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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刀错(198)+番外

昝维也必是想到此事。两人当年在雾中,乃是一对相爱相杀的好搭档,因此这会儿忽然不知怎么地心有灵犀起来。昝维在上官身后不露声色地握了握她的手,叫她宽心。

上官忽然得了昝维的安慰,心中稍宽,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记不大清了,只记得当时我们在大郎家捉迷藏,你忽然怪叫一声。我怕你看到什么毒蛇毒虫,便出去瞧你,就见你似没看到我一般,直直从大门跑了出去。我追出去捉你,可无论怎么喊你,你也是不答,我脚下一绊,摔了一跤,大约是磕在了石头上,便什么也不记得了。醒来之后便听大人说你丢了,他们四处放榜寻人,也寻不见你。”

越悯又是久久不语,一个人默默喝酒,半晌又道:“你可记得那处宅院后来如何了么?”

上官忽地也沉默了,道:“天枢影阁派人暗杀了大郎的爹爹和阿娘,那宅子一把火被烧了,生满了荒草,那地方大郎见了伤心,便卖给了别人家。”

越悯道:“当日我跑出去,后来你们怎么说?”

上官道:“大家只说你癔症发作,怕是只能自己好了自己找回来。可我想你从小就不大认路,怕是以后回不来了。”

越悯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虽然什么也不记得了,不是也回来了么?”

上官笑道:“不错。”

越悯又自顾自喝了一会儿酒,道:“我确实很像是癔症发作。我自己也一直这么以为,因着当日的事情,我也不大记得了。直到前日,你搬了几卷册子给我,说是找到了断刀的线索。我看了之后,有一日烤得正暖和,想睡下作个抱着小娘子的梦。谁知道小娘子没抱道,却作了个噩梦,梦见了当日的场景。”

上官道:“当日不是在大郎家中?能有什么噩梦?”

越悯道:“说是当日的情景,但也不应该是当日的情景。”

“这话又是怎么说的?”

越悯道:“我梦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确如你所说,当日应该不会出现在大郎家中。”

“那是如何的场景?你到底瞧见了些什么?”

越悯又是一阵沉默,夹了一段酸豇豆给上官吃,见她吃完,才道:“我梦见仙人铸剑,却用活物去炼。”

上官道:“我道是啥,欧冶子炼干将莫邪,不也是以干将莫邪肉身祭剑,才得宝剑么?”

越悯道:“却不是活人,而是我也没见过的妖物……”

上官道:“是啥?”

越悯却避而不答,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我们到他家去翻山海经来看?”

“记得啊。”

“你记得朱厌是什么样的么?”

“记得啊,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大兵。”

越悯道:“这个我也没见过的妖物,长得像一只大马猴,却是白首赤足,在剑炉前叫那个仙人杀了,心剖出来,放在一只小香炉里闷了一闷,接着拿出来丢进了剑炉。然后一把刀便生了出来。”

上官道:“这把刀是甚模样?”

越悯却又不答,道:“然后他手下的小仙,颇费力气地拖了一条大鱼进来,那大鱼却生着人首人身,不停挣扎。那仙人又将它也杀了,剖出心丢进了另一个剑炉。那心长得甚怪,玲珑剔透,和蓝琉璃一般。这颗……鲛人心,姑且就算是鲛人心吧,拿出来,又丢进那个小香炉闷了一闷,拿出来丢进剑炉之后,一柄剑就生了出来。”

昝维此时却突然问道:“这柄剑,却又是什么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要上班了……我却没有按计划写完……哭泣……不过真的快了!真的真的快了!尾章大纲写掉四分之一了!(揍不过我如果真的写完了,会开始日更或者双更,所以一旦我开始双更,就说明全文已经写完了,连番外都清干净了。~\(—▽—)y哟~~~~揍她!不要给窝留面子!

☆、南湖山庄 12

越悯方答:“这柄剑乌油油的没有半点光彩,但火光一照,却又特别地亮晃。那柄刀么,刀柄是个鸟的形状,其余我便记不清了。”

上官道:“仙人托梦,难晓其意。你应该还有话没说完吧?”

“唔。后来这梦我老做,我便留意起来。这应当不单单是个梦,那日你拿了那草码回来给大郎看,我忽然想起之前大郎跟我说的一些事情来。”

“什么事?”

“我与大郎缴了天枢影阁的老巢之后,他跟我讲了很多事情,我单单想起一个细节,那便是他告诉我,我们以前常玩的那个藏书阁,正是起火的地方,他们家家传的书,就这么被烧没了。”

上官疑惑道:“这事有什么特殊的吗?”

越悯笑道:“我最近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我们还没去云老师家的时候,在大郎家捉迷藏,最喜欢藏在哪么?”

上官眉宇间显出些怀念,笑道:“便是在那藏书阁里。”

越悯也笑道:“不错,后来我们三个都知道那里最容易藏身,也最喜欢去那里藏。喜欢往那里藏,便喜欢往那边找,渐渐地我们就都不藏在那啦。”

上官笑道:“对的对的,且大郎越大越不爱读书,离那些书本子自是越远越好。”

越悯道:“可是那日,我却不知中了什么邪,就躲到了藏书阁里。见你俩总不来找我,我就随手翻了一本书来看。”

上官问:“那是什么书?”

越悯又停下来喝酒,半晌方道:“你记得大郎的阿娘叫什么名字吗?”

上官蹙眉道:“不大记得了,只记得我们唤她花姨。花姨长得很是漂亮,不过皮肤黝黑黝黑,不像是中原人,大郎也随她,小时候还白嫩嫩的,长大之后也变得黝黑黝黑。”

越悯笑道:“确实如此。不过花姨叫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大郎确实同我讲过,花姨不是中原人。”

上官忽然恍然大悟,道:“你看的那本书,是花姨带来的书?西南夷的书?巫蛊之书吗?”

越悯叹了口气,道:“叫你猜中了。”

上官道:“那你讲的那个梦,难道是你瞧来的书中的内容?”

越悯苦笑道:“我说过,我不大记得了,不过似乎正是如此。”

上官道:“于是呢?”

越悯道:“只怕你也觉察到了,我说的那把刀,好像与断刀端德十分像。”

上官低头不语,道:“只怕确是此刀。”

越悯嗫嚅半晌,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他是进士出身,说起这番话来,别有一番无奈的窘态。昝维只怕立刻便觉察出此点,笑了出来。

余下两人齐齐瞪着她。

她忙摆手以示无辜,并说:“说到鲛人,咳咳,别这样看着我,我讲个故事轻松一下。”

“传说东边海上有蜃气结成的海市,每十年一开。海中各水族都会带着东西在海市上交易,若有凡人能闯进去,便能以陆上寻常之物换得无价宝贝。

但海市十分危险,因着海中水族,民风剽悍,不少都视陆上凡人为猎物。因此万一要是被人认出,不免遭来杀身之祸,到头来不免尸骨不全,葬身鱼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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