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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药别停!(82)+番外

今日是冬至,家家户户煮着饺子,各种勾人口水的香味混杂在风里,将人们的匆匆脚步拖往家中。酒肆老板也在店里下了几锅饺子,自己和小二分一锅,其他的就当是今日福利送给来往歇脚的客人们。

萧和权面前摆得是碗韭菜猪肉馅儿的,看着饺子他不由想起了和李嘉在一起时过的冬至。萧和权自个儿爱吃韭菜,两人聚少离多,好容易能凑在一块过个冬至,萧和权前前后后忙活了一大盘韭菜馅儿的。李嘉也不吭声,给什么吃什么,末了看着萧和权眼巴巴讨赏的表情,淡淡地说了句说好吃。到了半夜,萧和权被尿给憋醒了,出门时听见隔壁响动,还以为进了贼。轻手轻脚过去,结果看见李嘉趴在廊下一个劲地吐,她那惹人厌的护卫高幸拿着水和药给她道:“公子吃不了韭菜,何不直接和他说,何必勉强自己遭这份罪?”

李嘉拿着水吞下药丸,只说了一句:“他喜欢。”

他喜欢,萧和权心想自己那时候是怎么被猪油蒙了心觉得李嘉只是算计着他呢。李嘉她不是没有其他姑娘温柔,而是她把温柔藏在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她笨拙的口舌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表白她的喜欢,只能说“他喜欢”。

他喜欢,傻丫头,说一句你喜欢有多难?

小二从萧和权那桌来回路过了几遍,看他拿着筷子看着饺子久久不动,忍不住问道:“客官,你没事吧?

萧和权抹了下眼角,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沙沙的,他勉强一笑:“我就是想我媳妇了。”

这个日子想起媳妇,小二看着萧和权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同情,想说些安慰他的话吧又怕戳了人家伤心地,只得呐呐道:“珍惜眼前人,珍惜眼前人。”

这么一说,萧和权的眼睛更酸了,七尺男儿险些就那么掉下了泪。这一路找来,他是从没断过走下去的念头,但他也越找越绝望,他是个认死理的,不找到人绝不回头,但如果真就一直找不到她呢?

萧和权不愿再想下去,每个人都会有绝望的那时候,一旦控制不住,任谁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勇气。推开碗,萧和权放下几文钱,拿起剑,他答应萧名鼎回汴梁一趟,再不走就赶不上元日了。

“萧王爷。”酒肆门口的马车上走下一人,那人扬眉一笑:”多日不见,萧王别来无恙否?”

“老子很忙,有话快讲。”碍于两人各自的身份,萧和权咽下去后面那句话,冷冷一笑:“驸马爷正值新婚,丢下公主就不怕梁帝龙颜大怒?”

吕佩仁没有把他不客气的话语放在心上,衣袖轻拂,在萧和权对面坐下:“我知萧王日夜奔波繁忙,所以长话短说,今次我来是受故人之托,来给萧王殿下传个消息,顺便送样东西的。”

听见故人两字,萧和权脸上的不耐之色慢慢消失:“什么消息?”

吕佩仁的笑容也淡了下去,他道:“萧王这些年游历四海,可是为了寻找李嘉的下落?”

“明知故问。”萧和权不假颜色,心跳却一声高过一声。

“如果我说,李嘉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萧和权脑子里轰得一声,一把揪住吕佩仁的衣襟:“你他妈说什么?!你再胡说八道一个字,老子让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客官,客官!”小二眼见情势不对,连忙凑过来劝说:“有什么事好好说,好好说!”

“滚一边去!他咒老子媳妇死,老子不揍他还是男人么!”

小二被掀到了一边去,扶着撞痛的腰眼,嘀咕道:“刚刚你不还说你媳妇死了么!”

“我知道你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只是不愿承认而已。”吕佩仁的声音也有些紧,他被萧和权抓着也不动怒,缓缓道:“李嘉在幼时便因宫闱斗争中了毒,那毒药虽不会立刻要了她的命,但会随着年岁增长逐渐伤害她的神智和身体。不要说你没有发现,三年前的李嘉已经有了不对劲的地方了吧。”他拉开萧和权的手:“她是一个那么骄傲的人,怎会忍受自己在心爱的人面前一日日变疯变傻?她不想让你看到那样不堪的她,所以才会辞官,躲去无人之地度过余生。”

咣当一声巨响,萧和权掀翻了桌子,手里握着的剑直抵着吕佩仁的胸膛,仿佛下一刻就要用它捅穿吕佩仁:“你他妈再说一遍!”

可他终是什么也没做,剑从他掌心落下,他蹲在地上像一只受了伤的孤兽,蜷在墙角里,捂着脸的手不停地颤抖,一滴,两滴,地上氤氲开了一片水泽。

周围看着的人也颇是不忍,侧过头去擦眼泪。

“叔叔,不哭。”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握着个帕子伸到萧和权面前,看萧和权不理他,又迈着小步子走了一步:“叔叔,不哭。”

萧和权身子一颤,睁开赤红的眼,他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瞳仁。

☆、第60章 陆拾(大结局)

燕国京城汴梁近日多了位新贵,不满三岁的小小年纪深得圣眷,更是当朝权势第一人萧王殿下的心尖尖。

“哎,小祖宗别跑别跑!赶紧把这甜羹吃了好午睡才是。”庭下武一追着锦衣小人满地跑。

“不吃不吃,我要捉蟋蟀。”小人不耐烦地挥着小胳膊。

萧名鼎站在窗口盯着那小人研究了半晌,道:“别说,和哥你长得不像,但这脾性却是像极了。我说,哥你怎么不声不响就有个儿子呢,你这些年不是在找他么?”

屋里很静,像根本没有第二任。萧名鼎眼皮跳了下,他以为萧和权有了儿子,李嘉这事就是随风过往不是一件事儿了。但现在他这反应让萧名鼎心里直打鼓,寻思着找个别的话头岔开:“哥,这小子仔细看五官还是更像你些……”

“哪里像我,分明是第二个她。”不知何时,萧和权也站到了窗下,目光淡淡地追随着那抹小小身影:“正因像她,我有时候都不敢多看他。”萧和权拉下窗户:“触景生情,伤心。”

萧名鼎听得一头雾水,这她他他的,到底是哪个他啊!

萧和权走到案边拿起一叠折子交给萧名鼎:“以后不是无关紧要的事不要来问我了,你参与政事也有段时间了,自己能拿主意便做主吧。”

萧名鼎捧着沉甸甸的奏折沉默了好一会,还试着劝萧和权:“哥,如今你也是有儿子的人了,能放下的便放下吧。李嘉他……”说着触及萧和权的目光,余下的话不由自主地梗在了喉咙里,讪讪道:“那,那我走了。”

“走吧,记得见了陛下就说我近期身体不适,恐要在家休养好一段时间。”

休养也好,和那小子多待待,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便把李嘉那人给忘了。如此一想,萧名鼎心里踏实了不少,出门时还乐呵地和萧宝宝打了个招呼,结果招来那臭小子一个白眼。

得,别说,这无法无天的样子还真像萧和权。

头一个月,萧宝宝来汴梁过得极不习惯。萧和权有心想问他娘亲,可这小人认生的很又有些怕他,任他左哄右骗都撬不出一个字来。萧和权也是个暴脾气,两三次心里一急就发飙了,萧宝宝被吓得两眼汪着泪水,缩成个一小团躲在武一后面呜呜咽咽的,更不敢与他亲近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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