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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药别停!(6)+番外

萧和权讪讪地摸了下鼻尖,让一个腿脚不便的人帮他做这些,有些不太好意思什么的。这一摸惊动了打瞌睡的小白蛇,小白蛇睡得迷糊,以为还在李嘉那,习惯性地用小脑袋蹭过去撒娇。

“……”萧和权背后蹿过一阵恶寒,胳膊上寒毛一根根竖起,坐立难安道:“你,快引走它。”

李嘉倒不那么着急,将抹布搓干净晾好,眼角瞥过萧和权皮肉翻卷的胳膊。流着血已经结成黑红的痂,大概是在地上滚过,沾了些尘土,脏兮兮的。

她转着轮椅,从木架上端起干净的铜盆,里面盛着她早上打来留待晚上用的清水,倒了一半在个小铜壶里。又从床底拖出个火炉,用打火石引燃炭火,火头烧了起来,便将铜壶架在上面。

萧和权急得心都快焦了,煎熬啊煎熬,黑暗地揣测,这小白眼狼是不是在借机整他?可无论萧和权紧催慢催,李嘉始终一副“我不爱搭理你”的表情,他气得七窍生烟,碍着脖子上的小蛇又不敢发作,只能干瞪眼看着李嘉安静地一步步做着这些事。

看着看着萧和权心头的火渐渐灭了下去,他慢慢发现李嘉并不是一直面瘫,只是她的表情变化实在太小,譬如水烧得慢她会斜过去一眼皱皱鼻尖,又譬如是找不着东西她的眉尖会很困惑地叠一叠,还譬如她……

“你干嘛?”萧和权如临大敌地看着李嘉握着一盘大大小小的瓷瓶、剪刀和布卷朝他“走”过来。

这还用问么!李嘉简直想把盘子砸在他脑袋上看能不能砸聪明点,疗伤啊蠢货!

萧小少明白过来后,死要面子道:“这点伤算什么!”

李嘉眼皮都没翻,言简意赅地命令道:“坐下!”

“……”萧和权喉头梗着一口气提不上来,你算哪个葱,敢这么喝令小爷我?!便听李嘉又道:“小白,咬他。”下一瞬,萧和权的屁股已粘在了椅子上,正襟危坐地对李嘉客气道:“有劳了。”

李嘉脸色淡淡,剪开萧和权的衣袖,清水洗净他的伤口,她用的力极轻,对在刀剑里打滚长大的萧和权来说几乎就和片羽毛拂过似的,不多疼还有点痒痒的。

她坐在轮椅上,矮了他一个头,青黑发丝一丝不苟地束在方巾里,半低的侧脸白皙得近乎透明,颈项上青色的血脉经络显得分明。她的容色不算出色,但却有种独特的清冽气息,萧和权看着她想起多年前路过的一处山涧,涧里那一潭映着月色的泉水,清澈而冰冷。

“痛么?”李嘉细致地清理着伤口,头也没抬的问了一句。

“不痛。”萧和权嘴皮一翻,轻蔑道:“这点小痛算什么?”

李嘉慢吞吞道:“我问的是,小白。”刚刚她不小心用剪刀碰到了小白。

“……”萧和权拳头一握,青筋一爆,臂上的伤口又裂了开……

李嘉看着迅速渗出的血水,用手巾擦擦了指尖,冷幽幽地看了眼萧和权。

萧和权在同一刻解读她眼神里的威胁之意,忍辱负重道:“我错了……”

包扎完伤口,李嘉收拾好东西,这才慢悠悠地从柜子里取出一小罐牛乳,倒了一些在碟子里。不多时,小白蛇嗅到了牛乳的香气,犹豫不决地望望地上的碟子,又看看萧和权。李嘉作势要把碟子端走,小白蛇痛下决心,忍痛松开尾巴,恋恋不舍地舔了下萧和权,游走了下去。

萧和权脸色铁青,战战兢兢地摸了下脖子,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望了眼地上啧啧有声吃东西的小白蛇,他打了个冷战,霍然起身:“我走了!”

李嘉为了他已经耽误了不少复习功课的时间,恨不得立即赶人,滚吧滚吧,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小白蛇察觉萧和权要走,鲜红的小眼睛滴溜溜转了起来。

萧和权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语气不自然地道了个谢:“今日之事,多谢你。还望你不要告之他人。”

已经翻开《春秋》的李嘉,又是一声冷淡的“嗯”,怎么还不走?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萧和权愤懑地大步朝门走去,没走两步又被迫停下了脚步。

正前方,小白蛇雄赳赳气昂昂地盘踞在门下,眼神灼热地看着萧和权,大有“你要走就从我尸体上走过去”的气势。人家可喜欢你了,小哥哥,不要走嘛。

“……”

一刻过去了,两刻过去了,萧和权抱剑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恶蛇拦道,做主人的只对他说了一个字“等”。等啊等,等到现在也没见它有挪地的趋势。萧和权等不下去了:“喂。”

李嘉刚温完书,将书签夹入其中,没有情绪的声音道:“睡吧。”

☆、第5章 伍

萧和权吃一堑长一智,没再自作多情地接李嘉的话,只当她是在唤小白蛇。椅子不大,蜷在里头的这会功夫让他的腰背酸得发疼,揉着后颈他如释重负地坐起来,总算是可以离开了。

“衣服脱了,再上床。”李嘉将看好的书一本本归类却没有马上要睡的意思,深夜对她来说是个难得的安静时刻,在此时她的心也格外静些,可以梳理白日里来不及完全整理好的思路与安排明日的行程。

在场穿着衣服的只有两人,除了李嘉就是萧和权,他满面茫然地看着李嘉,好像根本没听懂她的话。

李嘉将两尺来长的熟宣铺开,雪白的软纸垂了半截在她膝上,往石砚里兑了一小勺清水,她慢慢磨着墨,解释得很简洁:“小白,不会让的。”

“……”所以,这个意思是让他今晚在这歇下了?!!目光转到那张窄小的单人床上,萧和权脑袋里轰轰烈烈炸过一排响雷,他想不明白李嘉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让个异性留宿在自个儿的房间,他更想不明白自己身为男子为什么有种贞洁不保的紧张感。

李嘉已经开始写起了第七十九遍的《虹县诗卷》,米襄阳的行书犹如其人,奔放恣意、行笔潇散,在李嘉笔下却显出别样的沉着严谨。从起笔那刻,看她低头专注的姿态,便似将周遭一切动静屏蔽在外,包括青着脸的萧和权。

萧和权的脸色从青到黑,最后竟被李嘉气得一个劲地笑,流氓地痞、横的狠的他见得多了,就没见过一个长得这么干干净净的人耍无赖耍得理直气壮,敢情一条蛇比他还精贵?傻子一样的笑了会,剑往床上一抛,行!睡就睡,左右他吃不了亏!

今夜李嘉的心没彻底静下来,屋子里横空多了一个人她也感动了些不自在。没办法,小白从蛇蛋里爬出来事便是一条固执有主见的蛇,若是强行抱走它,一转眼定又会去找萧和权。还是等它玩腻了吧,李嘉心不在焉地写着字想到。

萧和权是被夜幕的猫叫声惊醒的,这个季节的夜晚墙头窗下总会盘桓几只春心萌动的小野猫嗷嗷嗷叫,叫得凄厉又闹人。在一个陌生环境里,他理应是睡不着的,但许是今日着实累到了,又或是李嘉这床褥子晒得太好,萧和权抱着剑无知无觉地睡到了三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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