弄下来,最后只好抱歉地说:“我的女士……我们两个无计可施,它们虽然是液体,但并不是水,指挥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