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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同人)明穿之朱祐樘[剑三系统穿+雨化田](289)

现在能开口许了请叶开喝酒,傅红雪都做好能自己捕猎就自己捕猎、不到万不得已时不住宿不下馆子的心理准备了。

——之前点菜时傅红雪也看过了,这儿最便宜的酒都要二十两银子一斤,而他显然不可能请自己第一回见面的兄弟喝最便宜的酒。

虽然只点了一壶,却也要傅红雪一半身家了。

叶开却不领情。

抵得上傅红雪一半身家的酒,他看都不屑于看一眼,依然养着小下巴,傲慢得让人恨不得往他发顶呼噜个十七八下,但傅红雪却依然没有动作,哪怕叶开说出来的话连毫不相干的外人都觉得欠揍得很,他仍旧只是握着刀柄,眉眼漠然:“但我只请得起这样的酒。”

叶开愣了愣,打量了一下桌子:傅红雪对每一口食物都非常珍惜,碗底没有一颗米粒、盘底也没剩丁点菜肴,但只一碗一盘本就能够看出些许端倪。

况且叶开也想起来了,那间只有黑色的屋子里头,除了神龛蒲团之外,甚至连一张椅子都没有!

再看看傅红雪的衣裳……

叶开自己的衣服虽然磨损得很厉害,但原先都是极好的料子。叶家本就不是什么贫寒人家,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叶夫人能与白夫人好到让她安心托付那等阴私的份上,手段又能差到哪儿去?而且李探花和飞剑客都不曾成亲,也没有儿子,虽然李探花有个很不省心的外甥,可弟子也就叶开一个,平日里教他武艺时虽是严厉,在飞剑客威吓他时也并不会总是出头护着他,但好歹物质上头,是从来不会亏他半点儿的。

叶开身上这身行头,单是一套中衣,原先的价格都抵得上这儿最好的酒两斤。

——但傅红雪却说,他只请得起那样的酒。

——他努力请他喝他请得起的最好的酒,他却居然讽刺说那是“醋都不如的馊水”。

叶开从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混蛋。

哪怕飞剑客每次将他从师傅身上撕下来的时候,总要哼一声“小混蛋”,但叶开一直觉得,自己就算是个混蛋,也是个最可爱的混蛋,花见花开车见车载人见人爱的那种。

可面对傅红雪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神儿,叶开忽然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十恶不赦的绝世大混蛋。

之前因为各种意外被冲走的心虚愧疚之意也涌上来了。

讪讪地伸出手想去拿酒壶,却被傅红雪一刀鞘打开,力道其实并不大,叶开的手背甚至连一点儿红痕都没有,但他还是差点忍不住又冒泪花儿,连着眨了好几下眼才给忍回去,叶开吞了口口水,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自然一些:“其实,这酒也挺不错,我刚才只是……故意挑衅你的……”

最后半句话,声音低不可闻。

傅红雪还是听明白了。

然后他觉得这个兄弟虽然是个小混蛋,但也还真是个挺可爱的小混蛋。

可惜傅红雪就是这么一个人,他越觉得叶开可爱,就越不肯让他留下来蹚这趟浑水。

所以他再一次打开叶开伸向酒壶的手,这一次还打得用力了点,叶开的手背几乎立刻就红了。

傅红雪却只当看不见:“你觉得抱歉?”

叶开努力眨着再次泛红的眼眶,真心觉得这打小儿为了与飞剑客的杀气打擂台抢师傅而练出来的伎俩也真心不好——之前只在师傅和飞剑客跟前儿这么着不觉得,反正虽然这泪花绝技虽总练不到收放自如的地步,但好歹只在亲近人面前发作……师傅什么的,飞剑客什么的,自己尿床挂鼻涕的样子都给他们看干净了,爱哭怕什么?

