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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荣同人)迦楼罗守护(110)

张国荣在这样又惬意又时不时小烦恼的日子里,就真的没去想张枷椤这么天天跟着有哪里不对。直到有一天,张国荣依然因为等下一个镜头不肯浪费时间卸妆去勒头,张枷椤依然在劝说不果之后帮他按摩额头舒缓一去勒头上久了带来的晕眩感,执事先生依然是不叫到就连眼神都不往张国荣和张枷椤身边瞥,剧组来来往往的人看着父慈女孝的一幕依然暗自赞叹羡慕……

然后原本准备给张国荣当替身、后来只负责教他身段姿态的刁女士忽然想起来:“看枷椤的年纪,应该还在上学吧?这么天天来探班,没关系吗?”

张国荣这才想起来,转头看向张枷椤,那一年张枷椤中学正要毕业、他和唐先生还为她究竟要挑哪所学校烦恼着,结果她家里就来接了,却不知道后来读的那个大学?

张枷椤看出他的疑问,只轻描淡写地说:“我回家后,母亲就过世了。这一年来只顾着家族的事情,还没再去上学。等以后……回港岛上就好了。”

张国荣听得眉毛都皱了起来,但刁女士更不好意思地道歉,他只好和张枷椤先安抚她。等回了住处才开始盘问张枷椤这一年的事情,但张枷椤不愿意拿那些或血腥或诡谲的事情让他烦心,只说:“母亲若非答应了父亲要等我成年,早去了。能等到我大致接受了家族已经不错了……我没事,那家里就我最大,能有什么事……至于母亲,她自己选择的,我也管不来。”

张国荣仔细打量她的眼神脸色,发现没什么不对才放下心来,只是还是心疼她从此孤零零的一个人,张枷椤眉毛也不动一下:“孤零零?那你和Daffy叔叔算什么?”

莫说那不过是这个身体的连血缘都没有的母亲而已,就是张枷椤每每因想念自己寻寻觅觅许久、却仍不知相见何期的爹地,而觉得寂冷的时候,和她家爹地有着相似灵魂的Leslie、以及他身边的唐先生,也足以暂时抚慰她从灵魂里弥漫着的孤独。

张国荣不知道张枷椤说出这句话的真正心情,但也足够他将手伸过肩膀、拉过站在他背后的张枷椤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好一阵揉搓:“嗯,虽然你是个小妖怪,但我和阿鹤都会惜你的。”

虽然这个姿势不太舒服,张枷椤还是乖乖地面瘫着一张脸任他揉搓,等他搓够了,才又站直起身体,继续帮他按摩。从额头、耳后、脖颈、肩膀到背部,一路揉按捶打,因着张枷椤这次用的力道刚刚好——

“小妖怪的手法和阿鹤越来越像了。”张国荣眯着眼称赞,张枷椤淡淡说:“本来就是Daffy叔叔特意交代的方法。若非公事走不开,他只恨不得亲自过来……”

张国荣一点也不觉得在小辈面前秀恩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得意洋洋地笑:“阿鹤本来就很好很好,对我更是最好最好!”

“可惜他眼光实在不怎么好,偏偏看上你这么个明知道他心疼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张枷椤淡淡地讽刺,手上的动作倒是没停,按摩完背部又开始按摩手脚。

张国荣闻言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唐先生就很识得照顾自己,从来不会让爱他的他担心,但他自己就有那么一点……用空着的那只手挠挠额头:“大男人嘛!不趁着年轻多搏搏,等年纪大了想动都没力气了……”

张枷椤放开他另一只手,抓起他挠额头的那只按起来,同时追问:“那你觉得多大年纪才该开始注意身体不过分搏命?”

张国荣眨着眼睛不说话:“等人觉得我老了的时候?”

张枷椤可是知道这家伙有多么逆生长的,要等人觉得他老了说不定等到他六十岁都等不到,当下表示绝对不上这个当:“最多到四十岁!四十岁后即使不退出幕前,也要注意好好保重身体!”

四十岁!那么才剩四年多了……

张国荣对这个时间不太满意,他觉得自己状态很好,但张枷椤冷森森地提醒:“一时捱得过不代表不会引发病痛。据说某人被说成是抑郁症易感人群?据说过度劳累也是刺激抑郁症病发的因素之一?Daffy叔叔和某个任性家伙不一样,他没了谁都能活得下去,但活的方式有很多种……先说好,因为你是我papa,所以才会有Daffy叔叔。如果你再任性不顾自己身体……到时候留他一个的话,我是不会帮你照顾的。”

张国荣听得直瞪眼:“阿鹤白疼你了。”

张枷椤理所当然地:“你都不心疼他,我更不会在乎了。”

“谁说我不心疼了……”因为扮演程蝶衣而特意修细的秀丽长眉皱起,果然有几分“一啼万古愁”的味道,可惜张枷椤是个铁石心肠的,语调半点不变地总结:

“心疼他,就也该照顾好他最爱的你自己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116.本性终难移

张枷椤经历过那么多个世界,也早就掐准了Leslie的命脉:就像她家爹地会为了她父亲而保重自己一样,每个世界的每个Leslie,也只有想到唐先生没了自己的孤独时,才会想要保重自己。

因为他们都是,绝对无法接受爱人比自己先逝去的,所以也会为了不让爱人面对自己先逝去的孤独,哪怕无法完全避免,但能迟一天是一天,能缓一刻是一刻。

如果真的相爱,都会懂得,因为爱你,所以更要好好爱自己。

张国荣也不过是因为一直太独立、没什么人会和他说这样的话,最亲近的唐先生又太温和内敛纵容他、也不曾要求过他什么,现在被张枷椤一语点破,他果然放在心上了。

虽然遇上工作还是经常会忘记,但真的有好一点。

一点点。

回了住处,哪怕是琢磨剧本的时候,也会配合张枷椤的提醒,用餐沐浴休息,可惜一进了摄影棚、一投入到拍摄里,就完全忘记其他的了。

哪怕再眩晕再呕吐,他照样为了省时间,再难受也不肯在中间轻易卸妆去勒头;哪怕张枷椤的点心汤水准备得再仔细,他照样在拍摄入神时,没人提醒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是否口渴肚饥;哪怕有些镜头,连陈导演都觉得用替身也可以,不需他等足成日就为了录一声咳嗽或者几声脚步声,他也依然坚持……

说起来,张国荣在隐退之后不到一年又出来拍戏,为的已经不是钱财报酬,而是他心里对于影音艺术始终无法磨灭的爱。

这一部电影,这一个角色,更是陈导演和他,乃至整个剧组所有人,都冀望可以走向世界的。

是张国荣出道至今,最极致的艺术追求。

怎么能容忍它有半点瑕疵?

尤其无法容忍由自己制造的瑕疵。

张枷椤很了解张国荣的极度完美主义,除了努力盯紧他一些,还能再说什么?

起码离开了摄影棚,他会乖乖吃饭吃药好好休息;就是摄影棚里,只要不是打断他的拍摄,掐准中间休息的那点时间,喂点点心汤水药茶进去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