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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律师Alpha和她的江医生(656)

古铜色肌肤,眉目凌厉,轮廓刀刻一般,囚服下露出的双臂线条紧致,遒劲有力。

与照片里曾经乌发白皙女子,俨然是两个人。

哗啦,哗啦,每一步,伴随铁锁链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

最终,人停在桌边,狱警站在距离方桌一米距离,黎韶华微微扬头,先看了一眼岑清伊。

“我是钟卿意的妹妹,”岑清伊面色沉静,淡声道:“所以很抱歉,我不能让我姐一个人和你共处,我不仅会听到你们的对话,还会向您提问。”

黎韶华双眸冷峻,眉间透着戾气,浑身散发生人勿进的气息。

这是岑清伊见过的第二个气势逼人的omega,第一个是打架时的江知意,狠厉决绝,一般alpha根本不是对手。

“清伊,你坐吧。”钟卿意轻声开口,几个字千斤分量。

黎韶华没做声,自顾坐下来,岑清伊坐在轮椅旁边的椅子上。

空气突然安静,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

特批的探视时间,半小时。

岑清伊主动开口,“黎韶华,你不想跟我姐说点什么?”

黎韶华从刚开一直低着头,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沉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钟卿意已经听够了,她遇见过不少人,她们伤害她,最后都是一句对不起。

“我不会原谅你。”钟卿意平静道,“道歉没有任何意义。”

岑清伊轻轻抚钟卿意的肩膀,从中劝说道:“如果你真的觉得对我姐歉意,希望你能如实说出过去的事,至少让她清清楚楚,别到最后,”岑清伊顿了顿,深吸口气,平静情绪,“别让她一直蒙在鼓里。”

黎韶华终于抬眸,漆黑的瞳仁迎向钟卿意冷漠的目光,“你想知道什么?”

钟卿意冷笑一声,“我想知道,你就会说?”

“是的。”

“那就说出所有的事。”

黎韶华眸光一闪,睫羽低垂,倒显得很温顺,半晌道:“那就从我和你妈妈开始说起吧。”

简单来说,那就是一个不被父母认可的感情。

她们都是omega,本身就不被认可,“而你母亲的家庭本就不是一般家庭,你母亲为了和我一起和家里决裂。”

两个人有过短暂的幸福,她们躲在小小的角落,去挑选满意的基因子,怀孕生女,钟卿意就这样来到世上了。

岑清伊这才知道,钟卿意是随了母亲的姓。

然而钟家没打算放过她们,一直不停地寻找她们,并在找到她们之后,强行带走女儿关起来。

黎韶华千辛万苦找到恋人,为了帮助她出逃,决定利用自身信息素,“我的信息素是钩吻花。”

岑清伊不了解,钟卿意也没听说过,黎韶华面色平静道:“钩吻花,也被人称为断肠草。” 麻醉作用,比曼陀罗还要烈,花香会让人晕眩,浓烈的话,会导致人麻醉窒息而死。

黎韶华没想杀人,只想迷倒看守的人,救出爱人。

黎韶华爬窗户进去后,发现爱人早已病倒,整个人风采不再不说,还被绑在床头,甚至精神恍惚认不出她。

黎韶华肝肠寸断,忍不住哭出声,解开绳索时却被钟家发现。

“我被注射大剂量的抑制剂,抑制信息素的释放,等我醒来时,我已经在看守所了。”钟家对黎韶华起诉,原因是她的信息素间接导致钟夏夜在几天后去世,屋里其他四人,身体和神经也因为钩吻花信息素分别遭受不同程度的损害。

黎韶华心如死灰,钟家如何指控,她都不再反驳。

至于钟卿意,钟家还算有良心,说是会好好照顾孩子。

或许是这个令人动容的故事,融化黎韶华身上早就冰洁已久的刺猬铠甲,她浑身戾气消失不见,泪水滑落,额头砸在铁桌上,“对不起,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

钟卿意早就泪流满面,岑清伊眼眶泛红,不过强忍住泪水。

很显然,钟家没有兑现诺言,要不然钟卿意也不会出现在福利院了。

岑清伊趁她们发泄情绪时,迅速整理了思路。

黎韶华先平复下来,岑清伊眼看时间不多,立刻说:“现在有几个信息要跟你确认。”

“钟卿意的母亲叫什么?”

“钟夏夜。”

“好,钟家在哪,父母分别叫什么,做什么的?”

黎韶华抬手擦眼泪,金属碰撞的声音,颤声道:“钟家在人民路的云水阁别墅区3栋。”

“还有三分钟。”旁边的狱警提醒。

岑清伊催促道:“她父母呢?”

“父亲叫钟少坤,不过……”

“什么?”岑清伊愣了,紧着问:“钟少坤?是不是早就过世了?”

“对。”黎韶华意外,“你怎么知道?”

岑清伊曾经江城陵园见过,继而问:“母亲呢?”

“费慧竹。”

这回钟卿意和岑清伊都愣了,岑清伊难以置信,确认道:“江城协和医院的费慧竹,是不是?”

黎韶华没想到,两个孩子居然都认识,“是的。”

“还有1分钟。”狱警提醒。

来不及了,岑清伊忙说:“你不能在监狱一辈子,就当是为了离世的恋人和钟卿意,也要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出来,要不然以后她们真的没人管了。”

黎韶华没做声,岑清伊劝不动,低头叫了声,“姐,你说。”

钟卿意也不吭声,整个人有些乱,她在努力回忆些什么。

岑清伊忧心道,“姐,监狱比不得家啊,再者外面好多事,都需要黎妈妈帮忙的。”

黎韶华听到那声“黎妈妈”,妈妈这个词,像是一根刺,刺痛黎韶华麻痹多年的神经。

“时间到了。”狱警提醒。

“求您,再给我们五分钟,求您了。”岑清伊央求被拒,她差点跪下,“我姐病重,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求你们再多给五分钟。”一直没哭的岑清伊,这时候泪水扑簌簌掉落。

两位狱警对看一眼,有些无奈,不过还是各自退后一步,“最后五分钟。”

钟卿意终于想起一件事,她泪眼望着黎韶华,“费慧竹曾经跟我说,上一个擅自使用信息素犯罪的人被判定终身监.禁,那个人就是你吧?”

黎韶华抿着唇,点点头,全江城市,也只有她这一例。

所以当时判定下来是,说的是,没有案件可以参考,而使用信息素杀人性质过于恶劣,为了杜绝并起到威慑作用,所以从重处罚。

那一年刑法修订,加了一条关于擅自使用信息素伤人的条例。

钟卿意也忽然想起,她大哭的那个夜晚,为什么对她展示极大的善意,为什么跟她说那番不明就里的话宽慰她。

“姐,黎妈妈也不容易,你要不要……”岑清伊抹去眼泪,低声道:“至少你还有家人可以拥抱,不像我。”不像我,想要拥抱的人都没有。

“还有2分钟。”狱警再次提醒。

钟卿意抹抹眼角的泪,视线清晰了,黎韶华红肿的眼睛刺痛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