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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江山颜(7)

【见他神恍目清,想笑,却觉无力。罢了罢了,去了便是了】

朝以

【顾朝以,你是不是想说点什么,可是嘴巴动了动,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弯腰拜了拜,说道】姑娘没头没脑的说些什么?顾朝以和姑娘素昧平生,姑娘怎么会欠了顾朝以?

【听她说道成仙一事,顾朝以这才像个傻瓜一样咧嘴笑了】姑娘这说哪儿的话,顾朝以凡夫俗子,哪是那么容易成仙的。

【想继续笑下去,可是顾朝以,你的心口为什么那么痛?】

【眼前的女子身体陡然倒下,落进顾朝以怀里。她的手垂在潮湿的泥土上面,手边是几朵零落的桃花。顾朝以,你不敢看她的眼睛,因为你已经想起来,那双眼睛多么熟悉,是千百年前的如夜】

【穿越了千年的身体,此刻也已经有血有肉,断了的脉络,染上桃花般艳丽的颜色】

【素墨素墨,如夜想起了神君殿外的那株桃花树】

【顾朝以还记得在那个梦里,如夜走向她,对她说】素墨,我要走了。

【几瓣桃花,一缕魂魄,便是她所有的一切,所以她流不出眼泪,悲伤的时候只有满天桃花。所以他离开的时候,桃花纷飞迷住双眼,一片片在地上落成了挽留的姿态】

【怀里抱着渐渐冰冷的尸体,顾朝以的眼泪突然间落下来】

【如夜取走她半缕魂魄,在她身体里留下一滴血,所以她追着他,拉着他,不弃不舍】如夜,如夜,还给我。

【还我半缕魂魄,我要修炼成仙】

【不还你,不还你,不还你。若是还你了,你就会离开我。如夜不后悔,终是不后悔,就算最后为你舍了性命,也不曾后悔】

【笑是凄然,哭也是凄然。一阵佛光,便是百年前的慈悲】我佛,如夜本是佛坐下仕尊上仙,不求位列仙班,只愿以千年修为,换与素墨三世姻缘,缘尽三生之后,甘愿皈依我佛,座下相伴,虔诚不怠。

【佛曰】不可语,不可语。缘未尽,尘不拂,如夜尊者可归去。

朝落梨花后清明,以桑凝愁到黄昏。从今以后你每一世都叫朝以吧,这样,我便能找到你了······

【看护桃林的仙子,在遇到每一个男子的时候,都会跳起来问那个人】你是不是叫朝以?

【素墨啊素墨,你是最笨的神仙,是最蠢的花妖,却是顾朝以生生世世的劫难】

【何谓命数,我不知其中真意,十世轮回,朝以依然是朝以】

【怀中尸体湮灭成灰,如桃花凋零】

素墨,且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是很早以前我和某人的一出戏本子,今天实偷懒,放一出戏本子出来吧╮(╯▽╰)╭,也不知道能不能被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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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风起天都乱华始(二) ...

箭矢如雨,声声疾追,入木三分。峰峦叠嶂,密林如波碎盈,尹少游执剑且战且退,我搀着早已被吓得面无血色的慕公主喘着粗气一路狂奔,轻哨一声,乍现寒光滑过眼角,便听一声闷哼。心道不好,慌忙看去,果见尹小公子面色泛白,断箭一根已然扎入左臂,渗出一抹刺眼血色。

能把京都执卫逼到这份上,来者到底是什么人?又是谁有这样的胆子在天子脚下和诸侯眼皮底下对皇室公主下如此毒手?!我拽着瘫软的慕小公主,玩命地左躲右避,那追命的箭簇呼啸而至,在我耳边无疑是奈何桥的催命符。

