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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胜者为王(43)

小家伙这一声儿叹啊,奶声奶气又老气横秋,太子听得忍不住笑,难为王子胜还能不以为忤面不改色的:“我就喜欢庙里头的斋饭。”起码那儿的糙米饭粒粒分明,鸟儿们吃得香甜。

小家伙就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声,娘亲还老是让仁哥儿不能挑食,却也不好生管管爹爹,唉!太子听得只拿眼去瞥王子胜,王子胜却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管不着爹爹,却管得着仁哥儿。再说了,爹爹吃糙米饭可不会吃出牙痛来。”

这话一出,小家伙果断捂住腮帮子,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惨痛,太子原先还待撺掇着仁哥儿去闹腾张氏,看看王子胜是否果真那般夫纲大振,却见小家伙如此动作,心中警铃大响,当即倒戈:“虽说本朝于守孝上头没一味拘于古礼,但叔父疏食水饮,也是一片孝心。”又说:“虽然爱吃奶酪甜食的未必就不男子汉,可若是直吃得牙龋齿松尚且无法克制,也鲜有能成大器者。”

小家伙垂下胖脑袋,声音都蔫蔫的:“好吧,我知道了……”呜,大不了以后点心少吃几块多多漱口就是了,被媳妇儿说再这么下去不成器什么的,好丢脸。

太子没那读心的神通,自然不知道小家伙满心的什么媳妇儿小美人,倒挺高兴小家伙的顺从服帖——谁说自己不能是个好哥哥?肯定是那些讨债的家伙出生的方式不对!

王子胜倒是自有神通,可惜他没有窥视自己人内心的习惯,且少打翻几瓶醋,可就是如此,看小家伙对太子俯首帖耳的模样儿,哪怕知道太子时好意呢,心里的醋坊少不得又打翻一次,那味道嘛,比起皇帝乍闻王家之得先帝眷顾庇护时也不很差什么,只好在王子胜虽不觉得蛀牙是什么大事,也到底就是修行手段也要筑基时才能修补肉身不足、至于重筑身躯更要化婴之时,王子胜也不好太过纵容让小家伙顶着一口蛀牙几十几百年的。再说修行人虽说顺应本心,却也讲究去芜存菁,过分纵容**也不好……

王子胜虽不忿穆小七当着自己的面儿教训自己家的娃,到底只将牙齿磨了又磨,未曾出言,只他平日表情虽大多淡淡的,却是不放在心里的缘故,其实并不擅长忍耐,此时免不了在脸上带出两分内伤之色,小家伙眼力不足,又郁闷从此少了好些香甜点心,自是没发现,太子却少不得笑脸越发灿烂,不过王子胜眼色实在阴森,他也没敢太光明正大的嘲笑,顶着一张笑脸和小家伙许诺了好多虽然不够甜、但一样鲜美可口的素点,哄得小东西眉开眼笑,他也自然越发笑得欢,可其中几分为了小家伙的笑,又有几分是为了小家伙他爹的挫败郁闷,咳咳,太子自以为,只有天知道了。

却不知道,王子胜也知道,所以说太子殿下日后的好些哭不得笑不得的苦头,还真怨不得谁去。

不过穆小七在王子胜跟前不讨好,在王子胜夫人跟前却很是讨好。

张氏原在佛堂,这些日子除了去西府里头探望史氏,就是连理事见仁哥儿都只在佛堂里头的,可今儿听说了仁哥儿的好友一早儿登门,还说要给自己请安,忙放下数到一半的米粒,恭恭敬敬在佛祖座下太婆母灵位前磕了头,片刻也没耽搁,就又是吩咐大丫鬟去前头迎着,将人接到正房,莫来佛堂冲撞了,又是吩咐人准备好早膳茶水,虽因居丧之家饮食上头多少有些限制,又因为仁哥儿不久前才牙痛过,推己及人不让准备太多甜食,却少不得将各种又鲜美又不甜腻的素点吩咐了好生备上,就是有那费时费功夫的,一时东府未曾做得,也吩咐人到西府里头取了;自己更是急急入了内室更衣,换了一身依然是素麻所制,却看着不那么忌讳的衣着,头上也带了一白一蓝两朵绒花,花心的银制蕊丝尤其精致,手上也带上几个素银白玉蓝翡翠的镯子,整个人看起来又素淡又不忌讳,张氏细细在镜前照过,确认不会冲撞到人家小孩儿了,方满意点头,扶着丫鬟的手往正房摇摇去了。

张氏这个不知穆小七来历的内宅妇人尚且如此,何况王子腾?

36第 36 章

王子腾本是在自家府里佛堂拜过祖母,方往正院里看望史氏,正看着史氏虽说不很丰腴、却很有精神的模样,虽说因着大腹便便行动间再如何尽力优雅也有几分笨拙,看在王子腾眼里却是越看越看,他自鸾姐儿之后就未曾再有子息,年初更是因感念史氏孝顺之意,趁着祖母丧期连通房都打发了,越发期待起史氏腹中孩儿来——若能一举添丁,得子如仁哥儿自是好的,若是不能,让鸾姐儿多个伴儿一道儿绣花也是好的。

因鸾姐儿还要学些女儿家的功课,王子腾温言和她说了一会子话,也没耽搁她,就让她如常和女夫子学着去了,自己左右看看,因实在手痒,少不得又挥退了丫鬟婆子们,才拿手轻轻放在史氏肚子上,不等那腹中孩儿如往日一般和他打个招呼,就忽听外头婆子回报,说是东府里头二太太使人过来要些豆腐皮包子五色素羹之类费工夫的点心,要招待仁哥儿的小朋友,史氏一听也觉稀奇,仁哥儿居然也到会友的年纪了?不过她也知道仁哥儿素来常往外头行走,或许是那等当日疗伤棚子里结识的小友也未可知,因她孕中胃口奇特,厨下常备了些花功夫的点心,仁哥儿往日也常来帮她消耗,此时只看仁哥儿份上,也不觉得张氏巴巴儿打发人来要点心去招呼些个平民孩童有甚不对,只心里也不很在意,不过是打发了身边得力的大丫鬟送去,又另带了几分寻常表礼给仁哥儿长脸罢了。

王子腾却多留了一个心,于史氏跟前只推脱说又想出一个好名字、务必要立刻写下来,就出了正院往外头书房去了,行走间却换来小厮打听了,果然不是什么平民小儿,乃是当日那自称姓穆排行第七的少年,王子腾心下当即就是一咯噔,他原就看出张侍郎神色不对,那穆姓父子只怕有些来历,但一时也未多想,直到那日三舅兄趁着述职的空挡来府里说起,他才恍惚听出其言外之意,再仔细一思量,虽说太子在兄弟中自是排行局长、在所有宗亲里头的排行也和第七挂不上边儿,但若是只从先帝嫡出的孙儿辈里头排,连先太子不足两岁就去了的那个嫡长子一道儿算上,可不就是该排第七么?就是那位穆老爷,王子腾因年纪小又未出仕,与原先常年在边关的燕王不曾见过,可那形容,与传说中当今的模样很有七八分相似,就是行事温和了不少……

王子腾不敢再打听,但心里已然有了答案,不与弟弟说,不过是觉得他实在于世事俗务上头无法来得,又不知道皇帝父子在余震诸事过后还找到王家家庙里头去,太子间或来接仁哥儿,又素来轻车简从,王子腾又因守孝,除非也去家庙外,轻易不出大门,而门外的小厮就是见着了太子的车马也未曾多想,也没特意和主子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