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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45)+番外

她对自己好像少了一分敬畏心。

“你觉得,朕有关女子祸国的那番道理,如何?”他突然有些兴致和对方谈这话了。

云露又吃了口粥,想了想,恍然大悟:“必是谢婕妤反驳了皇上的道理,才惹得皇上不高兴了。”

这些正经名门的小姐,受着传统教育,对那些致使国家沦亡的女人必然看不上眼。

更何况女人嘛,总是仇视被人津津乐道的漂亮女人。

皇帝将她的粥端到旁边去,让她够不到手,就跟在猫儿眼前钓了条鱼一样,诱骗:“先说了才能吃——朕怎么看着你不是为朕着想,是自己饿了?”

“臣妾确实饿了。”她在他一瞪之下乖乖地缩回手,认真道,“皇上要是想听假话呢,臣妾觉得皇上那番话说得极好。”

她在皇帝动怒之前紧跟着道:“但若是想听真话,臣妾以为事无绝对。并不是所有的祸国之相都与女子相关,也不是所有传闻中的祸水红颜,都立身正,无差错。若她有媚上之嫌,又岂能与国乱无关、无错?”

身在古代,朝臣们拿皇帝没办法,却不等于拿她也没办法。如果她为了讨好皇帝高度赞扬这番论调,那就铁板钉钉地要被冠上“狐媚惑主”之名了。

但她的话虽说会被人疑心讨巧,里头的论点却是站得住脚的。

行事不能一概而论,以偏概全,这点谁也反驳不了。而且显得仔细,言之有物,于皇上而言,也算新奇。并不是万事逢迎就是好。

皇帝琢磨了一下,果然觉得不错。

他不是那种独断专行的皇帝,只要建议提得合理,道理说得通,自有一番衡量。

“你说得也有理。”他赞同道。

主要是这态度,比谢婕妤那皱着眉,正正经经和他说大道理的古板样子不知要好多少。宫里头死物太多了,活泼鲜活的,他看着才顺眼。

他于心的郁结去了,还真感到几分饥肠辘辘。

因是夜半,小米粥盛得不多,浅黄颜色盛在白玉的碗里,颜色清新,虽然口感微糙,嚼起来倒也有劲。他不知不觉就吃了个干净。

不是最热的时候,妃嫔的寝殿夜里是不放冰的。云露后头没再用粥,只是手里握了竹作柄的扇,偎近坐了,手腕轻摇,替皇帝打着扇儿。

粥的温度适宜,又有凉风袭人,皇帝倒没有出汗,依旧清爽。

他着眼看依在自己身边的她,灯火冉冉,映得她肤色玉腻,宛如鹅脂,翘弯弯一双红唇描在上面,说不出的娇艳夺目。

“不是饿了,怎么不喝?”

他和她说话,眼睛却看着那双唇,见她微微一张,仿佛就有珠光流动。又像是嫩生生地红枣儿,教他忍不住想去摩挲捻来,尝一尝味道好坏。

“若不是见臣妾吃得香,皇上怎么肯用?”她毫不遮掩地说出自己的用意,视线也并不是含情脉脉地腻人,而是再自然不过的态度,仿佛非是才起的意,而是一贯如此。

皇帝反倒有微微失神,于他而言,觉得她像妙妙,称她为妙妙,都不过是给日子里添一点乐趣。她真的是,假的是,又有什么相干?

他也没闲功夫去探究。

但她确实有让他喜欢的地方,便是再宠一宠也无妨。

翌日,皇帝穿戴好后,心情愉快地吩咐宫人:“不要吵醒妙小仪。”

云岫阁的宫人一听,喜不自胜,或捧衣裳,或呈细盐地都停了手,当即无声跪地磕了头。

皇上这是要升主子的分位啊!

“爷。”福禄候在门边,见皇帝走出来,上前一步笑嘻嘻磕头行礼,又麻溜儿站起来,做出当差的架势。

皇帝一笑,背手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他几眼:“回来了?”

