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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刀错(239)+番外

头上水手忽然道:“啊东翁哪,前面有两个船冲着我们来了呐。”

那水手是个年轻后生,一口吴侬软语,声音也颇合吴地山水,别有情致。昝维一听之下,不禁笑出来。

不想那后生脾气火爆,指着她道:“啊个小娘子不知天高地厚,啊个船上站的都是兵丁,就是来抓你的呢!”

昝维出言调戏道:“你怎知是来抓我的?”

小水手语塞,复凶道:“抓你这小娘子回去当小老婆!”

白头翁道:“阿东,莫要对贵客无理,去降帆减速,问明来意。”

小水手跑了回去,不一会儿跑回来说:“啊们叫我们停船检查。”

白头翁道:“检查?检什么查?”

小水手道:“啊们船上站了一群弓箭手指着我们……”

白头翁扭头看着昝维,道:“来抓你的吧?”

上官忙道:“不是不是……定是怕心悦乘船逃跑,过来守各条水路的官军,让我去说两句。”

白家船员全都站在甲板上,腰里别着刀,手上拎着弓箭。等两船靠得近了,两方都拉起了弓箭。

对面船上参军高举令旗,道:“吴县县衙令:来往孤山所有船只,须得全船检查有无可疑人员。船员可都在甲板上了?”

船老大答道:“都在了。”

遂吩咐手下人道:“是公家的船,放下武器吧。”

对面船上人道:“挨个检查户籍过所。”

对面立刻有官兵搭弦板过来,看了上官的令牌,又看了看上官的脸,返了回去,告与参军。

参军听罢,问道:“对面船上可有大理寺的钦差?”

上官朗声道:“大理寺办案,不得声张!”

参军道:“请上前一叙。”

上官纵身跃至对面船,出示紫铜令牌,参军看过后,看了看她的脸,又看了看她的令牌,犹疑了许久,才躬身作揖道:“不知评事郎在船上,多有惊扰。”

白头翁悄声道:“评事郎你徒弟?她就是来抓你的吧?”

昝维道:“别乱说,我是来帮她办案的。”

上官道:“越公在否?推丞在否?”

参军忙吩咐道:“在另一边船上,吩咐我等如若看见一烧伤或光头者,即刻起传令烟火。”

上官舒了口气,道:“不用找了,人我已带来了,叫他们过来吧。”

参军道:“可、可、可我方才问船上人是否都在甲板上……”

上官笑道:“你是觉得他们诓你?人已是死人了,放心吧。”

参军红了老脸,转身吩咐点火放信号。

作者有话要说:~\(—▽—)/~中午作者不在,卖萌就让窝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粗来!

☆、鸟尽弓藏 1

少顷便有四艘船靠过来,船上皆站官军,如临大敌,参军吩咐人打出安全信号,两艘旗舰随后靠过来,一边是上官越,一边是越悯,上官越见上官安全返航,不由道:“我很是担心你,可惜越悯居然不叫我见你,不然说什么也要让你多带几个人来。咦,你怎么好像有点变样子了?”

上官道:“不必担心,我有强援。”

越悯奇道:“哦?可是妹夫?”

上官恶狠狠道:“是个屁!她杀了霍先生便不知去向,留下个烂摊子给我收拾。我可差点把命送了。”

上官越显然知道这种程度的胡话三妹张口就来,嗤笑道:“没事就好,人头呢?”

“船舱里,自己去搬吧。”

越悯还真的自己去了,回来的时候将船上四个人也一并带了过来,白头翁好生无辜,道:“这位越先生非要我上岸作证,说什么也不让我回家。”

昝维有点不高兴,本来船上都是自己人,还可以随意调戏徒弟,现在近旁多了两个兄长,让她不得不收敛起来,缚手缚脚,好不难受。

船行至中,唐三彩朱投依与白头翁三人被上官越手下其他同僚带走询问,只留下上官和昝维,与上官越和越悯共处一室。

上官越这才问道:“妹夫真的如此负心薄幸,不来和你打坏人?”

上官道:“自然是没来的,不知道死哪去了。”

越大郎凑近她,瞧瞧她的脸,捏着下巴左右看了看,道:“啧啧,打架伤了脸了?上了药没有?”

上官点点头说:“上过了。”

上官越点点头,道:“为兄想你之前一直追着昝维跑东跑西,暗地里一直很心疼你,心想一个美娇娘苦追一个风流郎君数年未果,背后眼泪不知几许,今年你可算大彻大悟,再不倒贴,听为兄一言……”

上官一蹦三尺,暴跳如雷:“我跟昝维有一腿这事从头到尾难道不都是你们绘声绘色编出来的吗!”

上官越并不理她,续道:“如今为兄见你再也不干倒贴倒追掉身价的事情,也不愁你嫁不出去了。只是心中觉得空落落的,心想你一个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没有一个风流潇洒的大侠来配,好像也说不过去……”

“不用了!”

越悯纵然天生比旁人少一二样表情,此时也不禁笑出声来。昝维假装矜持,以袖遮面,实则已笑得花枝乱颤。

上官越续道:“你我从小认识,小时候你就比旁人争强好胜。

从前,我们三个人小力气小,还不到现下一半高,就随着云老师学武功。

那时拳脚最是好练,我与你二哥两人怕云老师要我们多做练习,耽误我们出去玩的时间,坚决不碰兵器,只有你一个小娃娃,非要练棍法。提着是你两个那么长的铜棍,每天足足要比我们多练两个时辰。我二人上山掏鸟蛋,烧熟吃完了回来,你还没下晚课。只因云老师说了那么一句‘女孩子家家练武功,练得差不多便是了,不必与男人争高低’,你不服气,事事都要比我们哥俩强……”

上官不知他提这些旧事干啥,抗议声停了下来。

昝维从未听上官讲过年幼时的事情,听得有趣,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上官越道:“你初出道的时候,河北与山西边境上有独行大盗陈魁作乱,此人狡猾无比,河北道与河东道两道齐出兵马,都让他跑了。你一个人不眠不休追了他半个月,最后他累得跪下磕头叫你爷爷让你放他睡个安稳觉……”

“大郎,你提这作甚?”

“昝维虽然名声如日中天,论武功天下第一,论才智望尘莫及,可是这些年来,但凡有昝维的风吹草动,你必要去拿他一拿。这七年里,我们一共抓住昝维四次,虽然四次都让他跑了,可是抓捕一事,你需居首功。”

“这……这太抬举我了……”

上官越也不管上官被他说得有多不好意思,续道:“你便是这么一个人,从小就一根筋,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要说你忽然无缘无故对昝维死了心,在金陵不抓他,在扬州也不抓他,三番两次放过他……”

他忽然转过头来盯着上官,就好像上官无数次盯别人一样,道:“我死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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