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机会?……弟子愚昧,请长老明示。”
宗炼:“若要做成剑柱,单凭你二人灵力、与附近山峰之灵气,尚且远远不够,其余的便要从妖界取来。”
玄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妖界?!”
太清真人:“不错,道胤真人这位前辈确有惊天动地之才,他夜观星象,发现有一妖界如天轨运移一般,每隔十九年,便接近一次琼华派……”
“只是此界形迹隐去,本派须以双剑之力冲击而上,令其现形,将其网缚,再想方设法取得其中灵力,同时亦可将妖物除去,岂不是两全之策?”
夙玉听了这话,却不知为何,想起小扣师兄常常对别人说的:“妖是妖,人是人,都是好端端的生命,为何我们做人的就偏偏看不惯它们妖,一定要除掉它们呢?你们说它们吃人不眨眼,那我们人为了生存,不是也吃了很多小动物么?如此说来,人和妖,也没什么大区别!”
玄霄却早已陷入对列位仙班的幻想中:“网缚妖界?请长老指教,这要如何行事? ”
宗炼说到这里,心里不知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同样要借助双剑之力!详细情形,我过些时日再与你们说。 ”
玄霄恭敬的回答:“是。”
太清真人:“从今日起,你二人便每日去禁地修行,禁地之门须由灵光藻玉开启,你们各持一块,切不可交由其他弟子! ”
玄霄:“是!”
禁地!!夙玉心里一惊,修炼双剑已经重要到要去禁地修行的地步了么!?口上却还是快速答道:“是!”
太清挥挥手:“很好,你们下去,准备准备吧。”
夙玉和玄霄作揖,转身准备离开,太清突然又加上一句:“莫要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有什么牵扯,你们,要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
夙玉不作声,跟着玄霄的脚步,走了出去。
二人在琼华宫外不远停住脚步。
玄霄看着天上的残月,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但他紧握的双拳,却已透露出他此时此刻的激动心情。
夙玉思索再三,还是打算把小扣师兄的事告诉他,毕竟,玄霄师兄他资历深,说不定他愿意帮忙:“玄、玄霄师兄——”
“你们还不回去准备?”宗炼打断了夙玉的话。
他走到两人面前,神色并没有太清刚刚那般压抑不住的狂喜。
夙玉看到宗炼一头白发,也没多想,就问:“宗炼师叔,你的头发怎么……”
宗炼沉吟片刻,看向别处:“练功所致。”
玄霄见到师长,也回过神来:“师叔!弟子刚刚细想了一下,还是有一些地方不太明白,师叔说,过几日再告诉弟子如何借助双剑之力,但是,弟子顽固,现时现刻就想听师叔你解说!”
宗炼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不急,明日起我便详细说给你听,你=今晚你要做的,就是收拾好自己练功所需的秘籍口诀,明日去禁地等我。”
玄霄点头:“弟子遵命!”
夙玉看看两人,觉得自己很无力,什么都做不了似的。
玄霄转身欲走,宗炼却突然开口:“玄霄。”
“师叔?”
“师叔从来都没有问过你,你这一生,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玄霄一震,几乎想也不想就答道:“修成仙体,扶助百姓,斩妖除魔!”
宗炼微微笑了笑,不再说话,转身走掉。
很多年很多年后,当宗炼收了一个叫慕容紫英的小徒孙,问起他什么是他最想得到的东西的时候,宗炼才发觉,他在很多年前犯了一个错误。
他应该当时就告诉玄霄,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的愿望,往往,根本不是人最心底的追求。
而玄霄也是在很久很久才明白,原来他毕生想追求的,想保护的,竟然,只是一个女子。
一个,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爱上了的女子。
36.
原来你也是断袖?
以前,冰火两重天在我的脑海里的印象一直是“哇,那不是很好的旅游胜地么!”
直到我真正设身处地,才明白原来自己是这么的可笑无知。
冷若千年寒冰,热似酷暑蒸笼。
而更要我命的是,我的心在痛。
就算身为派中弟子,被守则礼法那些恶心的东西束缚,不能来这里看我,当时却没有一人肯出来为我求情。
抱起自己残破的膝盖,我自嘲的笑了,琼华派,亏你还敢说自己是礼仪之邦,我就算真的杀人,那也轮不到你来管!派中弟子聚众群殴,我倒要听听你是怎么解释的!?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竟尝到丝丝甜味。也不知是被那个彪型大汉揍烂的,还是这里一阵热一阵冷,我自己冻伤的。
一阵冷风吹来,我赶紧缩起身子,看来,冰寒之气又要来了。
承天剑台的冰火两重天平常是不对外人开放的,我虽然在剑台打地铺也打了很久,可是宗炼总是以“那里忽而冷冽忽而酷热,你受不了的”而不让我去,我也只好在他背后无奈的咬咬牙。
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来了,却是以这种……可悲的方式。
而一想到宗炼,我的心又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在太清面前,他究竟说了什么,才让太清改变主意,放我一条生路?呵,这样是不是可以说,他对我还有一份师徒情谊,而救我一命?
我多么想要相信,这世界,还是有人愿意相信我,愿意帮我,就算让我错误的以为,我付出的一切没有白费也好。
可又有谁,曾给过我星星点点的希望?
泪水不知何时沁润了脸颊,在寒风的凛冽下,瞬间冻结成冰。我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想哭,也哭不出来……
“师父,她就在前面,请师父注意身体,这冰火两重天气候阴晴不定……”
“嗯,玄震,我知道了,带我进去见她吧。”
“是。”
我被冻的神情恍惚,迷蒙中似乎看到眼前走来了几个人。
紧接着我被一个人用力的捏起下巴,抬了起来。
我努力的喘着气,看着他,觉得他好眼熟。
“是不是觉得他很眼熟,霍小扣?”玄震的声音阴寒的穿透我的耳膜。
我被重重的摔到地上,无助的咳嗽着,缓缓抬头去看那人,眼睛瞬间睁大。
“没错,他就是刚刚怂恿弟子们打你的那个。”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指着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他不是……”
“没错,他不是琼华派的弟子。他只是我从山下找来的杂耍艺人,若不是为了更好的衬托你的罪行,我又何苦费那么大的力气,你说是不是,嗯?”玄震上前来,伸手狠狠地钳住我的脸颊。
原来如此,叫人气势汹汹的打我,其他弟子就算心里有所疑虑,怕是也被这壮汉吓到,不敢开口了吧?
我平静的看着他,一直看到他的眼底:“疯子。”
他的眼底闪过一瞬间的狼狈,大概……是因为我这张霍小扣的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