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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剧同人)朕与将军解战袍(48)

一边嘛,又是哭着太皇太后去得冷清,又是感慨着长信宫中奴婢的好和不好,连先帝都被她拉出来挂在嘴上,说来说去,目的只有一个,这长信宫的奴婢,不是该给太皇太后陪葬,也该去灞陵守着啊!

“说不定不只母后,连父皇都乐意添些人手伺候呢?”

王太后这么说着的时候,面容悲戚怅然,看向馆陶的眼神,却是赤裸裸的嘲讽和挑衅。

#我就是要铲除你的人手,又如何?#

王太后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觉得长乐宫的气息是如此轻松畅快。

馆陶也是第一次如此憋屈。

虽然早在景帝逝世,女婿一下子从太子成了皇帝、弟媳妇也从皇后成了太后开始,馆陶就察觉出差异。

皇帝敢为了一个奴婢给阿娇没脸,曾经连做她弟媳妇都没资格的卑弱宫妃,也一下子成了她必须行礼敬重的存在!

馆陶一开始不是很适应,但她确实在努力弯下自己的腰板、低下自己的头颅。

反正也不是没有弯腰低头过。

特别在太皇太后不好之后,馆陶甚至在私底下几番严厉呵斥不识时变的女儿,责令她端正态度。

但还没真正面临山陵崩的适应是一回事,这真面临后台倒塌、王氏完全趾高气扬起来的情况……

馆陶险些将银牙咬碎!

长乐宫的女主人确实不一样,可这女人,竟是比栗姬更让人恼火!

偏生她的儿子还是皇帝,是自家女婿,相比栗姬那个前太子之母,确实更有嚣张的本钱。

努力深呼吸,馆陶一早起来水都没喝上,就接连又是母丧、又是给弟媳挑衅,眼前甚至都有些发黑。

阿娇赶紧递了一碗热热的豆浆过去,馆陶连喝两口,想到女儿与女婿关系和缓、王氏却和儿子闹僵,又想起先前那要紧物事已经托给韩嫣,韩嫣也承诺哪怕他战死沙场、又或其他病痛横死,也定会将那样东西交给该交付的人……

才真正缓过那一口气,有了心气和王太后争执起来。

一个要顺势除掉长信宫的人手;一个必要保下这些人,一则全了母亲与他们主仆情谊,二也可为阿娇助力。

一个讽刺对方妄称为母亲侍疾守夜,结果守得连人何时没的都不知道;一个潸然泪下,也没否认是自己不好,却不忘感叹几句岁月不饶人,再者大长公主再尊贵,也没有在长乐宫中自得一宫可供高卧——却是讽刺王太后连给婆母守夜都不曾!

又有平阳阿娇各协助自己生母,又有隆虑这个似乎没弄清楚状况的,一会子帮亲娘说两句,一会儿又站婆母这边劝亲娘两声,结果两边没讨好,被娘家婆家妈一起呵斥:

“闭嘴!”

便委屈无措的,只得哭起老祖母。

哭着哭着,好像真念起老太太的好,还真抹出一脸鼻涕泪来!

☆、第33章 戏里戏外

这一台大戏,虽少了个比隆虑更显娇憨的田欣,却多了个心气提起之后、战斗力远非常人的馆陶,照样凑齐了五个女人,唱得好不轰轰烈烈。

毕夏震一脚才迈入殿门,就给吓得倒退一步半,只恨不能真的掉头就跑、来个战略性撤退,便惟有握紧拳头,勇敢登场!

于是这一台大戏,有了毕夏震这个再如何低调也是当之无愧男主角的加入,五个女角色越发说唱念打各种手段齐出、八仙过海诸般神通尽显,争着抢着要夺取女主角宝座。

王太后扯着毕夏震的手臂哭老太太。

什么“尊荣了一辈子,也是儿孙满堂的,虽其他几个就国去了,膝下还有孙儿重孙女、还有女儿外孙儿的,临了临了,竟是自个儿孤零零上路,好不可怜”啦!

什么“大长公主虽是心存慈悲,但不过是几个奴婢,再慈和悯下,也不能比孝顺母后要紧”啦!

各种涕泗滂沱。

馆陶大长公主之前也是在抹眼泪,此时却不肯拾王氏牙慧,见了皇帝近前来,反一把将眼泪抹干净了,正正经经起身行礼,说了两句:

“阿母神色安详,皇帝也莫要太伤心了,总是你身子要紧、天下要紧。”

之类的应景话儿之后,示意隆虑上前,将王太后扶开,又让阿娇搀了毕夏震坐下,而后自己方才跽坐正色:

“太后的心自然是好的,谁不知道她最是个孝顺慈爱之人?

只是世间有好心却办了坏事的,可曾少了去?”

先明褒暗贬点了王太后两句,而后又从皇帝如今有心奋起、甚至连星象也支持天子征伐四夷,大汉正需厉兵秣马,备粮草、掘人力之时,这内侍宫人之辈,虽是奴婢之身,却也可服天子之劳——

“比起让他们殉葬,阿母必更乐意他们活着,为皇帝且效几分力。”

馆陶大长公主这么说的时候,神色温柔,眉眼间却有皇家女的担当和傲气。

比起还在抹泪的王太后,强了不只一条街!

而后,这位大长公主且不足意,还拿王太后哭诉之时说的那句“事死本当如事生”出来作伐子,可她认为“如事生”并不应该——最起码不只应该——只用拿奴婢殉葬、陪陵来表达。

首先,这长信宫可是太皇太后住了几十年的地方,便是薨逝,三年五载、甚至三十年五十载的,也未必没有想着要回来看看的时候罢?

所以最好的法子,是尽可能从人事物等方方面面,从大摆设到窗前树上那窝燕子,都给维持原状!

“阿母在天有灵,必是欢喜!”

馆陶大长公主一脸凄婉欣慰之色,绝了王太后正位长乐宫之路。

却还不足,她还要加一句:

“至于太后说的,恐阿母陵寝之中寂寞……

这不是‘事死本当如事生’么?让几个奴婢去孝顺算什么?你做媳妇的孝心,该亲自去服侍才是。”

#卧槽!#

#这位和阿娇姐姐果然是亲母女!#

#上一回唱大戏,阿娇姐姐就赶便宜娘去阳陵;这一回唱大戏,便宜丈母娘索性赶便宜娘去灞陵!#

#而且比起阿娇姐姐的粗暴简单,这位段数明显更高啊!#

毕夏震看了一眼猛地噎了一下、连抽泣声都止住、呆呆瞪眼的王太后,再看看犹自抚着衣袖,感叹“太后这心意确实好,事死如事生,怪道阿母在时,总赞你孝顺”的馆陶,实在有点可怜便宜娘,却不知道怎么的,还很有些想笑。

幸灾乐祸、不孝逆子,不外如是。

好在王太后虽没能有个十足孝顺的好儿子,却有两个十二万分孝顺的好女儿。

隆虑有些愣,只知道喃喃:“可曾祖母过世时,也没听说祖母去南陵守着啊?”

平阳却恭顺凑趣:

“要说孝顺,母后虽好,姑姑也不虞多让呢!

这些日子母后接连病着,虽有心,却更不敢过了病气与祖母,每每连累姑姑,连昨夜也是……

祖母总是更爱重姑姑的。”

短短三言两语,便扭转乾坤,将陪老太太的“光荣任务”交到馆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