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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同人)清谈岁月(129)+番外

却见钮钴禄氏噗通一声跪下,纤细的腰身挺的笔直,双眼含泪的说道:“婢妾自请留下侍疾,还望侧福晋成全。”

钮钴禄氏不得不留下,纵使她怕死,纵使她心不甘情不愿,偏偏先前的流言已让她不能翻身,如今四阿哥然患上了疫病,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她只能拼死一搏。

宋芷岚略带讶异的看了钮钴禄氏一眼,却见钮钴禄氏眼中的野心和渴望,抿了抿唇道:“既然钮钴禄格格有这份心,那便留下吧。”

钮钴禄氏不管其他人嘲讽的视线,默默的谢了恩,爬了起来,手里的帕子已经发出了轻微的撕拉声。

只要有做主的人,那便行动快了,其他无关的人都被请了出去。原本七月的天气就是最炎热的,就算在清凉的屋子里放着冰盆也让人满头大汗,况且四阿哥正是高烧不退,屋子里哪敢摆冰盆,尤其四阿哥穿这蟒袍,纽扣扣得严严实实,一丝不苟,更是受罪。宋芷岚坐到了床边,细心的解开了盘扣,小心的脱掉了四阿哥的外衣,扔到了一旁。

站立着的钮钴禄氏忙端来一盆温水,绞了帕子,为四阿哥擦汗,仿佛觉得换了人一般,那帕子才接触到四阿哥的面颊,四阿哥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身子打了个寒颤。

宋芷岚只得接过帕子为四阿哥擦拭身子,钮钴禄氏温顺的退到一旁,面上闪过不干,却不敢说什么。

只是宋芷岚一边擦一边想,为何四阿哥会突然患了疫病,要知晓,四阿哥虽然骑射一般,但身子还算不错的。

这时候,昏迷的四阿哥不止被高烧侵袭,还有在乾清宫时候,康熙那冷漠的话语不断在回想,身子不由自主的挣扎起来,宋芷岚顿时一惊,忙小心的压住四阿哥,被压住的四阿哥没有动弹,但是身子却不停的抽搐,连脸庞都扭曲起来,干裂的嘴唇不停的颤抖,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简直让宋芷岚大为惊愕,要知晓男儿有泪不轻弹,四阿哥又是坚韧的性子,到底是遭受了什么样的打击,才会让他昏迷之后还不能释怀,如此让人心酸。

当然宋芷岚不知晓,四阿哥是被康熙刺激到了。就在四阿哥上朝的时候,康熙看了四阿哥追缴亏空的折子,已经追缴的不少的亏空,这追缴的事儿该停一停了,又见四阿哥手段实在冷硬,便斥责了四阿哥刻薄寡恩。

简单的说,就是康熙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见追缴亏空的成效出来了,满朝的官员都被收拾的差不多了,觉得这场风波该平息平息,收拢一下人心,还能显摆自己的大度宽容,以仁孝治天下,顺带再敲打敲打四阿哥,何乐而不为呢。四阿哥就这么被康熙当刀子使了,被康熙斥责之后,见到其他大臣和几个兄弟们幸灾乐祸的眼神,四阿哥生生的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还得规规矩矩的谢恩。到底是对康熙愈发的寒心和失望了。

之前两个小阿哥患天花,或许其他人会怀疑宋芷岚,但四阿哥却不会,不止是四阿哥相信宋芷岚,更重要的是,宋芷岚身边伺候的心腹都是四阿哥的人,宋芷岚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四阿哥的掌控之中,四阿哥从来都是多疑的人,只有这样,他才会去相信一个人。

医上也说过怒伤肝,思伤脾,忧伤肺,惊伤心胆,四阿哥的两个孩子之前同时患了天花,就让四阿哥惊忧交加,特别是四阿哥之后查到这件事儿似乎与八福晋有关的时候,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几个兄弟然全然不念及情谊,对后宅的幼子下此毒手,四阿哥对几个兄弟更加的失望,也更加的提防了,以四阿哥万事憋在心里的性子,憋的越深,更是压抑着随时会爆发。

