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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恨(3)

但弥的美不是苏荧荧的美。

武林盟主楚品元的妹妹楚林,巾帼不让须眉,策马扬鞭,意气风发,一笑倾城。武林第一美人

当之无愧。我们曾结伴共游名山大川,游山玩水,露宿风餐,也觉诗意。

弥的美不是楚林的美。

再有一个绝美之人,白衣胜雪,气质如兰。永远一副云淡风清的表情,洒脱特立,风度翩翩。与那人从小争强斗胜长大,总能感知他心中熔岩般的炽热。虽然骂过他伪善,笑过他虚荣,心中也觉疼惜。

弥的美不是雪的美。

“你看什么看?”

思忖间,被她凌厉的话语惊醒,看她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觉得好笑。

“我在看小姐真美。”

她一愕,随即满脸怒容:“再看我便把你的双眼挖下来!”

语毕转过身去,我从她背后可以看见她的耳垂多么的绯红。

第一次碰见这么爱逞强的姑娘。刁蛮、任性、聪明、泼辣.....却可爱。

输赢

 昏君当道,民不聊生,朝中大臣各自为政,党派之争,日趋激烈。朝中当今的两大主要势力分别是九王爷和王右丞相。一个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弟,一个是当朝的开国功臣,同样位高权重,权倾朝野。

 两人都想把这江山之位据为己有,暗中招贤纳士,结党营私。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所以两人都极其谨小慎微,步步为营。

“你说的是暗杀皇上?”

偌大的正厅,摒退了一切下人,只坐了王右丞相、雪、我和丞相的心腹董致静。

“再过五天就是皇上祭天的大典。我们只要趁此之机杀掉昏君再嫁祸给九王爷,朝中大臣便会推举相爷为王,到时一呼百应,相爷便可顺水推舟,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董致静的建议马上得到了右丞相的采纳,我们关在房内详细的讨论了几个时辰,把一切细节都安排妥当。

那天,扮演刺客的是雪。

“爹,那么商量完毕了?”

才开门,便见弥大小姐欢喜的跑了过来。

“弥儿,中午有没有好好用膳?”右丞相溺爱地与弥走在一起,董致静悄然告退,我与雪走在后面。

“雪公子,闻说你去过大漠?”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雪闲聊着。

“早年随家师远行大漠找寻故友。那里果然一望无际全是沙土,寸草不生。”雪客气地回答着。

“大漠有什么好玩的?我说京城才最好玩呢!”弥转过头来表示抗议。

雪笑而不语。

“好了,弥儿啊,爹还有公务在身,须到书房去了,你与雪公子、剀公子畅聊吧。”

王右丞相亲昵地拍了拍雪的肩,露出了暧昧难言的笑容。

英俊潇洒文采风流武功高强又对相爷忠心耿耿的雪当然是最好的乘龙快婿了。

“雪公子,北苑的海棠都盛开了。我们去看吧。”弥毫不避忌的执起雪的手,大步地向北苑走去。雪任她拉着,亦步亦趋。我走在两人身后,独自欣赏沿途风光,乐得自在。

北苑的观月亭中早已摆好了各色精美的糕点与上等的美酒,弥拉着雪入席,为他斟酒。

我就后走进亭子,挥手摒退侍女,尽职地立在弥大小姐的身后。

他们酒过三巡,突地听到弥的奇问:“剀,你怎么不坐下喝酒?”

我看向雪,雪也忙道:“剀公子,都是为相爷效命的,一起坐下吧。”

我懒散的笑笑:“雪公子与在下不同,雪公子贵为相爷的谋臣,自然可以与小姐平起平坐,但在下只是区区一个镖师,不敢越规。”

雪正想再说什么,大小姐“啪”地放下酒杯,冷冰冰地道:“别理他,雪公子,我们聊我们的。”

雪同情的看了我一眼,我苦笑着耸耸肩,弥一杯杯地喝着酒,吟诗作赋,天南地北地和雪聊个没完。

日落西山时,右丞相命人到北苑请雪到书房商议政务,小小的亭子里只剩我与她。

“剀,雪公子不是外人。”

弥突然道。

我一时反映不过来,没有言语。

她喝了口酒又道:“你平日根本不会因为我是相府千金而对我敬畏有礼,刚才是因为雪公子在场?”

“相爷说过,在只有温暖单独相处时才以朋友相待。”我坐下,自斟自饮。她瞪我一眼,气股股的有点不悦。

“我爹日后是要把我许给雪公子的,他不是外人。”

我虽然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也早已预料到这样的情景,但是真正听到时心里仍会钝钝的痛。

我笑着斟满她的酒杯,举杯笑语:“恭喜小姐,你与雪公子是真的郎才女貌。”

清脆的碎裂声传来,弥把酒杯摔在地上,酒水溅了一地。

“剀,你去死!”弥起身便走,带着冲天的怒气,行走时脚步跺得震天响。

女人心,海底针。

后半夜的王府静如死水,在府中生活了与余,右丞相已经不再在夜间派人监视我了。我轻手轻脚地下床,从窗口掠出,几个起落,来到最靠近丞相寝室的竹园。

在王府,“寸草不生”的地方是竹园,今天和雪谈起大漠,他该会明白我的意思。

“你迟到了。”竹园中传来清澈低沉的嗓音,雪一身白衣沐在如水的月色下,仿若精灵。

“雪,你去刺杀皇上必死无疑。”我不敢大声说话怕惊动旁人,刻意压底的嗓音有着一丝沙哑。

雪背过身去,良久才道:“不当刺客显不出忠心,又如何获得了相爷的信任,赢得小姐的芳心?”

“你有办法全身而退吗?”我只问重点。

他转过身来,注视我片刻,却答非所问:“师傅对我们一视同仁,从不偏袒,我尊敬他,视他如父。”

我不出声,等他说下去。

“下山前,师傅交代过我一件事。”

我愕然,注视着他的目光显示出探究。

“他要我答应他,若有一天,我们不幸狭路相逢成为敌手时,我必须放你一马。”

雪的目光也没有离开过我,渐转深沉。

我禁不住笑了:“雪啊雪,你一定没有答应他。”

“我没有答应他。”雪的神色难得的正经。

“我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我凑近他耳边底语。他身上总有淡淡的清新气息。一如当年,让人怀念。

“剀,所以……”他轻轻地推开我,拇指划过我的脸颊,一阵酥麻。

“你要小心我。”他的神色透着残忍,双目嗜血,泛着野生动物般的凶狠。

我不明白师傅为何吩咐雪要放我一马,师傅虽不偏心,但我却可以感觉得出他更喜欢雪。难道他是不想让雪的罪孽更加的重?

师傅曾对我说过,我们两个中,虽然是我比较聪敏,但仍不会赢得了雪。雪的个性像他,可以变得真正的狠。

而我只是狡猾。

自昨日旁晚弥大怒而去后,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理会我。

我恪守职责,紧随她身后,她对我视若无睹,径自到各个花园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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