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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律师Alpha和她的江医生(900)

除去陈念笙陪伴怀孕的顾汀蓝, 其他人全部通过。

苏羡在电话里接连叹两次气,岑清伊不解,“有什么事吗?”

憋了半天,苏羡憋不住,低声道:“我爸妈要离婚了。”

岑清伊唇角动了动,不知该说什么。

“你组织吧,记得准备就酒,我要一醉方休。”苏羡挂了电话,余光瞟了一眼旁边摆弄手机的苏吟,“几点出发?”

苏吟抬手看表,“十分钟后。”

苏羡蹭到她旁边,“那开两辆车,离婚后咱们吃顿饭,看看咱妈的打算。”

苏羡感慨地说了句好笑,苏吟偏头看她。

苏羡仰头望天,喃喃道:“父母的婚礼,我们来不及出席,现在却需要带着他们去离婚。”

苏吟想得开,不幸福就早点分开。

苏吟听见脚步声,站起身,拍拍苏羡的肩膀,“打起精神。”

苏羡白她一眼,她不想有精神吗?又不是参加婚礼……

得益于工作日,且是赶在下班时间,民政局人烟稀少。

老夫妻一起进门,两个孩子跟在后头。

工作人员也挺纳闷,带着孩子一起来离婚。

几分钟的时间,两人二十几年的婚姻落下帷幕。

夕阳斜照,暗红的光透过楼宇的间隙洒落在苏显忠的脸上,有一种莫名的悲怆感,他挺直腰身,“一起吃个饭吧。”

袁怀瑾没拒绝,一行人在附近找了家中餐厅。

这顿饭吃的相当闷,一向活络气氛的苏羡不吭声,整张桌上只有筷子碰碟的动静。

临近尾声,苏吟主动问起袁怀瑾的打算。

“我想出去走走,你们都不用跟着我。”袁怀瑾爱旅游,只不过之前一直忙于工作和家庭。

“玩完了也得回来呀,要不然回来住我们那?”苏羡满怀期待,却被拒绝。

苏显忠主动开口,房子虽然归他,但他会请专门的机构评估,房价折算一半给袁怀瑾。

“买房子不熟悉的,可以问我,或者找熟人。”苏显忠端起酒杯仰头干了,辛辣的白酒刺激得胃里翻腾,“你们两个呢,也多照顾你妈妈,有什么事多个照应。”

两人点点头,袁怀瑾低头轻声叹气,“你也少应酬,少喝酒吧,家里没人照应,请个保姆,免得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生活这条路,很多人走到最后都散了。

晚上袁怀瑾也不肯去孩子们家里,“我自己会看着解决。”

苏羡一再请求下,袁怀瑾答应,手机不关机,她们随时保持联络。

苏吟送苏显忠回家,苏羡送袁怀瑾去医院取车。

路上,苏显忠靠着后座,似乎睡着了。

红灯时,苏吟回眸,风吹过半敞的车窗,拂起鬓角花白的发,她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父亲老了。

年老却被“抛弃”,一股心酸,莫名涌上苏吟的心头。

滴滴,后车鸣笛,苏吟连忙开车。

日落,院内大多只剩下患者家属,和饭后遛弯的病人。

有人认出袁怀瑾,与她热切地打了声招呼。

袁怀瑾微微点头,没有太多交谈。

袁怀瑾坐进主驾驶,苏羡知道,这意味着分别,接下来母亲短暂地进入一个人的生活状态。

“妈。”苏羡趴在窗边,“我不放心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长大了,你老了,老小孩,小小孩。”苏羡眼圈红着。

袁怀瑾揉揉她的脑袋,“不许说我老,我年轻着呢。”

苏羡破涕为笑,“妈,开开心心的,想去哪去哪,我跟我姐给你账户打钱了,你放心地玩,但一定注意身体。”

苏羡边倒着跑边挥手,“我走了!妈!”

袁怀瑾望着远去的身影,终于长长地舒口气,笑意淡去,露出疲惫的表情。

结婚,并没有让她开心。

离婚,也未能让她获得新生。

袁怀瑾开车往江城陵园去了,她要去探望岑简汐。

她记得,她说过,她喜欢白色的花,她便买了一束白百何。

今晚值夜班的人是黎韶华,她对袁怀瑾其实有印象,在医院里碰见过。

袁怀瑾显然不认识她,客气地询问能否进去。

“按理说不行,不过您已经来了,那就进去吧,下次尽早来。”黎韶华开门,边问:“您看谁?”

“这需要告诉你吗?”

“告诉我,你就不必走遍整个陵园去找她。”

袁怀瑾愣了愣,歉意道:“不好意思,我误会你了。”

查了位置,袁怀瑾道谢往里走,黎韶华望着她的背影,夜色里悲凉又落寞。

袁怀瑾实在是没想到,这一家人的坟墓离得这么近。

薛予知的墓碑就在斜对角线,旁边是钟夏夜和钟卿意的。

袁怀瑾的脊背莫名地窜上一层凉意,她并非心虚,但夜里一个人来到这里,冷森森的,确实不似陵园外那般温热。

这里不像是夏天,反而凉得像是初秋。

袁怀瑾站在岑简汐墓碑前,透过朦胧的光看她的照片,轮廓不清晰,但隐约看得出她的美貌。

岑简汐很漂亮,不是一般男女子的柔美,她美得很英气。

袁怀瑾长舒口气,来都来了,不需要顾忌太多。

袁怀瑾双膝下跪,叫她的名字,“岑简汐,我来看你了。”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我想该是记得的。

我今天终于来道歉了,我的良心多年来不得安生。

我躲避,我以为可以逃脱,但最后却是累得无力再逃。

我向你道歉,我不该因为自己的不安与慌乱,而加罪于你。

我作为一个医生,完全的失职。

你该惩罚我的,在我那样丧心病狂地辱骂你之后,你该举报我。

但心善如你,你做的只是不再来看病,我因此更加害怕。

我害怕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出现在人们口中,她们议论纷纷。

她们指着我的脊梁骨,说我出轨,骂我水性杨花,看透我才是焦虑和抑郁的本身。

我是心理医生,却看不了自己的病。

我劝导别人,却把自己逼近死胡同。

我很庆幸,你当时没有因为我的话走向绝境,否则我会自责一辈子。

我终于有勇气,走到你面前,郑重地跟你道歉。

“对不起,岑简汐。”袁怀瑾低着头,心里郁结已久的那团气似乎散开了,她的呼吸轻快了些。

其实,面对真实的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如果袁怀瑾知道不过如此,她或许早就提出离婚了。

只是,人生没有如果啊。

袁怀瑾也不后悔了,上天赐给她两个好孩子。

袁怀瑾的手机没关机,非重要事项她不回。

林沅芷发过信息,她看了眼也没回复。

现在的袁怀瑾只想放松自己,她找了一家民宿,打算睡个几天再说。

林沅芷收不到她的信息,便又发了一条:你先放松几天吧,等我忙完这阵子,我们一起出去旅游,就算是个伴儿,我会准备好一切再找你,照顾好身体,有问题随时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