偏偏这时候,四阿哥上了追缴亏空的折子,虽说四阿哥喜怒不形于色,但这是他耗费心血才得的成果,心底确实是带着几分期待和自得的,偏偏康熙兜头一盆冷水下来,没有赞赏不说,还面带斥责,让四阿哥惊恐羞怒的几乎想要撞死在朝堂上。

所以四阿哥回到户部办差的时候,正是三伏天气,四阿哥又是严谨重规矩的人,纵使热的难受,却也不愿意衣冠不整,心底疲惫,经过烈日暴晒,进户部的时候,户部摆放着冰盆,冷热交替之下,加之之前的轮番打击,心力交瘁疲惫不堪的四阿哥便生生晕了过去。

康熙原本听到四阿哥晕倒的消息,还以为四阿哥是对自己训斥的不满,心中升起了几分怒意,冷笑着派人把四阿哥给送回了贝勒府,还一派慈父的派了个御医为四阿哥诊治。没想到御医传来消息称四阿哥患的是时疫,这可是要人命的东西,康熙这才坐不住了,命御医专心为四阿哥诊治,心怀愧疚之下,康熙又突然想起四阿哥的两个孩子还患着天花,未痊愈,心底有几分不是滋味,忙又赐下了大批的药材。

贝勒府可以说是风声鹤唳,宋芷岚更不会理会康熙的赏赐,偏殿里负责熬药的小丫鬟捧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来,宋芷岚接了过来,小心的扶起四阿哥,一口一口的喂进四阿哥嘴里。

药汁见了底,宋芷岚还没来得及放下四阿哥,却见四阿哥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眼,推了宋芷岚一把,趴在床沿上呕吐起来,方才的药汁吐的一干二净,房间里弥漫着药汁的苦涩味和黄涎的酸臭味。

宋芷岚忙把有些瘫软的四阿哥搂在怀里,用帕子为四阿哥擦拭,一面吩咐丫鬟:“收拾一下,再煎一碗药来。”

四阿哥半靠在宋芷岚身上,微闭着眼喘气,迷茫的眼里略微清明起来:“岚儿……”

“嗯,我陪着你呢,没事。”宋芷岚摸摸四阿哥的额头,一股清凉的感觉仿佛解了四阿哥的热燥一般,四阿哥勉强的弯了弯嘴角,又闭上眼,他实在感觉太累太疲乏,靠在宋芷岚怀里,他蓦然觉得很温暖很安心。

宋芷岚没有放下四阿哥,就这么半搂着,为四阿哥把滑落的锦被向上拉了拉,见四阿哥面容比方才平静许多,才放下心来。

钮钴禄氏望着宋芷岚和四阿哥两人之间的温馨亲密,觉得极为刺目,不甘心的咬了咬唇,见奉药的丫鬟进门,忙上前一步端起药碗,款款走进床边,半蹲□子,轻柔的说道:“侧福晋扶着爷不方便,不若让婢妾喂爷喝药。”

宋芷岚勾起嘴角,聪明的女人,握住四阿哥的手道:“难为钮钴禄格格一片心。”

言下之意便是同意了,轻轻的呼喊一声:“爷,醒醒,咱把药喝了。”

宋芷岚随随便便的一声呼唤,真的把四阿哥给唤醒了,四阿哥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钮钴禄氏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便听到四阿哥薄薄的唇吐出了一个字:“滚。”

脸上的红晕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钮钴禄氏面色顿时僵硬的厉害,手上端着的药碗不停的摇摆,宋芷岚微微一摇头,这四阿哥果然病的厉害,难得情绪表露,任性起来。

“还是我来吧,你也累了,下去休息一会儿。”宋芷岚随口一句话给了钮钴禄氏一个台阶下,要是钮钴禄氏一直杵在一边,面容哀戚,宋芷岚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