“都是爷的恩典,曲公公知道福寿不得爷的意,就将奴才先派回来,哄爷高兴高兴再说。”

“正好,去替朕传个旨。”

随后,后宫诸人便知,妙承徵昨日在皇上盛怒后,不止抚平了皇上的怒气,还讨得了他喜欢。连晋两级,成了正六品小仪。

这比进宫后一直恩宠不断,排在新人最高位的宁承徵还要来得出众。

虽让被宁子漱压久了的某些人感到一阵痛快,但也让一些人的目光,放到了这位妙小仪身上。

她失宠再获宠就已是新鲜,而后晋升的速度飞快。虽然比锦昭容当初进宫时要慢一些,但若是每回都连跳两级,也了不得。

“主子,看样子妙承……妙小仪颇得圣宠,咱们若想要依计而行,也不知她肯不肯掉进这个陷阱里?”

被称作主子的女子咬了咬唇,过了片刻后。

“再等一等……如果她不肯,我就再推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被称作主子的女子咬了咬唇,过了片刻后。

“再等一等……如果她不肯,我就再推一把。”

☆、33闹剧

夏日的芙蓉池里生机盎然,池底连腮红、琥珀眼、七星纹等朱鱼游耍嬉戏,池面莲叶碧翠亭亭如盖,倾露而动,小荷如香包破线,溢开清芬,招展着瓣叶。

云露沿池缓缓而行,手摇扇动,风吹鬓凉。

“这两日主子总觉得身子乏软,想是那会儿吃得营养不足,近来又常歪在寝殿不动的缘故。还是走一走好。”良辰替她将垂柳揽向一边,殷殷说道。

她深以为然。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人诚不欺她。后宫里色/色事儿都别人弄好了,她只用做到享受服务和争得圣宠,照拂他们即可。

就是现代科技便捷,也不会让她懒到这程度。

不过这小日子过得当真是舒服又悠哉。

她想起做宫女那会儿,虽都是为后宫服务,照顾宠物和照顾妃嫔又大相径庭,那是个把女人当男人使唤,男人当畜生使唤的地方。若是后面没因妙妙被皇帝选走,照那身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大概三十多岁就要被人看作老妪了。

女人谁没个爱美的心思,一旦起了这念头,不免让人后怕。

这么一对比,就算有个勾心斗角,绵里藏针,也不那么糟心了。当作生活调剂品也不错。

她正想着人物是非,立在池边的谢婕妤就撞进她眼里。

对方一袭月白素衫,被风吹得翩然而动,她卷书抵在心口,眺着池面眼神渺远,原先的刻板端正,磨开了棱角,很有些书香之气。

云露挑了挑眉,有点好奇。

不过几日光景,谁将这位谢婕妤教成了这副模样?

对方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微微一偏首,疏离礼貌的点头:“妙小仪。”

她既然看见了,云露也不能躲开来,便安然上前行了礼道:“见过谢婕妤。”

两人静了片刻,谢婕妤将手里书册交予一旁的宫女,沿池而行。边侧首去问:“听人说,妙小仪近来喜爱种菊?”

像这些书香世家出身的女子,所喜花草总跳不开“梅、兰、竹、菊”四君子,她有此一问,应是喜欢菊花。

云露因要答话,也跟上了她的步伐,“倒不图花好看与否,贪得不过是菊花浸的潭水。”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百花中。”

她吟咏了一句,没有后文,神情有些怔怔地。

云露跟在后面,脸蛋儿一苦,顿觉亚历山大。

无论对方是真触景生情,还是刻意做出这副模样,她都不是很受得住。而且她记得原句是“吹落北风中”,她改成“百花”,是说不想和她们一样落入淤泥刻意争宠?

……清高的女子,你的归宿是尼姑庵。

话说回来,皇帝那日从东明苑跑到云岫阁,该不会是她不乐意了,特意来膈应自己?

两人话不投机,却还是一路慢慢就走到了池子尽头,另又走过绕过绿茂依依的柳树,走向青葱蓊霭挨着的假山。

等看见孙朝思的那一刻,云露才发现,真正的是非来了。

她忽而有些警觉起来,这个谢婕妤,是有意还是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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