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屠龙者(27)

鲨虎松了口气,兰斯却用力推开他,往门边跑去。鲨虎把绝击扔了出去,插在他意欲开门的手边,剑身钉进门板,轻轻曱颤抖。“哟,”他懒洋洋地说,从后头情曱色地搂上了他的腰。这只不听话的小野猫,他身上好软,好滑,简直跟女人一样,还带着一股昂贵的香精味道……鲨虎把他压在粗糙的门板上,戴着戒指的手不停地抚摸着他赤曱裸的上身,咬着他小巧圆曱润的耳曱垂。他现在就要他,他要把他硬得发疼的东西□他炙热紧致的身体里,撑开他淫曱荡的后曱穴,用力地握着他的腰曱肢惩罚他,将热液射满他柔软的小肚子,管他哭叫,他哭叫他还高兴呢……对,就是现在,鲨虎红着眼啃咬着他的脖颈。他很确定。不做些什么洗掉那个少爷留在他身上的味道,他可要发疯的。

兰斯仰起头,他咬着牙闭上眼睛,看上去面无表情,其实整个人都发起抖来。鲨虎的□从后头□地抵着他,手指玩弄着他的胸口,在这样粗鲁的对待下他都快要崩溃了。在某一个瞬间他用力地挣扎起来,伸手去够他的绝击,但随即就被鲨虎丢上了床。鲨虎把自己也丢了上去,毫不留情地覆在他身上,手指勾住了他的腰布。兰斯面色惨白,他用力捂着他最后防身的布料,呈现出一种脆弱的坚强,就像崩到极致的松脆刀刃。“不要。”他很清楚地跟鲨虎说,“我不要。”

鲨虎愤怒地低吼,他就像是那种传说中一被激怒就吃人的海怪:“哦?我看你不像是这么跟他说的。你跟他做过许多回,所以很契合,还爱上了他的味道?别傻了,巴沙。你知道我现在很想杀了你。你还想拒绝我么?”他清醒着说着疯狂的话,“守身如玉,哈,你不知道这特质越发引诱男人。听着,巴沙,”他□地舔吻着他的脸侧,“从今往后记得为我守……”

“不要!”兰斯尖叫。

鲨虎用力扯掉了他的腰布,摔在了地上。让他雪白的身体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南方潮湿的空气里。

鲨虎愣住了。

兰斯面如死灰。他碧绿的眼里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他不再挣扎,像是一个别玩坏了的布娃娃,躺在绣着蓝色鸢尾花的床单上。

鲨虎半晌说不出话来。他觉得他有必要清醒一下。他坐起来,一件一件捡起地上零落的衣服穿好,然后开了一瓶朗姆酒。他坐回床边喝了几口,把被子盖在了兰斯身上。

兰斯没有看他。他把自己整个缩进了被子里,转过身蜷成一团。鲨虎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他明明是个北方人,却出奇得矮。

他的皮肤白嫩细滑,简直像个小女孩。

为什么他那么美。

这一切都有了答案。

良久,他听到自己说,“对不起。”

兰斯没有回答。

鲨虎觉得现在最好不要打扰他,可是他又忍不住。他握住了他纤细的肩膀。“你不同意,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

“这不是你们都很喜欢的事情么?”兰斯问。他的声线沙哑,他在哭。

“有些人。”鲨虎心里像是被黄蜂蛰了一口,又麻又疼,“不是我。我一点都不高兴。我喜欢你不是因为这个。”他尽可能让自己显得诚恳,但听起来依旧很绵软无力。

兰斯又安静了。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鲨虎斟词酌句地说,“那我一定不会这么做……”

兰斯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眼睛通红,像是愤怒又像是在哭。“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是个阉奴!”

鲨虎刚想喝酒,此时又赶紧搁下酒瓶,像是做错事了一样缩在一边。兰斯把他的酒瓶扔到对面的墙上,酒和玻璃碎了满地,他也一声不吭。兰斯冷笑起来:“看,就是这样!你怎么不再发火了,啊?你为什么不站起来跟我决斗,啊?就因为我是个不完整的男人!我不需要任何人怜悯!”

鲨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兰斯说得对,有什么东西永远改变了。不论兰斯怎么说,怎么做,他心底都有更深更深的怜悯,为他可怕的残疾。那残疾显然影响了他的发育,让他永远停留在少年时的身段上。也影响了他的性格,让他比任何人都要自尊。他推门出去,把兰斯一个人剩在房间里安静安静。对付这种可怕的撕裂,兰斯比他更有经验,他相信,他在那里只会碍眼。而且,他心底里有丝声音在让他离兰斯远一点,那是一种胆怯,也是幸运者对不幸者的愧怍。他是男人,他知道那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在那个房间里,他压抑得简直要死去。

鲨虎在卡斯特洛斯的街上游荡,直到太阳落山,才买了当地特有的小吃回到了鲜花酒馆。兰斯这一次居然还在那里,这让他挺吃惊,鲨虎冷静下来的时候觉得,即使一辈子再也不能遇上他,他也不会太吃惊。

显然,兰斯让酒馆里的人替他买了一套合身的新衣服。他就像个当地人一样披着斗篷,在腰间围着一块腰布。他穿不惯新买的凉拖鞋,正准备换成靴子。他弯着腰摆弄着自己的鞋带,看到鲨虎进来的时候,眯了眯眼睛。正是卡斯特洛斯夏天的日落,金红色的阳光从海面温柔地照拂着这座海港,兰斯的深蓝色眼睛被染成了漂亮的绛色,周身都很温暖。鲨虎却格外注意规矩,他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想让自己看上去更正人君子一点。他把吃的递给了兰斯,兰斯似乎脸红了。他还说了声谢谢。这让两人都很尴尬。

两人坐在向阳的露台上。兰斯在一边文雅地啃着晚餐,鲨虎听着他窸窸窣窣的咀嚼声,直视着远方的海平面。他在密密麻麻的桅杆中寻找着自己的那艘船。他的手不停地抓着自己的腰布,看上去紧张极了。

“下一步你要去哪儿?”鲨虎终于忍不住这种令人压抑的气氛,大声地问他。

兰斯立刻回答了他,语调听起来比寻常还要轻快,“我要去一趟宫里,你知道的,我弟弟被小狐狸带走了!”

“哦!这样啊!”鲨虎愚蠢地干笑两声,兰斯低头,又去啃那凉了的面饼。于是,屋子里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鲨虎在心里咒骂:果然什么都不一样了!该死的。

“我陪你一起去吧,巴沙。”他耸了耸肩。“你不熟悉这里。”

兰斯摇摇头,“我麻烦你太久了,船长。”他重新叫他船长,却没有叫他鲨虎。这让鲨虎很不安。他知道兰斯是准备和他分手了。“我一直……给你找麻烦。”兰斯张了张口,把什么话咽进了肚子里,“你是个好人。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鲨虎说:“其实我本来进宫一趟。我跟小狐狸也有笔生意要交代,就今晚。”他感觉到兰斯抬头,便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色,“你可以跟着我进去。然后……随你怎么样!我也懒得管你啦!”

兰斯分明有些动容。但是他还是低下了头:“谢谢您。不过我决定还是自己去。”他把吃了一半的肉饼放下,背起了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一柄剑。剑的做工算不得精良,看起来还没沾过血,他一定是被狡猾的南方人骗去了。他拉开了门,朝鲨虎勉强笑了一下,“再见,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