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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盛开之塔/欲望盛开之塔(122)

希珀点点头, “好想法。看来拉斐尔对你有所隐瞒啊,维吉尔。”

“我跟他的关系可并没有好到他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答案并不重要,维吉尔猜, 因为希珀已经专心去和塞隆讲述主要使用暗影法术的人到底是不是属于巫妖。

维吉尔被甩到了后面,和海克特拉并排, 湛蓝色的绅士整了整手环,说:“这里的天气并不太好啊,我的身体都要浑浊了。”

“多露镇的那一边以前就是沙漠边界了,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幸好风一直是从西边吹过来的, 沙漠的东边一直被风沙侵蚀,如果不是有几座会渗出雪水的高山,整个沙漠就会不断地往东边移动。”

“这也就是为什么沙漠周围往往有高山吗?”海克特拉说, 然后飘起来一点从下山的路上眺望远方银白色的沙漠。

“嘿, 老伙计, 事实上我有一件事情有点在意。”

“嗯,我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维吉尔压低了声音,“我是觉得你是个靠得住的水领主,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 我有一点小小的,关于女人的困惑,是一个如果解决好了,就能让我和你的主人相处得更愉快的那种困惑,你愿意替我保密吗?”

“我会的。”

“这两天我觉得有点不……正常,塞隆对我表现得有点热情了,这让我受宠若惊。同时,大法师对我表现得也有点热络了,简直像是害怕我被塞隆抢走一样。”他甚至摊开两只手表达自己的惊讶,“当然,我是很喜欢小姑娘,也很喜欢小姑娘喜欢我,但我觉得我不会是希珀喜欢的类型。”

湛蓝色的绅士好脾气地笑了,“女士只是怕您‘浪荡的德行’影响了小女士,她很担心呢。”

“我知道她很担心,她对小野兽的独占欲相当强烈呢,在我来看,她每次都要跟我强调是‘她的小野兽’,不是我的,也不是我们共有的。”

“无论从契约所有权上来说还是从养育小女士付出的精力来说,这一点都没有什么异议吧。”水领主问。

“我对她的成长也是付出了心血的呢,我和她有特别的缘分,否则怎么可能成为那个抓住凯特勒元素骚乱始作俑者的魔兽的猎人呢?”

“您高兴就好,这一点也许我也不是特别懂。我见过很多的人类,年轻少女是容易被混迹多年的浪荡子吸引,但小女士并不是那种幻想爱情的年轻少女,她更像是个和我的主人一样的学者,更容易被元素和突破难题带来的成就感所吸引。”

“你的意思是她对我热络可能是有别的原因?”

“我倾向于这样想,因为她如果真的对您有什么爱恋,这对我的打击就太大了。”

“……你这句话对我的打击也很大。”

“还是您希望我告诉我的主人,让她亲自来打击您?”

“我也挺怕是这种情况呢,大法师一定会顶着塞隆的怨恨干脆送我去见巫王。”巫王已经死了,传说他的灵魂被压在地狱的深处接受众神的净化,漂白了才能彻底摧毁。

“最好不是。”水领主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维吉尔冤枉极了,被这么美的少女恋慕的话确实会觉得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是想想随之而来的麻烦,维吉尔愿意向龙神祈祷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

“我完全愿意和塞隆做朋友,就像我和大法师这样,维持三十年并将更久的友谊。”

“嗯……我暂时还没有观察出什么。人类的心思人类都不了解的话,对于水领主来说就更难了,我甚至不是血肉生物,我只能从我观察积累的经验里寻找解决方法,你看。”海克特拉摊开手,它的话让维吉尔产生了一种“你怎么能为难我”的愧疚感。

真正到达多露镇的镇中心时,天已经暗下来了,维吉尔走得累到半死,而两位元素使者只是因为风太大而吹乱了头发,其余一切都像是刚刚打算出发郊游的样子。

希珀因为晒了太阳,脸上微微透着粉色,鼻尖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她伸手擦了一下,扭头问维吉尔:“盯着我干嘛?有什么想说的?”

维吉尔赶紧点头,“吃饭,早点睡,明天早上开始就要露营或者借宿了。”

晚饭的时候,诡异的场景又重现了,塞隆一定要坐在维吉尔旁边,希珀则坐在了维吉尔对面。维吉尔心惊胆战地吃完饭,感受了两位女士不同以往的热情之后,回到房间里把门上了锁,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包括清点工具,打磨武器,准备逃命的东西之类的。

而法师出行明显就要轻松很多,希珀已经坐在梳妆镜前散下了头发,塞隆不知道为什么走过来,拿起梳子帮她梳起头发。

白金色的头发细而柔软,一不留神就从指缝里溜走,塞隆眷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出神到希珀叫她也没听见。

一只白皙的手盖在她手上,温柔地呼唤她:“塞隆,在想什么?”

塞隆的脸红了,她在想面前这个人,她的老师。

“是在想你母亲的事情吗?”

“不……我说过的,我并不很在意报仇的事情,我没有什么仇恨的感觉,甚至很怕您让我必须报仇而产生了一种畏惧的心情……所以我……”

“其实还在担心自己是个冷血的坏人吗?别担心了,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嗯……”

她还攥着希珀的头发呢,而大法师把梳子从她手中收走,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臂,“睡觉吧,这几天只是郊游罢了,前面才是真正艰辛的旅途,真怕你会不习惯。”

塞隆恋恋不舍地看着希珀舒展着修长的四肢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被子把她的视线遮住。这几天她一直想再要个晚安吻,但希珀那天晚上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这一看似举手之劳的行为早已成为她的负担——希珀不愿意再负担它了。

塞隆难以勉强希珀做她不喜欢的事情,她惧怕元素君王的厌恶,安心这次逼迫她做了不喜欢的事情,下次希珀就会干脆回避面对她。

从上次去不去学校的争端里,她就明白希珀是不会对她低头的,而希珀的回避态度轻易就能把她的心割得支离破碎,塞隆甚至不愿意去想自己怎么才能承受第二次。

大法师从来不讨好别人,希望得到她垂怜的人必须绞尽脑汁讨她欢心才行。

可是得不到的东西总比唾手可得的东西招人牵挂一万倍,上次那个晚安吻——虽然只是吻在额头上——是那么的不一样,让人全身悸动,喜悦要从眼睛、或者嘴巴里喷薄而出。

下次,如果还有下次,我也想吻她——

她会不会和我一样高兴?还是会更加不高兴?

灯灭了,星光和月光也被隔绝在了外面。黑夜里塞隆能看得清东西,所以也能看到大法师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平稳地随着某种节奏颤动。

有好几次,塞隆都想问问她睡了没,可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可能性也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