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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胜者为王(66)

是以说句天下兵马皆在皇帝掌中都不为过。

为何说书生造反三年不成?为何大庆推翻前朝足足费时二十余载?不都是武备兵马之故嘛!皇帝掌得武力,自然没有甚可不放心的,且他现在看太子虽说多有心酸牙痒的时候,到底也不觉得什么不好,兼之时日渐长,相处渐久,虽每恼这孩子不与自己搭梯子、还反闲拿自己的辛苦当戏看,总还是觉得他不愧是中宫所出,终究不同。

此时见满殿文武多对太子颇为赞誉信服,也不过是眼睛眯了眯,并不很往心里去。倒是看太子神清气爽,猜出必是因为仁哥儿昨儿连夜就送了信来的缘故,皇帝才真觉得有些不爽呢!子胜美人都没和他鱼雁传书一回,倒让这臭小子拿了自己的人手享受了。

况他昨日抽空出去一整天,虽昨儿无甚急务,到底一天拖两天延的不是个事儿,又今儿还有几件不大不小不急不缓偏需要他这个皇帝最终定论的政务,又新得问安的奏事的政务的军事的诸多折子,实再做不得又一日甩手掌柜,皇帝叹息两声,吓得正奏事的礼部尚书都险些儿腿软,一时都恨极那等除非帝崩后薨热孝之内,否则必得三年大选一年小选的混蛋规矩了!

只再一想,这规矩竟是当日先太祖皇帝初初登基不足十日,便老病濒死,临行前恰逢他极中意的先帝太子恰好及冠议亲,恐他孝期里不选秀误了儿孙,特特拉着先帝的手叮嘱下来的,只说是帝皇之家不比平常,热孝二十七日也就是了,其他万勿误了天家龙子开枝散叶,也莫耽误了民间生息嫁娶……

礼部尚书暗暗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先太祖那时天下正是民生凋零人口锐减的时候,这般说实也不错,不然天家都守得不选秀,臣民就是没被明文禁止,略有些上进心的可敢随意嫁娶?没得误了生息大事!当然此时皇帝自个儿愿意为先帝守着也是大孝,且又未曾明文传知天下,宗室文武都是日日上朝的那些才知道的,并不妨碍民间生息嫁娶,自也不算为了先太祖立下这规矩的好意。但他此时奏请皇帝知道亦是礼法职责之事,只恨胆小,给皇帝龙威一压就腿软罢了,如何能怨得先太祖规矩?

先帝都能护得王家地动之中毫发未伤,谁敢说先太祖英灵如何?万一……

礼部尚书打了个寒颤,内外夹逼之下反而将话说顺畅了,且话语中意原也不错,天下且还有待生息将养,这人口不足实是农耕国家的大问题。

皇帝冷凝沉寂片刻,到底大局为重,大选他是不愿的,他决意守足三年孝,心底又还有个子胜在,儿子们也且还小,骥王世子也还不大,其他又不值得理会,便命礼部尚书携同内宫总领一道主持小选,且特特言明宫中主子也不算多,用不了那许多人手,新选的宫女进来,原先那本要待三十岁方出得去的,就皆放宽了,凡二十五岁以上的都放出去,有家的归家,无处可归的由兵部礼部与内宫总领商定,许与未曾婚配的老兵为妻,并由内库赏赐每人家资十两,其余主子若有赏赐,也由其带走。若二十五岁者不足宫中人手原有三成,也可酌情从二十岁以上的补,具体人选由内宫总领禀报了皇后拟定。当然,实不愿嫁人又无可归者,得了皇后允许,亦可入寺庙剃度,余未得皇后允许又仍坚持不嫁者,并那等犯了大错不配享受此恩泽的,皆迁入冷宫终老。

皇帝此举,让世间又少了许多痴男怨女,于时下人口依然不甚丰硕又时有战争损耗的大庆亦是极好,太子少不得随着众臣跪拜称颂一回,只他虽也觉得此举很有可取处,单是那两个讨债的并其生母好不容易养熟的耳目就去了十之五六,却也想着他手里头亦是折损的些许人手,倒不至于为了一己之私拦阻这等于国于民皆有好处的事儿,却少不得暗笑皇帝一回:

后宫少了好些怨女、军中添了好些喜事,可惜他自己,却只怕还要当许久深宫怨男罢?王叔父昨儿是对他温和些,可那却是给宠物的温柔,他和那偶尔抬头看皇帝是否需要什么服侍的侍从皆看得明白,只皇父自己身在局中,且不觉罢了。

堂堂天子,与个男人为宠,却还浑然不知只觉欢喜,可不是一台上好的大戏?

49第 49 章

穆小七于皇家尊严其实很在意,只不过他和仁哥儿处得好,真心拿人家当了弟弟看,且更比血缘上的弟弟还重许多,连带着对仁哥儿的家人也自是不同,王子胜又很是在他面前显露了几分手段,那让皇帝拼尽全力都摸不到一片衣角的身手也罢了,这虽说让穆小七今儿晨起勉强进的一盏燕窝粥两块茯苓糕都仍是酸醋味儿、也并不曾确认出那所谓可绝百毒的说法到底夸张几分、但从近来的睡眠品质精神头儿就知道不凡的神水,真个神秘莫测——穆小七且婉转打听过,王家西府里头那位史氏,那一胎原是保不住的,也是王子胜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丸药,只闻了些时日就稳住胎儿,临产前几日吃下去,又果然顺顺当当母女平安了……

如此再看王子胜,可不就与别个不同?况且他父子两个至今也没表露身份,虽看王子腾张久等都是心知肚明的,但王子胜的态度始终未变,想找他茬儿时还是照找不误,该冷淡皇帝时更是说冷立刻就冷了,也不管皇帝如何讨好……如此只当平常对待,王子胜又有那等本事,拿他皇父这个自己死皮赖脸送上门去的当个宠物也算不得什么。

穆小七且还盼着他皇父吃瘪被压呢,哪里会计较这点子不知者不为罪的小事儿?

因此拿他皇父的笑话当大戏,丝毫不心虚。

却不想一时得意,忘了这御阶之上委实光可照人,一般儿的铜镜都是比不得的,低头时就不由露出几分戏谑笑意,皇帝又最是个眼利的,正正儿将他那仿佛吃饱了鱼、正看着爪下老鼠瞎折腾逗乐儿的猫咪一般的笑意,给看了个正着!

皇帝原不是个惯爱眼热别人手里的,他自有野心,但正经自家人手里头的,只要不曾给抢到外人手里去,他也不会特特起什么争抢的心思,当然,前年北蛮的金矿、相邻不足百里处那西野里头的玉石皆不属此列,看上眼了抢回去暖被窝的亦做不得数,只看他昔日嫡兄在时,虽也羡慕他有朝一日九五称朕的风光,却从没想着往他身上施什么手段,连先帝跟前都不太争宠,不过有公事汇报公事,没传召也就乖乖在北疆那儿窝着,得空不过往北往西多抢些儿牛马矿藏土地来,丝毫不曾打过南边儿大好河山的主意就知道,他好歹还有那么点子底线。

虽说嫡兄一病去了,他立刻起了心思,一边儿顺水推舟应下王妃将嫡长子送往京中争宠、一边儿又一如既往在北疆专心做个一心只听父命戍边的好儿子,当然军事之余也不忘北地民生,虽说没那金手指治理出一个北地江南来,却也护得一方百姓安居乐业……但如此种种,也算不得抢了谁个兄弟手里头的,毕竟先帝嫡子也就那一次,后头继后嫡子,说来比他这个先后养出的半个嫡子,也没见得高贵多少,皇位且算不得他手里头的物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