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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红楼+综]十九在红楼(41)+番外

父亲不必说,早年随着太祖太宗沙场征战,贾代善十五岁之前几乎都不记得自家亲爹长的啥样;到了十五岁后,天下初定,他才算有了承欢父亲膝下的机会,不过贾源虽只得贾代善这么个嫡子,庶子却有好几个,对着贾代善从来是期待有余、亲昵不足的。

母亲倒好些,在贾源出外征战的时候,贾代善说是和母亲相依为命也不为过,不过先荣国公夫人崔氏出身大家,对贾代善疼爱是疼爱,却素来行止有度,并不曾过于溺爱放纵了他,尤其是在他十五岁前,崔氏说是亦母亦父也不为过,贾代善素来对她那是爱中带敬,敬中含惧的。

到了后来和史氏,也就是那么回事,相敬如宾而已,唯一算是不同寻常交心的袍泽又早早战死,而三十好几才得的嫡长子,又未满月就被抱到母亲身边养着,看着对自己素来是严厉为主的母亲那般宠溺自家长子,贾代善心中,不是不寂寞的。

再后来,次子长女……四女接连出生,庶女不必说,只要史氏不明着亏待她们,贾代善这点规矩还是有的,并不怎么和她们亲昵。而嫡子嫡女……贾政性子又实在端方严谨,贾代善和他也实在亲昵不起来,贾敏是女孩儿好些,又是唯一的嫡女,比那数量为“二”的嫡子倒还珍贵些,又会不是规矩地和贾代善撒撒娇什么的,只可惜,贾代善千挑万选出来的好女婿,原只当可以将女儿就近嫁在京里,谁知道贾敏出嫁不过四年,林海就外放了,而且一去就是十几年……

贾代善心中,真的差点就要寂寞如雪了!

亏得,虽长房嫡长孙贾瑚被太上皇要走了,二房嫡长孙贾珠又一心只扎在书海里,幼孙贾琮宝玉更是一个跟着亲爹、一个跟着祖母,性子也都不是会在贾代善跟前儿撒娇讨好的,偏偏有个贾琏,打小儿惫懒荒唐,手心都给贾代善打肿了也不怕,今儿抽抽噎噎地回去了,明儿手上的肿还没消,就敢嬉皮笑脸地继续上前。如此几回,贾代善看贾琏也与别个不同,早在他七岁上头就以孩子已经长大了,连贾赦要揍他都拦着,说是那么大的人了还挨打,在弟弟妹妹面前不好看,就是对着奴才,都恐怕失了主子威风……

43赵括

如今,贾琏都是参加秋闱的人了,贾代善哪里舍得再打他?就是拿扇子敲他几下脑袋,也要拿捏着力道呢!

贾琏也不是个不知道好歹的,嬉笑着在贾代善炕边的脚踏上坐了,伸出爪子殷勤地帮他捶腿,末了还贼兮兮地眨着桃花眼:“过几天有惊喜哦,孙儿也不是一味出去混闹的。”

贾代善看着他那不稳重的样子,叹了口气,惊喜什么的,这孩子若能稳重点,就是大喜了!

当然,秋闱上头若能孙山之上,那更是喜中之喜。

不过贾琏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稳重了的,至于秋闱榜单,连贾代善都还没收到消息呢,他自然更不可能知道的,是以贾代善对于这什么惊喜实在没啥期待,只希望不要是个大惊吓就好——可不怪贾代善对着贾琏没信心,实在是贾琏在某些方面,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贾赦不过是自己看着什么美姬狡童的喜欢,也把上好的给老父孝顺两个罢了,贾琏却是……

这小子幼年也学过几笔画,那画的第一幅画,还就是送给他祖父,不过那画儿嘛,笔力怎么样且不说,那话里头的内容,简直能囧死贾代善了!

就是贾母也给囧得不行,还假意打了贾琏几下,不过看在贾代善从此虽还是独居梨香院,却再也没好意思真让什么狐媚子红袖添香顺便弄个庶子庶女给她添堵的份儿上,贾母在大房几个孩子里,最宠爱的就数贾琏了,每每连张氏要教导他,贾母都不许呢!

贾代善至今想到当日收的那幅画,胡子就还有些无风自动,哪里还敢对贾琏的惊喜有什么期待?

可贾琏这次,倒是真用心的。

贾代善虽说退得比他堂兄贾代化还早,却是事出有因,贾代善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委实不少,为太上皇挡箭的伤都还不算什么,那南征时中了一箭的右胸,和不知何时落下的一双鹤膝风老寒腿,才是更折磨人的。早十几年,每每到了秋冬时节,那整夜整夜的咳嗽,那肿得山东大馒头似的膝盖……还真的难受。

这些年,贾赦贾政贾敏甚至贾瑚贾珠等,都没少为他搜刮一些什么珍稀药材的养着,可再养也就那么着,倒是东府里按着时节送来的梨酱膏药倒还有效,但再有效也不过就是养着,若一不注意受了点寒气,还是折腾得贾琏看着都心酸。

平日里也没少帮着搜摸些好药材,不过贾琏就是新近涨了月钱也不过每月二十五两,原先那十两的更不必说,看着也不算少,平民五口之家,就算一天吃上一顿肉星儿的,一年下来也不过三两银子;可真要花起来,还真不够贾琏一顿饭的,更不够给贾代善添置什么,就是去年贾琏下狠心将打小儿得的小元宝什么的都换了去和贾珍合伙倒卖了一回南货,也不过挣了点给贾代善买点子虎骨虎皮的钱,那虎皮还是杂色的,肩上还破了个洞,虽修补得好,不怎么看得出来,到底不很合贾琏的心意。

倒是贾代善,虽趁机将贾琏嫌弃了一顿,什么不务正业啦,什么不好好学着骑射啦,却对那东西得很,虎骨根本不舍得制成虎骨膏,只泡了酒偶尔才喝一点,虎皮更是宝贝之际,这不,秋风才起没多久,他就又拿出来摆上了,前儿还又和牛家的老太爷得意了一回,将当时正好在场的贾琏,听得都有些儿脸红了。

贾琏也不是个不好骑射的,只是他像足了贾赦,从来不是个吃得了苦的性子,贾母对他又比先太夫人对贾赦还纵容几分,贾瑚贾珍几个也不是当日那个会随着弟弟原来学就学、不来学也不催逼的贾敬,想跟着他们学骑射可以,但一开始了就不许随意退缩的,一旦退缩了……这第一次也罢了,第二次的话,贾瑚也好,贾珍也罢,就是对弟弟妹妹们最是友爱宠溺的贾璋,都不愿意再教他了。

虽然贾璋说的比贾瑚几个温柔多了,但中心思想却是很一致的:贾琏如此没定性,骑射学学遇上歹徒会逃跑、平日有兴趣的时候也能射个把兔子野鸡什么的就是了,真当战将培养,那才是坑人呢!

——坑自己也坑别人,要么只是将自己弄个枉死沙场,要么是连着同袍一起带枉死城里了……

这也是为什么贾琏其实坐不住,科考却还是考了文考,而不是武考的原因。

从贾瑚贾珍到林峖贾璋顾诚平,没一个支持他考武举的,就算贾琏在战略上头还常有点小诡计,推演沙盘时真用起心来,也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也没哪个支持他往武将方向发展——

贾瑚对自家弟弟毒舌起来毫无压力,按照他的说法就是:“不过又是个赵括!”

贾璋林峖两个倒是温柔很多,但意思也是那么的:“琏儿性子机变,定不至于纸上谈兵,就是吃不得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