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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生存法则(网络版)(30)

裹着毯子的谢安听着自家堂兄的哭天号地,淡定地捧着姜汤慢慢喝着。一碗姜汤没喝完,只听外边噪杂了起来,没片刻一堆仆从拥了一个人进来,谢安手里的碗一顿。

来人慢着声问开口:“你就是二丫头家里的幺儿?”

幺儿是对家中最幼子女的爱称,但从这个人嘴里全然听不出一丝疼惜之情来,只有满满的压迫感。

谢安低着头站在下方,头都不敢抬,只蚊子一样的应了声。

“怎的这般胆小,刚刚看你推肆平那小子下水时也不见你这般束手束脚。”那人淡淡看她。

谢安猛地一抬头,大大的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可没有惊慌,她摇摇头:“我没有推他。”

声音仍是细细弱弱的,却坚定而有力。

“哦?”那人似不信。

谢安睁着大眼睛看她,犹豫了一下,用她细雨似的嗓音慢慢道来:“我,从池塘瞧见他走来的影子,就在他推我时……”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避开了……”

头顶落了一块巾帕,谢安茫然地捂住它抬头,那人朝着她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把头发擦干莫着凉了。”

“是……”

“你这丫头有趣的很,没事让二丫头多带你来给我瞧瞧,到底是我的嫡孙,不能叫人欺负了去。”

“哦……”谢安还是木讷地回答。

此后一干的同辈们见了谢安规矩上了许多,她的堂兄肆平更是见了她和见了鬼一样恨不得绕道走,尤其是在有水的地方。

切,同样的伎俩她才不屑使用第二次呢。

……

碧绿的水流勾起了谢安久远的回忆,再想下去她却是累了,晃晃悠悠着她的意识越来越松弛……

┉┉∞∞┉┉┉┉∞∞┉┉┉

谢安真正的清醒得那一日,李英知不见了,只留了白霜在谢集看顾着她。

几日前,帝都发生了一件震撼朝野内外的大事,太子殿下与七皇子的母妃有人,被以御史大夫当朝参了一本。

参的同庆帝垂死病中惊坐起,岂有此理了!本朝从来只有老子翘儿子墙角的惯例,到了老子跟前就反了??

这个一石二鸟之计并不高明,奈何女人与天下从来都是皇帝最见不得他人染指的东西。老皇帝见着牙都没长全七皇子,心里愁出了一片汪洋大海。虽然这娃和太子是亲兄弟,但同庆帝越看越觉得他更像自己那倒霉大儿子些。他心里那根刺啊刺得他寝食难安,这是家事也是国事,关键还是丑事!

大张旗鼓吧,那不是天下人都知道自己脑袋绿油油的;息事宁人无视之吧,御史大夫铁嘴铮铮,证据一垒一垒的直往皇帝脸上砸啊,砸得同庆帝脸好疼……

疼了半天,同庆帝下令收回太子监国之权,软禁东宫,禁止任何人探视。至于七皇子和他母妃,到底是幺儿,同庆帝心疼啊,就算不是亲儿子但当亲儿子养了几年,怎么也舍不得下手。

正纠结得大把大把掉发时,第二个意外发生了,七皇子的母妃在自己宫里吞金自尽了。

除了畏罪自杀,同庆帝想不到更好的解释了。这么一来,太子与后宫嫔妃通/奸的罪名算是落实了。

等什么呢,废太子吧!然而废太子又岂是同庆帝一句话的事,这几乎牵动着整个国家所有的势力的利益。

皇位的争夺,终于由此如火如荼地拉开了帷幕。

白霜说得含糊,谢安心里明镜般亮堂,李英知回去定是为了此事。太子是中宫王氏所出,右相王崇定会率领一帮王氏子弟想尽办法保住他的储君之时。好戏来了,前一回合,王李打压了谢家,而今时今日,一面是太子一面是李英知,李家的立场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

从朝中局面看,谁想彻底占据压倒性优势都不是件易事。你李英知再得圣宠,可王崇的女婿乃是领有十万大军镇守西北战功赫赫的定国将军恒峦。哪怕李英知或者说只要不是太子登上帝位,即刻就面临着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的局面。

其中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地方,同庆帝是否熬得到这场势均力敌的博弈出结果。熬不到,那就只能是——天下大乱了。

天下大乱,何其简单的四个字,中央权利的崩塌,带来的是各地藩镇的蠢蠢欲动。如果这时藩镇们借此起兵,整个大秦瞬时分崩离析,重新回到了战国时期。

白霜等了半天,谢安端着个碗没个动静,他着急道:“姑娘快喝药吧,凉了又得重新热。”

“喝个药而已,怎么劳动侍卫大人您亲自端来。”谢安慢吞吞地问,“侍女呢?”

白霜刚要嘴快回答,忽然响起自家公子临走前的吩咐:“这丫头心思缜密,要问起什么只管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白霜干脆回答。

“……”她端着闻了闻,苦得她皱起眉,“这是什么药?”

“不知道!”

“喂,你这样更让人起疑啊,李英知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

“不知道!”

“……白霜你是男是女?!”谢安问得飞快。

“不知道!”

“……”

“……”

白霜泪奔,谢姑娘怎么和他家公子一样心比墨汁还黑。

为难个侍卫没什么意思,谢安无聊地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可能是睡得太久,谢安精神尚可,起不了床她就挨在床头看书,偶尔写写画画。看着她喝完药后白霜谨记公子叮嘱的“男女大别”蹲到门外,外间留了个小丫鬟伺候。

约半柱香过后,门外传来走动声,只听白霜中气十足地问了声好:“先生来啦!”

来人低低问道:“女郎怎么样?”

“已经醒了。”

“那就好,这是今日的药材,你且去熬了来,我去给女郎看看请个脉。”

李英知请来的人,白霜不疑有他,拎着药包就钻进了小厨房。李英知走前吩咐,煎药送药喝药全程都要他亲自盯着,不能加以他手。

一串轻密的脚步声,漏花门响了又合上,谢安放下书本抬头,微微一笑:“阿兄来了?”

☆、第二十三章

谢安五岁入家塾读书,谢氏文华风流,淮洲城中一些大户人家慕名而来,托关系的托关系使钱财的钱财卯足劲地将儿孙送入谢家家塾中就读。一来是看重童映光的名声;二来嘛动机就不纯了,若能与王谢的后人攀上交情,自是于日后的仕途大有裨益。

为了避免麻烦,十岁之前谢安皆是与其他男童一般无二的打扮,做派也和她那群师兄弟一样打鸟上墙无一不精。谢家家塾中不仅童映光一位先生,童映光主讲四书五经,谋策国政;其他老师有教医术药学,也有教山河地理等。入学一年后凭自己兴趣所长,跟着自己喜欢的老师专攻一门课业。当然啦,只要不冲突,其他师父的课也是可以去听听的。

沈五即是与谢安相识在谢家家塾中,只不过一年之后谢安仍旧屁颠屁颠地跟在童老头后面边学边挨骂,沈五则是去学了药理。虽然两人随着的老师不同,但谢安一向贪生怕死,仔细琢磨之后觉着多懂点药理有益无害,便在闲暇时间去百草堂偷师。百草堂是沈家在淮洲开的医馆,教医术的老师很多时间带着徒弟在那行医救人的同时行教学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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