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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刀错(224)+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接近尾声啦!

☆、长安日暖 1

赤城映朝日,绿树摇春风。

白日照春空,红杏出墙来。大当家推门唤道:“阿福,吃饭了,你要霸着人家尸体到什么时候?怎么还不下葬?一屋子的尸臭。”

上官抗议道:“那不是尸臭,是你在外面沤的肥!”

“哎,是吗?”

“你怎么老说有尸臭?你那是幻象!”

大当家倚在门口数落道:“怎么不是尸臭?你带人回来的时候,就有尸臭。过了两天,屋里都是味。又过了两天,连后院里都是味。现在可好了,连前院都是味了。”

上官坐在床前,不耐烦道:“那是你的幻觉!你到底有没有见过尸体烂起来什么样子?”

“那你倒是说说,回来的时候怎么有尸臭的?”

“那是我不眠不休从常州花了四天跑回来,好多天没洗澡臭的。”

“那屋里的味呢?”

“那是死了一只老鼠在我房梁上没人清。等我回来的时候尸水都渗进木头里了。”

“那后院的味呢?”

“那是安七娘病倒了,潲水桶撒了一地没人扫。”

“那前院呢?”

“刚才说了是你在院子里沤肥的味道!”

“你就是有话说。死人不下葬,那是大不敬!”

“都说了没死!要是真死了,根本等不到我跑四天回来就开始烂了,还能让我这么放一个月?要是真尸体,现在屋里该满是苍蝇,这身上爬满了蛆虫,脸肿的不成样子,黄水横流,眼睛和舌头都爆出来。哪可能睡得这么美气?”

“那她怎么不起来?”

“……娘,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娘怎么不讲道理了?娘说的有什么地方错了?她受了重伤,呼吸心跳都没了,还不是死了?死了就应该有尸臭,没有尸臭肯定是你做了手脚。”

“……没有尸臭说明没死!”上官咆哮道。

大当家发现说不通,抄起手绢就要往她脸上扔,这时候越悯忽然走进了院子。

大当家一看越悯,就说:“二郎,你快劝劝阿福,她就是不肯把人埋了,都这么大味了。”

越悯一听,愣了一下,嗅了嗅,道:“大当家,你这肥沤的够臭的,不怕烧了苗吗?”

大当家听罢悻悻地走了,上官将昝维身上的被子拉了拉,走了出来掩上门,问道:“二郎,何事找我?”

越悯道:“纪女侠还没醒?”

“哪可能那么容易醒?她初时被霍先生打出来的伤还没有全好,就中了唐门的毒,那毒也没来得及清完,就随我去了南湖庄,在那边又中了蛇毒,伤势一下子迸发出来,就是铁人也撑不住啊。”

“大夫怎么说?”

上官道:“大夫说她肺脉受伤,叫我每日替她刮手太阴肺经。”

越悯道:“唔,听大夫的总没错。”

上官道:“你总不会是特地来打听她的伤势的吧?”

越悯道:“也没甚大事,今天你不去,薛公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江南战报传来,左右无事,来陪你聊聊。”

上官道:“江南甚战报?是好是坏?”

越悯道:“不太好。宣城、溧阳都督带此二城投徐敬业。传他已克润州,现在掉过头来要攻打洛阳。又传前线节节败退,根本不是徐敬业先锋的对手。”

“这么攻无不克吗?”

越悯点头道:“实在是攻无不克。”

上官道:“除非霍先生死了……”

越悯道:“听说军队不是没派人暗杀过他,连天策府都出动了,但去了就没见回来。”

上官点头道:“原是这样才正常。”

越悯又道:“若是天下第一拔刀相助就好了,怎地不义之师叛乱,没见天下第一诛之?”

上官瞧了床上的昝维一眼,冷笑道:“亏你还是朝廷命官,叛乱的时候竟然想着让江洋大盗替你解决,恕我直言,这也叫 ‘侠以武犯禁’。”

越悯不服道:“那也不是外人呐,那是你夫君,就是我妹夫,为兄有燃眉之急,指望一下妹夫有何不可?”

上官道:“公私不可乱,缉拿乱党本是朝廷之事,关天下第一什么事了?再说了,天下第一也未必打得过他,我这便宜夫君天下第一的名号恐要拱手让人。”

越悯见她今天火气很大,遂道:“这个霍先生真有如此厉害?”

上官点头道:“你连这都猜不出来?你还记得你那个奇怪的梦吗?”

越悯点点头。

上官续道:“霍先生得了断刀之内的刀精朱厌心,有了操纵刀气的异能。但他不惜派大量人手弄到鲛人琉璃心,这说明刀气对他有所不利,一定要用铸在长生剑里的鲛人琉璃心才能抵消。但长生剑汉川早两百年就失去长生之效,所以他才会去南湖山庄。在南湖山庄他一共只出手了一次,就将戒律院首座与丐帮帮主双双重创,还不够厉害吗?他已得朱厌之力,能兴天下刀兵,常人还有法打败他吗?”

越悯被她一句一句逼得慢慢后退,最后靠在了墙上,冷汗岑岑:“真、真无法可想了吗?”

上官道:“倒也未必……昝维一定会去杀霍先生。”

“……”越悯脸色犹如吃了一颗苍蝇,“你方才还嘲笑我身为朝廷命官却指望江洋大盗?”

上官道:“我可没指望她,我说的是她一定会去。”

越悯道:“那我求你的这件事就算你答应了?”

上官跳脚道:“怎么能算我答应呢!昝维怎么样又不归我管!!”

越悯奇道:“昝维不是听你的话吗?”

上官暴跳如雷:“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听我的话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见他回来理过我们娘儿俩的死活吗?!”

纵然越悯表情都比别人少几分,此时也吓了一跳,试探地问:“……娘儿俩?”

"……我随口说的,你切莫当真。"

"我已当真了我要去告诉大郎你通敌卖国."越悯说完越退越远。

"我没有!!!"上官追了出去。

"你就有——!"越悯跳上了房顶。

"我说着玩的!!!!"上官马上就跟了出去,忽听耳畔有人道:“我饿了——”

上官一顿,扭头看去,昝维正从床上一点一点地支起上身。她竟然醒了。

她满脸惊愕:“你醒了?”

昝维点点头,伸了个懒腰,道:“我怎么这么累。”

上官沉下脸来:“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昝维天真单蠢可爱地看着上官,眨着眼睛道:“我睡了多久?”

上官伸出一根手指,道:“一个月!一个月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天天看着你帮你翻身,你都该长褥疮了。”

昝维惊道:“一个月那么久么!我还没睡过那么久,糟了,身上是不是都要臭死了。”

她低头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喃喃道:“奇怪,好像也不怎么臭。”

上官沉着脸,道:“那还不是我每天帮你擦。”

“啊,这样啊。”昝维点点头,一件一件地穿着衣服,心中却暗自忖道:吃了个大亏!当初我这样那样捉弄她,还偷看她洗澡调戏她裸体,谁知道倒头一睡又全还了!唉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唉唉唉……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单单天下第一被人打成重伤,名头要拱手让人,连新收的小徒弟都可以随便揩我的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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