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次肯定再说也没用，干脆闭嘴不理他，任他怎么说呢。
“为什么不说话？哼，你也有知道自己错的时候？”
“……”
“本来我下山办事，两天便可赶回派里，因为你们两个劣徒，这下白白浪费了多少时光？”
“……”继续，继续骂……
“……你怎么不辩解了？你不是一向巧舌如簧么？”
“……”
“霍小扣！！你到底认不认错？！你一直这样执迷不悟，莫非是真的想让师父逐你出派？！”玄霄终于怒了，甩袖子对我高声说道。
我也怒了，反正已经被踢出去了，我什么也不管了，头一抬，开口就骂：“对！你说的对！！
我胡闹，我没大没小，我怎么说话怎么做都是错，我就是琼华派那颗毒瘤！！
我下贱，我巧舌如簧，我不知天高地厚幻想跟你们这群天资超群的人一起修仙，是！是我做白日梦！！是我不要脸！
但是我告诉你玄霄，我霍小扣就算在你眼里被看的多么无耻、多么不要脸，在我心里，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我不需要你懂，但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们！我从来也没想过自己的利益，你不需要怀疑我，因为我根本没打算让你相信！！
自从我来到这里，就知道让你们这些人接受我是妄想！好，我看透了，我知道你讨厌我，知道你想让我滚蛋，行啊，我不死缠烂打了，我走！我走还不行么？”
以为甩袖子就你会啊，哼，我也甩！！！要走，也得潇洒的走！！
我转身，却被云天青拦住去路。
“滚开，好狗不挡道！”
云天青认真的看着我：“师兄他根本没打算让你走啊，小扣师兄！”
我推开他，转身看着玄霄：“与其被你讨厌下去，还不如我自己先走。”
“你以为你在你打破那么多派规后，可以简简单单的就走么？”
我哼了一声，尽量把鼻子的酸涩感压回去：“好，你说，断胳膊断腿，我随便，那两个人是我用刀伤的，我承认。”
在云天青困惑的“什么——”发出时，玄霄却突然提高声调打断他：“你中了幻香，行为不受控制，是必然的事情，但你私自和天青下山捉妖，却是确确实实犯了派规！天亮后，我即刻带你回派受罚！”
我怔住了。脑子有短暂的空白。
因为玄霄在为我……说谎……
即使他说我是中了幻香，可我自己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呢？怎么可能是香的效果，分明是我体内那股诡异的力量在操纵我，玄霄资力高，肯定也看得出我的不对，可他却为什么要……说谎？
“天晚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切事由，都等明天回派再说。”他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硬是这么不明不白的结束了对话。
云天青对我做着手势，示意我跟着他们。
我咬咬嘴唇，心里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情，还是……跟上了走在前面的，玄霄的步伐。
30.
唱给你的歌，唱给你的全部
清冷的夜。
我，玄霄，云天青三人坐在火堆旁，远看倒像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凑近了看，气氛却是无法掩藏的压抑。
玄霄看自己的剑，云天青撑着头看着盯着熊熊燃烧的火堆，我抬头仰望天上的星星。
没人说话。没人肯第一个开口说话。
不知道这样的氛围持续了多久，我终于呼出一口气，忍不住了。
“都在这儿装什么挺尸啊，没吃的没喝的，还没人说话！！”我大吼一声，却是谁都不敢看。
“……”玄霄自从刚刚被我吼过以后表现就不太正常，我估计是后遗症，他正耳鸣着呢。
“……师兄。”云天青的声音。
“闭上你的嘴，没看到玄霄正神游太空呢。”我白他一眼。
云天青看着我：“我是在叫你。”
我：“叫我？那你说清楚啊，这儿有你两个师兄，你不说清楚，我的常识肯定会让我觉得你不是在叫我。”
云天青：“……这次下山……其实……我入派……因为你……我……”
我：“你噎住了？说话跟挤牙膏似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云天青：“……”
我：“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睡觉了！”
云天青：“对不起。”
我：“……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云天青：“我是说，对不起。这次下山，惹出这么多是非，若不是我一直逼着师兄的话，本来，可以没这么多事的。”
我眉毛一挑，心想，马后炮顶什么用？反正回派背着责任的也只是我这个劣徒，你当现在说几句道歉的话我就大度的说没事没事啊？云天青，你那张脸是长的不错，可用多了我也会烦的！
朝后一倒，闭上眼睛睡觉，懒得理他，这几天闷都快被他闷死了。
半晌，没有声音。
就当我觉得快要睡着的时候，云天青却突然开口了。
“师兄……小扣师兄，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上山修仙？”
关我什么事，青春期正常反映呗。闭眼继续睡。
“我还未上山的时候，在家乡有个称号，叫『混世魔王』，在村子里，我那时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人物。”
我脑海里有一束电流闪过，『混世魔王』？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索性睁开眼睛看向他。
云天青看我不睡了，嘴角浅浅勾起一抹笑容，真是……勾魂啊……打住！！霍小扣，你要有定力！！别又跑题了！！
“可是后来有一天，我却听到一个琼华派的剑仙说，有个叫霍小扣的人物，也叫混世魔王。”
然后呢？我眨眨眼。
“我心里很不服气，这天底下根本不可能有人比我更配得上这个名号！于是，我为了和那个霍小扣一较高下，就去了琼华派。我做了很多事，想试试看他的‘功力’，到最后，却发现，我应该对那人说的话，并不是预先准备好的‘你输了’，而是‘对不起’。”
他微笑，我傻眼。
坐起身来，举起拳头把他脑袋狠狠敲了一下：“你、是、白、痴、么？”
云天青笑着揉揉脑袋：“……我……呵呵……”
我白他：“呵呵，呵呵个屁啊！怎么跟你儿子一个德行！！”
“……什么？”
“……我是说，就为了这么个无聊的理由，你就跑到山上来了？？也就是说，你根本不想成仙什么的？”若真是这样，倒还好了，日后我更容易把他弄下山，不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你争我抢。
他继续那迷死人的微笑：“也不是没有想过要修仙，但是人人都想成仙，世上又有几人做到过？”
“只要用心专一，修仙也并不是不可能之事。”玄霄突然神游回来，打断我们的对话。
我失望的叹了口气，原来，云天青也是想要成仙的……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做个普普通通的人，每天和心爱的人过着简单而幸福的生活，就比不上像夕瑶那般，天天孤苦的守着一棵树的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