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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33)+番外

苏合抿了抿唇,还是装模作样地说:“公子这样把我掳来实在不合规矩,杜家公子一定十分着急,还请公子将我送回去。公子若求医,我就在长春堂坐诊,或是隔段时间来出外诊也好。”

岳清歌看着她,摆了摆手,“治好我放你走。一个月内没疗效就死吧。”

他说这样威胁的话时似乎也不怎么认真,有种很无所谓的态度,不像是在说人命。

如果是别人,也许会因为他的态度而不太把这威胁当回事,苏合却明白他说的是真的,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然而,在“不知此人身份”的前提下,苏合还是要意思意思抗议一下的。

岳清歌显得很没有耐心,随手折了枝梅花,擦着苏合的脸颊“夺”地一声钉在了苏合身后的梅树上。

苏合回头一看,那只有小拇指粗的梅枝竟然几乎将梅树射了个对穿。

“你们这些江湖人……”苏合见好就收地闭嘴了,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去为公子写药方。公子的身体,还需要每日针灸辅助。”

显然之前所有被“请”来的大夫,没有这么怂这么快就平静认命的。虽然岳清歌很烦人聒噪,但人家按照他的意思不吵不闹,他又有点不满意了,微微挑眉看着苏合,“又不担心姓杜的着急了?”

苏合微愣,觉得这岳清歌的性子似乎有点捉摸不定,苦笑说:“我担心的话,公子就会帮我送信吗?枯荣谷被你们这些江湖人毁了,我一个四海为家的人,在这里跟在杜公子家也又有什么区别。”

她恰到好处地装出一副对江湖人的怨愤与惧怕,其实这也不用装,本来苏合对暗金堂的人就是这样的情绪,如今只是像个不谙江湖世事的小姑娘一样把岳清歌跟暗金堂归为一类了。

岳清歌微微抬了下吧,表示知道了,不再理会苏合,继续靠在梅树上微微抬头,目光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合沿着来时的路走出不远,看到之前那年轻人等在那里。

“给我找些笔墨吧,我要开方。”苏合对他说。

他点了点头,一句话不多说,带着苏合回到了之前苏合醒来的地方,拿了笔墨纸砚给她。

☆、第24章 随遇而安

苏合开了方子给那年轻人,很客气的说:“这位大哥,不知道抓了药之后谁来熬药?我还要给熬药的人交代一下熬药的注意事项。”

年轻人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说:“一会儿我带他过来。”

“今后可能要有一段时间相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十七。”年轻人的表情已经有点不耐烦。

苏合愣了下,这算什么名字?不过还是从善如流地点头说:“十七哥。一会儿我跟熬药的人交代注意事项之后,要去给……公子扎针。”

苏合总是嘴甜,显然“十七哥”这个称呼对这个年轻人比较新鲜,十七讶异又戒备地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苏合转回房间收拾了下笔墨,很快十七就带了个人过来。这次倒是不等苏合问,主动介绍,“这是二十,为公子熬药。”

他显然很少这样做,介绍的时候表情很僵硬。

二十跟十七除了长得不一样之外,气质表情简直都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苏合觉得这数字可能是排行,也许他们觉得没必要告诉她真名。

苏合跟他细细讲了熬药的注意事项,然后说:“二十哥,这熬药法子稍微有点麻烦,不过能将药效发挥到最好。你若有记不住的,随时来问我。尽快开始熬,饭后半个时辰服用。”

二十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苏合发现刚才二十居然一句话都没说,真是惜字如金,也不知道到底记住了没。

苏合跟着十七再次去了刚才岳清歌所在的院子,十七将她带到西厢房门口,示意她进去。

苏合进去,看到岳清歌已经裸了上半身趴在一个小踏上。

他是苏合见过的受过最多伤的人了,整个脊背纵横交错都是经年的旧伤,让人看着都觉得心惊,不知道他过去究竟生活在怎样一个险恶的环境里。总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努力了,但偶尔还是会发现有些人却是拼命的。

“公子,我还需要扎一些腿部的穴位。”苏合态度自然淡定,“你可以拿块布搭在腰间。面朝上。”

苏合出去刚打算让十七准备热水烧酒等东西,十七已经让人送来了。看来他们对于这些也很有经验了。这些人不多话,但严谨高效,让苏合很欣赏。

苏合返回西厢房的时候,岳清歌已经脱去裤子准备好了。他正面旧伤依然不少,心口的位置还有一个圆形的疤痕,明显是箭伤,看位置,当初他能活下来真是侥幸。

苏合熟练的拿着随身不离的银针浸过烧酒之后又在火上燎过,然后一根一根地扎在岳清歌身上。

治病救人的时候,苏合一向很专注,忘记了周遭,忘记了这些天的经历,仿佛仍在枯荣谷,自有一番从容自信的气度。

苏合一边施针一边说:“可能会有些不适,若是受不了,我就减轻些力道。”

岳清歌没什么回应。

苏合一直以来的习惯,在扎针的时候会解释一下自己的思路。虽然病人也可能听不懂,但大多数还是期望了解一下自己的病是怎么被治愈的。苏合觉得自己这样做会让人安心些,只是多费些唇舌罢了,不麻烦什么。

“我如今疏通的是你的肾足少阴之脉,起于小指之下,斜走足心,从肾,上贯肝、膈,入肺中。若是最近练武,可以多练练下盘功夫,能与这针灸相互助益。……”

岳清歌依然没什么回应,却也没嫌她啰嗦,安静的仿佛睡着了一般。

苏合将针扎完,说:“需要留针两刻钟。公子你肾足少阴之脉淤塞,同时所练的武功是损耗自身的速成路数,两相损耗,这条经脉不易疏通。大概七天左右或许能稍微有些起色,公子可以留意一下。若晨起时……有阳气亢奋情形,公子告诉我一声,以便我增减药量。”

苏合交代这些的时候态度平常,就像是交代谷中来来去去的病人一般。只是心里稍微有点尴尬,医者不避男女,但她以前也没诊治过这样的病例。

苏合看着沙漏,两刻钟时间到,利落又轻巧地拔了针。

苏合想了想,终于忍不住,多管闲事地问了句,“公子,我看你很多伤口当初都没有好好处理,如今年深日久,有时候还是会不舒服吧?我配些药膏,你回头让人帮你涂了吧。”

男人大概觉得疤痕是一种勋章,不会像小姑娘一样为追求漂亮而除疤。但岳清歌这满身的伤疤当初很多都是深可见骨的,纵横交错浮凸不平,肯定会偶尔觉得疤痕附近的皮肤发紧发痒,天气不好的时候还容易得一些皮肤病。苏合觉得她大概是有点治疗癖,实在看不得这些。

岳清歌有些审视地偏头看了苏合一眼,然后轻轻“嗯”了一声,并不感激也不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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