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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胜者为王(108)

——一心斋该是他住的地儿吗?

——还把妻子带来做幌子,可还要脸不要?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什么的……

皇帝恨得牙痒,奈何林海不再跟前,在跟前这个他又舍不得也不只为何心虚得不敢下嘴,只好辛辛苦苦忍着,忍不了时也只能拿自己的牙出气。

好在王子胜听得林海来了,虽没对其不递拜帖就不请自到的行径有任何谴责,却也没有急慌慌就赶去和人相见,皇帝对林海的气虽不平,对王子胜的表现总是满意的。

却不想才又往前几步,眼看着就要进入正院内门了,忽然传出来一把子温润至极的声音:“子胜、仁哥儿!”

皇帝听得心下都是一荡,可开头那“子胜”二字实在让他忽略不得,旖旎散去,又听得仁哥儿扑过去对那人喊一声“林姑父”,自然再没什么不明白的,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将手在王子胜脖颈上又是紧紧一缠之后,才转头挑眉问王子胜:“这位是?”

79第 79 章

王子胜对林海点了点头,一边漫不经心地答皇帝:“我伯父家庶女女婿家嫡女的丈夫,仁哥儿的老师。”一边径直往里头去,经过林海时也没停下来。

皇帝听得这般介绍,自然再是满意没有,惟仁哥儿听得略囧,虽明知道林海的脾气必是不计较的,却也须得为他爹圆一圆场面才是礼数,不想抬头看去,林海竟是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仁哥儿歪头不解,好在林海没一会子就自己回过神来,看他满眼疑惑担忧,还摸摸他的头:“没事,就是忽然闪了一会子神。”

仁哥儿不疑有他,林海也只当是自己多想了,毕竟“天子守国门”是大庆初年时定下的规矩,如今不过二十来年,当今又是个彪悍善战的,北边又不过初初安定,如何会在此时轻易南巡?便是南巡,那仪仗再是简陋也不该让他这扬州巡盐御史全听不到丝毫风声,更不该落得那般疲累模样——还给王家那看着很是文秀淡薄的世兄给打横抱着……

林海在心里笑自己一回,见仁哥儿牵着他的手眼巴巴地仰着脸儿看,又想想一心斋里头犹在灯下绣着荷包的妻子,看天色虽已然不早,也不算极晚,又想着明日至晚过午边该返回,便不再多想,温声邀了仁哥儿和他回一心斋去。

这一心斋原是王老伯爷的书斋,虽老人家大半辈子跟着先帝南征北战、后来难得几年松快也都是尽在京中,此处满打满算住不上半年,然而这书斋仍极尽讲究:不大不小的两进院子,第一进原是办公会客之处,虽也有书香之气,却更重敞亮贵重,不说也罢。第二进却是明净清幽之事,入门便有曲径通幽,过得小石屏,又有鲜花簇阶,花外又有怪石倚松,松下石面石上又有可堪二三人歇脚的小亭,亭后又有疏密不齐青翠欲滴的好一丛小竹林,竹林后头,方是不大不小精精巧巧的几间屋子,三明五暗,屋子后头又有小小一座假山,引来一弯清泉,绕得回廊九曲,廊下又有石子漫落如雨,右边角落里种着几株高矮不一的芭蕉……

如此布置,虽不十分繁华,也未尽苏州园林一步一景之能事,却实得书斋真味,不说林海喜欢,就是贾敏也爱得很。虽是屋舍不多,又委实过于精巧,轻易不很住得开,又竹林流水的湿气重,常住并不利养身,但偶尔住住却不妨。

因此林海第一回因给仁哥儿讲书晚了歇在此处之后,每来王家,也不小收拾什么客院,只在此处歇了就是。便是后来携了贾敏来,因此处原就是和正院等各处隔开的,王子胜偶尔过来也总要林海仁哥都在,且只在第一进听他们一教一学的,贾敏也不用十分避讳,只在后头自在赏花看竹而已。

仁哥儿年幼,又是便是睡在此处的也有,因此对林海让他一道回一心斋也不觉得有什么。待进得后头屋子,见贾敏做得好精细一个荷包,上头极趣致一只小猫扑得蝶儿,便猜到是给自己的,不禁扑过去好一通撒娇,直到将近子夜方歇了。

次日仁哥儿起得也不算晚,不想他才起来,与林海夫妇问过安,正想往正院省过他爹再回来读书,迎面出去就是一张乌云密布的脸。

却是皇帝来了。

原来皇帝虽得了王子胜温柔对待,偏王子胜实在心疼他,于他梦中就帮忙治好了大腿内侧那与马身磨蹭出来的伤,又去了一身酸痛疲乏,因此皇帝一夜睡得极酣畅,早起时虽不到卯时就醒来,却丝毫不觉乏累,反而精神得很。

这一精神就爱生事。原最好的事是在床上和美人好好儿交流一番的,毕竟皇帝自打中宫孕信后,因这因那的,也足有一年半不曾有人近身了,说是久旷都不为过,此时心上人儿在怀,哪里愿意忍得?

偏王子胜虽也不是个纯素食的,却爱好单纯,就是心软得不愿意再故意折腾调教皇帝,可他便是愿意慢慢等,在这等的时候也不肯再进一步委屈自个儿——皇帝还想三心二意,可以;但想在三心二意的同时还和自己零距离接触,却是门儿都没有的。

抱也可、蹭也可,但亲吻或有甚于亲吻者,绝不可!

王子胜态度坚决,皇帝原只论身手也不及他,又还不敢真强求,磨磨蹭蹭小两刻,也只是让小皇帝越发精神、让王子胜的脸色越发冷淡而已,皇帝不敢再强求,只好委委屈屈起来,自己先往西侧间那儿,也不知道捣鼓了些什么,出来时小皇帝倒消停了,大皇帝更是勤快,见得王子胜在净面,还殷勤帮着拧帕子,回头又要为他束发,王子胜也一一由他。

脸色也平缓了下来,虽还是淡淡的,却不是早起时那般冷淡。

皇帝现在尊贵,幼年却也是捉摸打滚出来的,因此自理能力倒还过得去,也没出什么帕子没拧干的事故,给王子胜束的发髻也还端正,选的发簪也古朴简单,和那身广袖长袍倒也相衬。

两人漱过口,略用了点子燕窝粥,皇帝就说要出去走走,王子胜无可无不可,就是看出皇帝一路直往一心斋去,也察觉出暗处皇帝的人在帮他指路,王子胜也浑不在意。

这宅邸门面比不得京中伯府,内里却算不得小,一心斋与正院也算不得近,但也算不上远,皇帝走得又不慢,不多时就到了——他不觉得自己心急走得快,倒觉得林海偏在主人家不在的时候挑了这么一处离正院不过几步路的地儿住,委实居心叵测!

又见得王子胜虽信步悠然,与他并不拘礼,一路行来时而并肩时而在前时而在后,他虽也喜欢无论知他身份前或知他身份后,王子胜对他始终如一,然偏就那么巧,才看到一心斋的牌匾,王子胜就走到他前头了!

皇帝也不敢怨王子胜面上浑不在意、却原来这般心急,反要有些欣喜任是外人何等手段,这人总还肯在他跟前耐心装一装的,此时破绽也不过是因为在自己跟前儿再装也还是容易放松罢了;可对于让王子胜居然要靠“装”才能耐得住昨夜不动声色照顾他、今儿又一见此处牌匾就险些儿装不住的“狐媚子”,皇帝可就越发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