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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70)+番外

第二天起身时,皇帝竟是早早走了。

如今他不必防备盯梢的鹰犬,早朝经筵便没再落下过,那些老臣不得不抹一把辛酸泪,直道去了一条毒蛇,果然圣上就好转了。可见原先都是被这些奸佞之人带坏的缘故。

云露洗漱出来,就捡良辰正绕着一盆宝石花卉盆景啧啧称奇,饶是她见了亦是眼前一亮。五色宝石碾压作瓣叶,主干弯曲作极秀美柔韧的弧度,石青框金的底盆,衬得花色莹莹有光泽。

“主子,主子,您说这是什么花儿?它长成树的形态,叶子却是茉莉形的,又有这样多的颜色。粉橙红黄白,噫,真好看。”

她走上前跟着看了看,问:“是皇上送的?”

“嗯,是皇上打发福禄公公送来的。如今福禄公公任了高职,不比以前得闲,皇上果然看重主子呢。”

皇帝许是记着妙妙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以往送了她不少宝石,因而她的首饰比旁人都多一些。这回想是送腻了宝石,竟直接送来一盆宝石花。

倒是好看。

她忽而见到一角白色,转到另一边,只见那一只瓷白的小猫咪,弓腰伏在树枝间,龇牙亮出利爪,前面是一只捏造得更小的鸟儿,作出受惊的模样。很是逗人发笑。

两件小瓷玩,给这冰硬得盆景添了一抹生机活力。

不过云露觉得……

这两样东西显然是皇帝用来逗自己的。

就在她笑也不是,恼也不是的空当,花寄灵身边的宫女瑶琴带了一张请帖给她。

“花承徵……要给我赔罪?”云露似笑非笑地看着瑶琴。

瑶琴因是第一次来,有些不习惯,缩了缩肩道:“是呢。”

“我倒不知她做了什么,需要给我赔罪。”

“……主子说了,因近来与妙婕妤愈发走得远了,心下难受,不想就此断了姐妹情分,方想着若以往她有做不对的地方,好借此机会给妙婕妤赔罪,想与妙婕妤抛开嫌隙,和好如初。”

云露从树梢上拈来那只瓷鸟儿,把玩了一下,应道:“她既然有这诚意,我也没有不应的道理。”

“妙婕妤能应再好不过。”瑶琴舒口气,赔笑:“主子近来为了这事没少唉声叹气呢,有时候连饭都吃不好。因是打进宫起就有的感情,比起别人来总归是不一样。”

云露没答,不过笑抬了抬手,良辰便会意送了瑶琴出门。

“来者不善。”和乐沉吟了一下,提醒道。

“有招不接不是我的性子。”云露笑眯眯将另一只猫儿也拿在手里,两手一对,猫与鸟就呈了对峙的局面,“就盼她把招子放亮点,爪子放利点,不然……”

猫儿向前一扑,伸前的爪子迎光一亮,兜头直冲鸟儿去。

“会被吃掉的哦。”

和乐微微一凛,方有些明白这位主子的行事手段。

别看她娇小玲珑,爱笑爱闹,平日里又且心思缜密,周全细致,只偶尔仿佛沉不住气般与人呛个声。但她却真正是会孤注一掷,笑迎风浪而上的人。

这样的人骨子里都有些豪气,最终不是落到个凄惨的下场,就是大富大贵,无人可挡其势。

其实和乐骨子里亦有些豪情大胆,否则就不会担下接近曲怀仁的重任。何况皇上几日前示下的眼神她也很明白,他是让自己安心效忠妙主子,除非有对圣上不利的事发生,否则绝不能背叛。

如果说一直以来她都是因为接受上令而待在云露身边的,那么从这一刻起,她才真正心生归服之意,决定赌上这一把。

往后,一切以主子的利益得失为己任。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说一直以来她都是因为接受上令而待在云露身边的,那么从这一刻起,她才真正心生归服之意,决定赌上这一把。

往后,一切以她的利益得失为己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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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砒霜

“云露你来啦,快进来。这会儿时间还早,咱们暂且聊会天,不急着用膳。”

披香苑前,花寄灵从里头迎出,见着云露时踌躇了一下,到底先行了礼,才笑吟吟将她迎到殿内。也不分尊主位置,拉进内殿在圆桌旁坐了。

云露先不说话,直到入了座,才笑:“听瑶琴说,你要给我赔罪?”

