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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生存法则(网络版)(63)

“布谷,布谷。”

骤然响在院中的鸟叫声惊醒了快合上眼的谢安,迷迷糊糊揉揉眼忽然她清醒了过来,这春初时分哪来的杜鹃鸟?

鸟叫声越啼越响,俨然大有叫醒一府人的趋势,谢安不得不阴沉着脸推门而出,一抬头,白霜骑在墙头,羞愤欲死的模样,结结巴巴道:“女,女郎,公子他找您。”

☆、第四十七章

白霜悲愤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若叫他同门师兄弟看见自己堂堂一邵阳君贴身亲卫骑在墙头学鸟叫,不是得让他们笑话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谢安也觉得荒唐,大秦的邵阳君,未来的中书令玩着小孩子都不屑的把戏,隔墙传话?她拢起宽松的袍袖,头也不回地走回书坊:“有什么让他当面来说!”

墙外“布谷”“布谷”再次叫得欢快,谢安被吵得心烦意乱,竹窗一推:“再叫我放狗了啊!”

白霜惊慌欲绝,吓得连忙道:“女郎莫恼,女郎莫恼。公子只问一句话,女郎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谢安搞不清楚李英知在玩什么把戏:“当然是了!”

白霜偏头往墙那边看了眼,如蒙大赦:“公子说,那便好。”说完嗖地一下消失在了墙头。

谢安本欲回去,想到了什么站回窗边:“白霜!!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现在是哪边的人了!”

“……”

静默片刻,白霜又嗖地一下出现在墙头,那架势不像自己爬上来倒像是被扔上去似的,他苦着脸道:“小人知错,小人这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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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的一夜过去,五更刚过,谢安拖着沉甸甸的身子去上朝。昨夜前脚史思明,后脚李英知,两个闹得她无心在公务上,索性大被蒙头睡了他个天翻地覆。可能那夜醉酒的余韵犹在,这一睡竟是难得的踏实好眠。致使今晨珊瑚唤了三两遍才将她拖了起来,洗漱后用了些早膳手里塞了个暖炉,人晕乎乎地就被塞进了马车里。

“小姐才酗酒过度,这段时日无论哪个大人再请都莫要去饮酒了。”

“嗯嗯嗯。”

“小少爷在家中,小姐早些当完值回家陪他。”

“嗯嗯嗯。”

“小……咦,这么早是来做什么?”珊瑚替谢安理着官袍,疑惑地看着一行工匠打扮的人鱼贯入了隔壁邵阳君府。

谢安打了个大大的张口,满不在乎道:“多年未住人,可能是重新修葺吧。”

缩入马车中才想着赶在早朝的路上打个盹,菱窗哒哒想了两下,谢安推开一,是李英知府上的老管事。

老管事双手递上个锦布包着的小巧食盒,乐陶陶道:“我家公子说小姐上值早,容易饿,带些糕点香香嘴。”

李英知的好意受他一分,可能就要被他连本带利扣回来三分,谢安犹豫着,但老管事态度恳切,推脱不过便道了声谢收下了。随手放到一边,谢安继续靠着绣枕迷糊,上了朱雀街马车又顿住了。

谢安眯得正香,反正是在京城没人敢胆大包天动她,便搂着枕头侧过身来眼睛都不带睁一下。

来人竟大大咧咧地就上了车,一看她这架势乐了:“我道你车里没响动,原来和个兔子一样抱窝在睡呢。”

睡是不能再睡了,谢安内心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坐正了身子:“一大清早的来找我做什么?我可记得你上朝的路与我并不在一条道上。”

“蒙尚书大人挂念,还记着下官家在何处。”柳子元啧啧摇头,“我听说李英知回来了。”

谢安眉梢微微抖了一抖:“嗯,回来了。”

“我还听说他一回来就杀到桐花台把你截回了府中。”

“御史台果真对京中事无巨细皆了如指掌啊,连本尚书去了什么地,见了什么人都一清二楚,看样子以后本官是得小心了。”谢安话语不悦,可神色却没多大起伏。

“你别恼,我也只是担心你安危罢了。”柳子元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说起来你与李英知渊源颇深,四年前我记得你还是他的门生?”

“门生算不上,在他门下混口饭吃而已。”

“唉,门生也罢,门客也罢。这一次他回来有大半可是为了对付你。”

谢安脑子尚有些混沌,柳子元说一句过一会才慢慢答上一句:“你专门前来便是提醒我要小心对付李英知?”

“也不全是,”柳子元学着她的模样懒懒靠在车上,“我只是得了消息,安国公有李英知这个中书令撑腰,近日可能有些异动。”

良久,谢安回了个“哦……”。

早朝上,三天两头缺席的德熙帝精神头不错,高坐在龙椅上。谢安规规矩矩地站在几位相公身后,安国公等武将立于另一侧,与谢安差不多的位置,故而谢安将他脸上得意之色看得一清二楚。

这回功夫李英知尚未归朝就这般得意上了,等几日后正式加封中书令尾巴还不得翘上天去了,谢安心中泛酸。

德熙帝想必与她有同样的心思,他是个软弱的人但不是个愚笨的人,李英知当初将帝位让于他的事迹在大秦上下传为一段佳话,今朝安国公他们联名请李英知回朝,身为帝王他不能连这点气度都没有。可这么一来,他也晓得是纵虎归山。他没什么活头了,但不能不替他百年之后剩下的妻儿考虑……

怎么压制这头老虎呢?他的眼睛在百官上转来转去,最后转到了低头沉思的谢安身上:“谢爱卿。”

“臣在。”

“上次东都巡查之事朕尚未予你封赏,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谢安一愣,所谓的东都巡查不过是个幌子,到了一半自己就遇刺不光彩地回了京。而在收回兵权此事上她只不过是穿针引线,内情大家都懂但并不能摆上台面。皇帝这么牵强地加赏她,谢安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缘由,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无非是抬高她让自己去同李英知斗。可她拿什么同李英知斗,人家本家坐拥关陇兵权,东都一帮旧臣唯他是从,北方藩镇与他密切,王李两家现下又绑在一起牢不可分。

大秦立国以来十几代皇帝,包括梁朝两任女帝穷尽一生没搞定的世家,让她孤身一人去摆平,为免太高看她谢安了。

可皇帝发话了,谢安不能不从啊,现在她只有皇帝这么个一个大腿能抱,且抱一时是一时吧。在满朝文武灼灼目光中,谢安拱手一弯腰:“承蒙陛下厚爱,官职爵位臣皆无所求,若真要赏,皇子殿下已到知书之龄,至今未有个正经师傅教授。臣不才,厚颜自请了这个位置,望陛下恩准。”

此言一出,众人变了脸色。众所周知,德熙帝体弱,膝下仅有李颀一个皇子,虽没册封但都将他当太子看着。谢安要做了他老师,日后便是帝师太傅!可于情,谢安是皇子的亲姨娘;于理,谢安虽非正经科班出身,但其先生是一代鸿儒童映光,学问有目共睹。

安国公的脸色已然不大好,陛下这一开口意图昭然若揭,谢安回应得也机敏,一唱一和间俨然将此事定下。他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偏与其他人一般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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