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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刀错(42)+番外

“嗯!”行漠雪重重点头。

“还有,”朱投依拿起桌上放的被灰布重重包裹的长形物体说,“你小叔的这把佩刀‘十二消息’是你小叔被杀的原因。拿在你手上危险重重,怕是回不到太原,我便拿着它。待到一切尘埃落定,我还有命在的时候,一定还给你。”

“可是你……”行漠雪上下打量着朱投依。他身边的高手无一不是身高体壮的大汉,蓦地看到一个小姑娘说要替人被追杀,不由得有点不信,说不定到时候真的没命还刀,他行家可亏大了。

“是谁从杀你小叔的凶手眼皮底下逃跑了还带着你逃跑的?”朱投依见他不信,便提醒他。

“啊,是了,你还救了我的命,我实不该怀疑你。”

“我今天就要走了。你便去东头的客栈住吧,银钱我已付过了,够你吃住两个月。如若不够,便要接你的人来付吧。”

“嗯。你如今是要去哪里?”

“你知道了不安全。后会有期。”朱投依一下就消失了。行漠雪吓了一跳,随即想到这个救命恩人神出鬼没,不愧是能从那些行踪诡秘的杀手手中逃脱的人。

朱投依出了老宅,找了个隐蔽无人的角落里,将这把十二消息一并端德一起放在琴匣之中。两把刀放在一起,发出微微的共鸣。

她随即上了往巴州的摆渡船。

长江天险在三峡,谁想要在三峡逆流而上,非得依仗这最原始的人力牵拉上去不可。

就算是唐三彩查到这里,如果坐不上这艘船,想要追上她,也只有徒步跑上来一条路。但须知两旁岩石陡峭,有些地方非船不可过。唐三彩想要从武昌一路往上追,便要走水路,逆流而上所花的时间决不允许她这么快赶上来,除非她知道自己要去剑阁,而绕远路从襄阳去汉中,从汉中入蜀。而那样的话,自己从南边巴州北上,她从北边汉中南下,一南一北,无论如何也遇不上了吧。

心中盘算着去剑阁的路,峭壁的影子投在江面上,更增加了重重压迫感。

渐渐猿声四起,周遭无边落木,冬日江风刺骨,更增添种种凄凉。

作者有话要说:这点击真可怜……

☆、逆流而上

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最瑰丽也是巫峡了,往来文人无不想要多费点笔墨形容她,路过的游客也恨不得搜肠刮肚来几句赞叹的话。

就连从小生活在这里的朱投依也忍不住要感叹一句:“这地方原来这么漂亮。”

朱投依长得不丑,人家甚至会夸她一句“小姑娘长得真清秀”,但她有个特点,就是长了一张很模糊的脸,除非精于认脸的人,否则十有□会说她长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无疑是昝维这种大强盗梦寐以求的先天优势。但重点不在这里。重点在于这船上几个重要的观察点已经被人占领了。若不是帮派火迸,便是来千里追杀她的。

不会吧,来得好快。

这船不大,人却也不多,分上下三层,下层全是货,有专人守着防偷盗。中上两层则是带着货的商人。大多数人短衣葛布,一点也不光鲜。旅人客商作如此打扮自是为了防止钱财露白。朱投依心道最近难道不太平?大家都这种打扮?

她不由得把琴匣收了收。

今天天色并不好。和一年中的许多天一样,没有什么太阳,厚厚的云层呈现出青灰色,阳光艰难地从中间较薄的地方透出来,暖色被云层过滤,只留下冷色的光线。

她坐在条凳上,靠着船边的栏杆假寐。半闭着眼睛,她确实能看见几个越来越熟的身影一直在她附近打转。

晚上,江风带着水汽吹将过来,整个江面弥漫着雾气,船仿佛被这怪兽般的浓雾吞了下去,正在它的胃袋里消化。有光的地方才勉强清晰起来。很多人席地而坐或者干脆躺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货物睡下。

水汽湿重,朱投依不由得往里凑了凑,和一堆人挤在,忍受着脚臭味取暖。她被熏得头昏脑胀,间或还要提放这帮疑似杀手的家伙什么时候向她下手。

晚间睡不好,最大的征兆就是满脸油光、下盘虚浮,心中慌得很,如何对付潜在的敌人?且不说那一群在旁边窜来窜去的点子,就是对面那个也明显是个小偷嘛,哪有人醒醒睡睡就看旁边人的口袋的。

凌晨时分,天边刚刚泛点白,风向变了,冷风吹进乌蓬里,朱投依恨恨地吸了一口,心里暗暗决定要提前下手,解决他们。

第二日晚上,朱投依实在被脚臭味头油味熏的受不了了,跑到船头甲板处透气。果然看见背后光影晃动,似是有人跟上来。

她往旁边动了动,转身作回位状,那两人若无其事地闲聊两句,从她旁边走过。

忽然其中一面皮蜡黄的中年人冲他一扬手。朱投依一早便凝神戒备,法印更是一直捏在手中,此时一个晃动,就消失不见,又从前方二十尺的位置冒了出来。

她手中捏着那小小的波斯雕花匕首,神秘的法术不知不觉地启动,中年人很快就被撞倒,头朝下栽进冰冷刺骨的江水里。另一人手一挥,两三把飞刀,四五个金钱镖,六七个毒疾藜罩将下来。她左手法印再结,一团冰水啪地打在这人脸上。这喽罗看她不躲暗器,心中暗喜,还道寻常人挨一下,不死也要躺半月,捉个小姑娘果然是手到擒来。

谁知暗器却没有打在她身上,却好像打在什么墙上面。一些碎冰不知从哪溅出来,随着大大小小的暗器滑落地下。这喽罗正上来要补一拳,这一拳却正好打在冰障上,冰障炸开来,一股巨力将他推开,朱投依跟上去狠狠补了一脚,算是报睡眠不足之仇。

又一落水狗,啧啧。

她本在上下楼梯处,现在更往楼梯走。估摸着船舱的视线被楼梯隔墙完全挡住,她跳上头顶横梁。

不一会儿便有人装作经过走下来,她忙记住此人衣服帽子样式,以备日后动手。

想来楼下也已有人守着,不多会儿就会有人再来楼梯看一遍。她于是双手结法印,身影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虽然连带地,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不清,也不能看到半个人影,但周围的声音却一点也不落下。

“楼梯也没有!”

“快,还在楼上。”

似乎是两个人。她抓着棚子翻到船顶。刚才听到两人的声音,加上一开始下去的人,另一边楼梯口应该还有一人。这船上竟然就有六个人,是谁把她的行踪走漏出去了?

“哎客官怎么上来了?这又冷又危险,快下去吧。”

船的第一层是甲板,后侧有个半封闭的屋子,屋顶就是船尾楼和次桅杆。夜晚行船不安全,此时只放了半帆。

“嘘,有一伙人偷我东西,我躲一会儿就下去。”

“客官,发生这种事你应该告诉我们船上的兄弟,他们可以负责客人的安全。”

我能说他们不一定打得过么?“不说这个,还有多长时间到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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