花寄灵与她对坐时先看了看她,对面人上穿水绿妆花云鹭纱衣,下围了素净清新的蓝妆花裙,手捏一柄美人团扇,摇摆时笑波渡来,娓娓动人。

最珍贵得当属她全身钗戴的那一套金厢花草摺丝嵌宝的首饰,都说皇上不爱她着金银,最喜欢送她多彩亮丽的宝石,可见没错。

想起最初入宫时,对方穿着那些凡俗低等的布料,头上钗环也没几根应景的,换来换去多是那些。自己与对方交往时,也不由生出对方不过是陪衬的得意心绪来。

再道如今,不止服饰全改,就是容貌也渐渐长开,原先清新秀美的五官愈加灵动美丽,眉眼儿狭长,若是斜里顾盼,竟生出别样的妩媚之色。

看着看着,她不觉有了点难以察觉的怅然和妒意。

“怎么了?”

扇画的美人一摇,将花寄灵的视线打散,她掩饰般地抿嘴一笑:“你如今长得愈发漂亮,倒叫我都看痴了。”

云露但笑不语,她便只好接上前面的问话:“你肯来,想必还是肯原谅我的。原先那事是我想左了,因自己在御花园里跳舞累脚,转眼却见皇上与你玩得轻松开心,才心里不忿,与你疏远起来……”

“其实当时我没和你说真话,你也知道咱们是依附皇上生存的,因而那场舞我确实是有私心……”她诚恳道出,转而又道,“但阻碍到你的恩宠却并非故意,既是说了要跳十几天,我哪里能中途停了,岂不让人心疑?再者那时不知道皇上点了你的牌子……我并不后悔跳那场舞,不过之后的事却是我的过错。”

她这番话听起来是很交心,既道出了当时的打算,又不推卸责任。但实际想来,最重要的一环,她晕倒截宠之事却忽略过去。

云露低了低眸,抬眼盈盈道:“那日原是听琵琶说你要养身体,皇上邀我游湖时,我并不知道你仍在祈雨。后来见你匆匆赶来颇有些气恼,便想着让皇上安慰你……谁知后来就与你走远了。”

她说得更漂亮,要不是彼此疏远这事心知肚明,旁人还真信了里头全无她的缘故,只当是花寄灵辜负了她。

花寄灵暗自咬牙忍了,眼眶里泛起了泪花,轻声道:“既不过是一时赌气,咱们都不必为这伤了感情。如今你受皇上看重,我受太后看重,咱们守望相助,日子也好过些。”

话说得讨巧,好似二人就此没了利益冲突,无须再起争端。

她抬手斟了一盏茶,双手捧着递给云露。

“这茶也为赔罪,也为和好,你若是肯应,且喝了可好?”

云露不动声色的看她一眼,心下暗忖,今日之事竟真是如此简单?因她得了太后青眼,觉得有资本与自己合作,再见自己受宠,才特意寻来和好?

如果是,那结盟也不无可能,毕竟怜妃如今自顾不暇,照顾不到花寄灵,她与自己就够不上死仇。她们虽为一派,但谁不为自己打算?

她虽是思忖,手里动作却不慢,含笑接了这杯茶。

粉莲染得蔻丹衬着雨过天青色,格外清丽脱俗,然而杯壁上得一尾鲜红游鱼,却将此景透出别样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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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得了闲,正在读史集,也不拘气氛,偶尔吃一片李明胜给他从外面弄来的山楂片,吃看皆是津津有味。

忽然外边一阵喧闹,没多久又静了下来,唯听见匆匆赶到殿内的脚步声。

李明胜一口气也不敢喘,神色凝肃,躬身禀报:“启禀皇上,妙婕妤在披香苑中毒,情形不佳。”

皇帝“豁”地站起来。

“中毒?”

李明胜也没来得及问具体的情形,但皇帝已然抛下书往外走去,并没有要听他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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