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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天不一样(18)

“陛下?”贤庸疑惑。

他只是叹气,有一股少见的惆怅,“我看上的宝贝是别人的,你说,我要不要抢过来?”

*

过了两天,皇帝那边心情如何不得知,宝琢得到讯息,丁才人终于放回来了。

这本是高兴事,但她立刻感到了为难。对这位丁才人,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要是她像小楼说得那样,是抱有目的接近她的,她反倒好做,离远点就是了。

但那一场梦带来的记忆表明,两人认识之初也是在草原上,彼时对方跟着父辈前往草原狩猎。与乌石兰宝琢相互之间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因为脾气相投便交好了。后来宝琢初到大玄后宫,也是她在其中穿针引线,才让她与大玄出身的嫔妃相处融洽。

这是个性格开朗的姑娘,和宝琢一起唱过歌,喝过酒,射过兔子,也吵过架,斗过嘴,最后又亲亲密密的和好了。宝琢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眼,就是她从桥上跳下来的时候,对方那惊惧与焦灼的模样。

但那又如何?

她只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并没有继承原主的情感,两人关系越好,她越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更何况,有了这次牢狱之灾,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数呢。

无论如何,还是得先去一趟看看再说。

外面下起绵绵春雨,小楼听她的吩咐备上礼物,跟她走这一趟。

丁才人住的是丽江阁,此时门前仍有不少人前来探望、祝贺她,可见她人缘极好,没有因这一趟牢狱之灾就受冷落了。

宝琢到时正收伞,那些人已经变了脸色,异样地目光频频投注来。

“是你!”请安那日见过的荣宝林一见她进屋就从席子上站起来,“你来干什么?用不着你假惺惺,你把丁姐姐害得还不够惨吗?”

宝琢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

这十足指着她骂负心汉的台词,身为编剧的她下意识就想笑。

对方感到不可思议,“你还笑?你以为送了东西来就可以弥补一切吗,这东西我们不要,你拿回去!”

“我和她的事,与你有什么干系?”宝琢边说,边让小楼放下礼物,“她是因为我出了事,也是我与陛下请求才了结的,这都是我们之间的事,我们自有论断。你呢,你为她做了什么有资格指着我鼻子骂的事?”

“你……”对方咬着唇说不出了。

“她确实没有这个资格。”

这时,屋里传来清冷的声音。

随后是婢女的轻呼:“娘子,娘子您当心——”

前面快步走出的人到了纱帘边就先喘了口气,因身子虚弱,暂且倚在了帘柱旁边。她长发如瀑,瓜子脸,杏仁眼,是精致小巧的长相。

原来这就是丁才人。

“你说得不错,这是我与你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她白着一张脸,说到此处猛咳了几声。

宝琢心惊,对方与记忆里畅笑的模样大不一样,竟像是结了冰,本就冷白的脸色上带着寒霜。性情变化,从来与人生的起伏有关。

但真要她站在闺蜜好友的角色上嘘寒问暖,她一时又有些小尴尬。

“唔,你……”

“我不想与你论是非,可你这样的朋友,我不欲再结交,今日就此了断了吧。”她说得干脆又决绝。

宝琢还是惜这一段原主的真友情,理智地劝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中有怨,但既然我们曾经交好,你若相信我的人品,听我说几句可好?”

她不肯走,对方像也是料到了,淡笑着问,“听你说什么?我只问你,我因你入狱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受人逼问的时候,你可醒了?我险些受人折辱时,你又想起过我吗?”

“我……”

宝琢踟蹰,此时此刻说一句“忘了”,对方断不会像皇帝那日一样相信她。

“枉我当时担心你真的死了,每日都在寻机会买通守卫,结果呢,他告诉我你好得很,你当了陛下的书使,你深受皇恩……”

她仿佛想起了当时听到这番话时的不可置信,眼泪一下子便落了下来。

“乌石兰宝琢,与人为友,要共患难,同甘苦,你既然做不到,我们之间就算了罢。”

她用力抓住纱帘支撑着说完,手一滑,那帘子便松落了。

如果说荣宝林的话就像戏里的台词,引人发笑,那丁才人的话就让宝琢一下子来到了现实世界。

这是无法辩驳的事,纵然对方相信她是真的失忆,难道她因乌石兰宝琢所受的委屈就不存在了?她有千万的言辞可以反驳,但心里的愧疚,如何抹灭?