可不想在傅红雪面前也这般……

不知道为什么,叶开就是不愿意让傅红雪以为他只是个哭包儿,此时不免格外讪讪:“嗯。”

傅红雪看他掩耳盗铃地侧过头去,便也只当做没看到那滑落脸颊的小泪珠儿,越发冷冰冰的:“既然觉得抱歉,那就为我做一件事。”

叶开十分警惕:“我不会离开的。”再抱歉也不离开——正是因为抱歉才越发不能离开呢!

因为一壶酒而井喷的愧疚让叶开握了握拳,他决定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傅红雪。

此时夜风渐寒,外头越发黄沙漫天,别说谈话,就是闭着嘴都可能吸两鼻孔沙子,但只屋内再好,却到底不是谈话的地方,虽然他们已经说了很多不该在大庭广众下说的话,但事关花白凤之子……叶开怎么可能会在那么多不相干的外人面前揭傅红雪的伤疤?

叶开继往靴子里头灌沙砾之后,又准备出来吃沙子。

还拉着傅红雪一起。

蓝蝎子看得叹了口气:“他真的是李探花的弟子?”

那位李探花虽然也是个不在乎身外之物的,可到底富贵锦绣丛中养出来的,虽然需要吃苦的时候很能忍耐,但在不必要的时候,他其实最是个会享受不过的人,哪怕是远走关外的时候,也不曾亏待了自己个儿。

如今他这个弟子,为啥怎么看怎么有点自家奇葩九的倾向呢?

第175章 故事

宫九微笑,他不发疯的时候总是很傲慢,但看着蓝蝎子时,就是不笑也温柔,此时笑起来更是柔情似水,只不过说的话却是:“像我有什么不好?懂得享受痛快极乐的,才是真正的雅人呢!”

唐悠竹只当没听到:“李寻欢原先何尝不是如此?”

蓝蝎子想想李寻欢之前做的那些事,也不禁默然。

李寻欢当然不会像宫九这么疯,可他明明咳得半死不活的还要喝酒,明明黯然神伤还非得念着林诗音,明明给龙啸云一再背叛给龙小云一再暗里谋算明里捅刀子还一直认他们是兄弟是子侄……

蓝蝎子欣赏李寻欢的义气,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探花儿郎的许多不快活,也都是自己硬往自己身上栽的。

所以看着叶开将他所知道的都告诉傅红雪之后,又作出一副心虚气短的小模样,蓝蝎子也辩驳不了唐悠竹感叹的一句:“果然是李寻欢言传身教出来的,什么事情都爱往自己身上揽。”

叶开的耳朵却动了动,转头看过来。

之前就算给蓝蝎子和宫九那般品头论足他也最多有些不自在,却丝毫没动气,此时看过来的一双眼睛,泪珠儿才滚落,脸颊还是湿的,他的眼神中却已然带上两簇小火苗:“师傅很好。他只是有时候太温柔了。才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癖。”

家有怪癖奇葩的蓝蝎子噗嗤一笑:“李探花这次养的幼崽面前还算像样,虽学得一分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栽的婆妈,好歹不像那小白眼儿狼。”

叶开更加认真地看过来:“师傅很好。”

真要说婆妈……那个连师傅每天吃多少饭喝多少汤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散步都盯得死紧的飞剑客才是吧?

叶开默默地将那“只不过多劝师傅吃了两块肉一壶酒,就给飞剑客拿剑身拍得屁股都肿了”的过往挥开。

却不料唐悠竹这几天正在研究读心探魂的法术,恰好在叶开回想幼年二三事时给力了一回,看着那个嘟着嘴红着眼睛捂着小屁股扑李寻欢怀里撒娇告状的小家伙,唐悠竹难得心软指点他几句:“既然李寻欢很好,你这乱牵扯的习惯又是哪儿来的?傅红雪虽然无辜,但你被调换的时候肚脐眼儿都还没长好呢,你能决定什么?况且换子之事花白凤又不知情,李寻欢也隐居多年,哪儿想得到她是怎么虐待‘亲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