这群人的目标明显是这荣宠无双的皇室公主,可怜我不过是一路过的无辜酱油郎,丢不丢,能不能丢,我内心在激烈的挣扎。眼见着尹公子身上伤痕越来越多,而我们的走向越来越偏,我悲哀地想到这便是死了一时都没人找得到。我恨恨看了眼这慕小公主,是不是皇室之人都是这样特立独行冷艳高贵的行事作风啊?哪里越荒僻就越往哪里钻,结果好巧不巧撞到了这群煞星。

回到半个时辰以前

“公主……”散心散了半晌,我终于打破沉默,抬头四下看了看“我说,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公主殿下显然把我成功地当成了一株移动盆栽,头都没抬,继续前行。

“……公主,我觉得,再走下去,我们有可能会撞见戏本子里狩场遇刺的经典桥段,而远离戍卫军的我们有可能会直接被那群不可爱的刺客追杀。”我支起耳朵听着林间窸窣声,艰难而委婉道。

终于,公主殿下抬起她高贵的头颅,带着一丝不耐烦和疑惑问道“不是有暗卫吗?”

我对天翻了个白眼,刚刚是谁一声令下,让暗卫们统统远离一丈别打扰她思考的独立空间的。

“哟,小蛋儿,你们怎么逛到这里来了?”嗷呜,这个百听都厌的声音无疑是某位现在本来应该在皇帝身边的执卫长的。

“你是谁?”刚刚从行宫归来的慕公主显然对这位花花大少并不熟悉。我瞅着他惊异的眼神,默了一默,想必尹大少自己也对这京都之中的女性居然还有不知道他的表示诧异。

不过对于孤身两人的我们来说,他的出现无疑让我松了口气。虽然尹少游的人品待考,但是他那执卫长的名头可是实打实挣回来的。

“啊哈哈哈,公主不知,这位便是帝都中老年女性们的偶像,尹将军家的小公子。”我打了个哈哈,结果换来的是他们两个同时一个白眼,让我干笑着摸了摸鼻子。

无意间瞥到他衣摆上的点滴泥污,不禁有些奇怪开口道“你不应该在黎岫玉那边吗,怎么也到这里来了?”话音刚落,尚未看到尹少游是何等神色,刀剑矢雨应声而至。

“蛋儿,我引开他们,你带着公主朝东跑去,帝上他们应该在那里!!”尹少游朝我吼道,我愣了一愣,回头看了眼愈来愈近的蒙面人,咬了咬牙“你可别死太早!”说罢,拖着慕长华两步并作一步,连滚带爬向前跑。

“不行,我不行了……”慕长华上气不接下气拽住我的胳膊一步拖着都迈不开。我回身,狠狠甩了一个巴掌去,林间深浅晦涩的光线投射在我们彼此间,空气凝滞了一瞬。我转过头去,继续拔开那些丛生的荆棘野草,还没等她尖叫我冷冷说道“你叫啊,你有本事能带我到这鬼地方来,估摸你也有本事把我们的命给叫没了,说不定一个早就没了。”锋利的草芒扎的掌间腕上渗出滴滴血珠子,我强忍着眼中的泪意,心间像针扎一样的痛。

她捂着脸,终于不吭声了,我也顾不上她怨不怨恨的眼神。这时候,我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向东跑,黎岫玉在那里,到那里就安全了。

可是,越向前,林路越难走,也越安静。我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便听到慕长华怯怯的声音“我们是不是跑错了,为什么连一个戍卫兵都看不到,父皇的仪仗也不见?”

我心下一凉,那股子不对劲终于在心间浮了上来。我的记性虽然不好,但是识路的本事却像是与生俱来的。晨日东行,我抬头努力透过层层的叠枝密叶寻找日头。可是未等我辨明,就听到一阵轻蹄声。慕长华握住我的手猛的紧了几分,小脸也白了几分,我咬唇终于拔出匕首,嘲弄地笑了笑。黎小世子果然是当世奇才,送了匕首便必然遇到了这行刺之人。我该感慨他料事如神,还是悲叹自己时运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