这件事,虽是周宝儿经历的一段乌龙,却是对方身上一个真实血淋淋的伤口。

雨停了一时,阴沉沉的天儿,春雷仍在乌云中涌动。

宝琢从丽江阁出来,支走了小楼,又想去散散心。小楼无奈劝不动,只好把伞给了她。

想是这大玄的太极宫太大了,逛了两三回,都碰不见几个人。多是洒扫或端盘提盒的宫人,偶尔有遇见低分位的御妻,受她们一礼,一点头就过去了。地位越尊贵的,好似越宅在自个儿的院门里不肯动。

她有心事,就管不了宫里的规矩和老天的脾气了。

闪电一划周围景致突然白得反光,雨开始噼里啪啦地打下来。她还想继续走,却突然在前面看见了一个人影儿,戴着面具,远远看着,像是原先救过她的那位神策令的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忘了设存稿箱,傻眼,赶紧开电脑爬上来发!

☆、14|产生疑惑

这场春雨刚下起来的时候,宗策在大公主乌石兰玉珊的沧澜阁。金羹玉馔,美酒佳肴,外加一个绝色美人儿,乐得逍遥。

况且乌石兰玉珊自有手段,阁子收拾得里锦绣华美,还有一群美人儿翩翩起舞,何等赏心悦目。这群人俱是她的陪嫁,一路从乌戎迢迢而来,为她笼络帝王,为她探听消息。宝琢原也该是其中之一。

一舞罢了,美人将要退场,一行人才绕过屏风,竟喁喁私语开了。

“小公主已有一段时日不曾来了吧。”

“是呢,从公主得了宠开始就没再见露过脸。真真叫人心寒,难不成,竟是信了宫里那些流言蜚语?”

“都说她与公主感情好,我看不见得。”

乌石兰玉珊像是没听见,取来一杯酒送到皇帝唇边,轻笑道:“陛下若不饮尽这杯酒,接下来可就没有好歌舞看了。”

他原是斜倚在席子上,应着琴声曲腿叩着节拍,举止间透着股闲散的精致韵味。这会儿闻言却是目光微动,手一压推回了杯盏,低笑道:“没有歌舞,不是还能看戏?”

她微微愣住。

“说笑罢了,只是朕若不喝呢?”

“陛下当真不喝?”她就着酒盏饮了一口,盏口抿上层嫣红的口脂,她眼波流转,自有一番妩媚。

他看她一眼,却半点不领这番风情,“听说,你制奶茶的手艺极好?”

“陛下倒还记得上回宝琢那丫头说得话呢。”她脸色有稍许不自然,随即嗔怪笑道,“我还没问陛下呢,那回怎的待我这般冷淡,我苦思冥想数日,始终不知哪里得罪了陛下。”

“乌戎大公主消息通达,竟不知朕喜怒不定的性格?”他把玩着酒盏,抬眸觑着她,那笑很快淡了下来。

这话越来越难接。实际上,从一开始她就不明白陛下的意图何在,旁人看是连宠数日,实则……她根本就不曾与他同房。每回来,也不过是日日品赏歌舞,旁人只知里头热闹,夜夜笙歌,又哪知真相。

她的眼神明暗不定,难不成真是因为乌石兰宝琢那个女人?听说这段时日她与陛下闹脾气,所以陛下才会……

想到这,乌石兰玉珊勉强笑道:“消息通达从何说起,自入了宫,能用的不过数人,哪里来的消息呢。况且陛下性子极好,哪个糊涂人敢这样评说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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