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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江山颜(13)

好!

【大喝一声,手劲一松,便放她离了虎口。见她喘息不止的模样,又得讯如此,心下快意,道】七公主果然是紫霄煜的福气和运气,竟让大皇子苏容主动送上门来,紫某定会好好招待令兄。剑卿,取我烈鞭,下令三军立刻动身,留五千步兵驻守大营,夜班哨岗由四人一哨改为八人一哨,迅禁之地扩大一倍,火箭传信。

【再无可恋,转身扯过塌上披风,面具覆脸,披甲而出,临走之前仅留下一言】看好她。

【沧州远骑狼山三十里山路,是夜月白风清,乘夜而下,势如破竹,至沧州地界已是夜半,机不可失,即刻下令攻城,不以喘息之机。沧州城墙高固,安设瞭望塔堡,弓弩狙击藏于暗处,守军警觉,工事尚未过半,抵抗突至,然,城内多升斗百姓,伤残败卒,缺粮短兵,彼及晨光微曦,守城之势渐弱,弓箭不济,替以乱石】

【于营帐内部署战事,众将同心,司徒为首进言道】彼军负隅顽抗,我军尚有余力,乞世子下令火弩攻城,以图一网打尽。

【司徒威望,众心所归,附议者纭缈】

【冷笑,凝地图不语,片刻缓缓言】如今天下大乱,天朝虚空,民无定主,七国诸侯征战伐戮,鸣镝鼓噪,若大开杀戒,何以得民心,树国威?不若赏附纳顺,招降以劝。再者,沧州城内尚有留军,如今受困于四方之地,兵尽粮绝,必然殊死抵抗,万人一心尚不可挡,遑论城中数万,况青国大皇子之尊,断然杀之,恐乱局势。

【司徒又言】然,当下之局,攻城不得,徒劳损耗,军心不定,当以何处?

【负手而立,以鞭指图,泠然道】下令全军强攻东南西三面,随撤北城之军,留以可趁之机,苏容必弃城而去,派兵追击,可擒。

【略一顿,道】追击之兵可分两路,夹道而伏,断前截后,方能一击成功。

【众将领命而去,一日后,擒苏容而返】

【回大营,入帐内,见那公主凝烛而坐,双眸闪动,姿色无双,一时心动,便强搂于怀,笑道】如今苏容已是我掌中之物,你青国气数已尽。

【见她泪光闪动,便缓了声色,道】苏颜淡,事已至此,你还要回去那个名存实亡的国家吗?

【她咬紧唇瓣,不语】

【亦不想多做解释,行军往返,身心俱疲,不顾怀中之人挣扎,便将她抱上床榻,和衣共眠,一夜无话】

【翌日,看见枕边女子睡颜,方想起昨夜自己那一刻心软,窝囊至极,心下恼怒,不知是讨厌她,还是讨厌那样对她的自己,只能狠狠瞪着身边迷迷糊糊醒过来的女子,起身穿衣,不再多看她一眼,而是对入帐伺候的侍卫冷冷道】把她给我扔了

=============结================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能不能接受戏本子这样的文呢,好歹有人吱一声嘛,墨水天天在忐忑!!!

10

10、第八章 梦落无处(一) ...

紫霄煜擒得了苏容,这个消息若是说给了老头子和青国百姓们晴天一声霹雳,不若说让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挂在弦上时刻绷紧的心,忐忑的心,在这一刻想必都尘埃落定。是啊,国之将亡了,所有的念想,奢望都不能再有了,剩下的便是面对最后一刻的坦然。如果换本公主的话,那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呗~~~

母妃们很惶恐,皇姐们很悲催,因为自己那些好不容易收集而来的稀世珍宝们即将落入他人口袋。左手颠了颠墨大家的绝笔墨宝,不行,得藏好;右手抚摸着东海千年明珠,不行,得埋好。我呵欠连天地敷衍着她们惶恐而焦躁的心情和泪水,约摸着一盏茶的时间,请安完毕,公主回巢。

事实上吧,本公主觉得,她们难道不应该更加担心自己的清白吗?不对不对,若是让皇姐她们看到紫小世子的姿色,没准她们都扑上去把他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这是个动荡的时代,也是个男色的时代啊,我欷歔道。

冷月澹澹,孤挂在高殿琼宇一角之上,几点寒星垂在西侧,伴寥寥几抹朔风更衬得夜凉如冰。回廊弯转,宫灯一路,惨白的灯火反而将这座古老又风雅的皇宫映照得更加晦暗。明明暗暗,边边角角,每一处都带着萧瑟的冷寂。

晃晃悠悠地辗转在长廊间,在这宫里这般久了,我似乎都未好好看看它。说来可笑,至今我还经常在这“家”里迷路,我不是认不清路,或许只是认不清人罢了。耳边似乎仍然传来内廷重重的低泣声,看来亡国之奴这个名号她们并不喜欢,似乎也确实不好听。

一纸谍报,惊醒了苏王室的百年安谧和美梦。山崩天陷,莫不若此。可叹我那老爹,把自己锁在八百年临幸不到一次的御书房,唉声叹气,好不苦恼哇。

我拢袖踏着玉阶一步步走向书房,前方早就立着一人,玄衣墨袍,端的是道骨仙风之姿。调整了一下将将在众位母妃面前的哭丧表情,扑腾上去:“师父,怎么样,怎么样?”

来人皱眉,本欲侧身避过,想来终是狠不下心来见我跌了个狗啃泥,堪堪忍住抬手扶住了我,浅慢开口:“岫玉公子回话给你,此生只此一次,还你恩情,各取所需。且,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

在这个世道上,你可以没有一个显赫的出身,也可以没有一身绝世的武功,但是,你绝对要有一个以疼你宠你为己任,各种放纵你的师父。师父呐,说,我究竟是不是你的私生女?!

小小意淫完毕,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玄铁令符,脚下森森殿宇,暗夜里状若猛兽低伏。身后殿宇突然敞开。老爷子一身久违朝服,疑惑看来,喃喃道:“国师,此时你怎在此……”

他的目光落到我手中的滑过寒光的铁符,立刻瞪大了眼,颤抖地指着我:“你你你……”不等他开口,我低低笑道:“想来来父王面壁思过了一晚,甚为憔悴,还是早些休息为好,免得华国军临城下,连站都站不住了。”

内监迟疑,师父广袖微起,阴暗处不知何时布好的亲兵一列涌出,终于挟着那位早已苍老的国君离开。师父转身,表情漠然:“自此,内廷乱序,离宫者,杀;违军命,潜逃者,杀;百官擅离京府者,杀。开国仓,各地库仓,放粮于民,违者,杀。”

我觉得吧,这次之后本公主应该就可在青史留名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的就是本公主这般伟岸的人才。师父说,或可我就能得偿如愿的遗臭万年了。我摆着手说,和流芳千古的忠臣良相比,显然本公主更得世人铭记。

黎国以皇师之名挥兵南下,势如破竹,直取华国三郡八县。

此日,我与国师师父,着朝服长冠,登上城楼。朔风拂来,如芒刺面,我看着底下青甲将士,缓缓道:“本宫曾闻,古人宁为鸡尸,不为牛从。而今,华军辱我国威,屠我国民。王室与社稷本就一体,而今,我苏颜淡,虽死,亦不事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