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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同人)明穿之朱祐樘[剑三系统穿+雨化田](113)

直到太祖母临终前说了是将之置于木盆、顺溜漂走,祖父在生时还找过几回,却始终不曾遇上……

后来阿娘和阿父成亲七年还不曾开怀,听游商说两百里外的观音庙极灵,便特特走了许多日去上香,恰好与那已经嫁与纪家为土官夫人的妹妹相逢……

那人先与阿娘认了干亲,后来知道真相却心存怨愤,又贪慕养父家的身份,不肯认回汪家,还严辞拒绝阿娘再与她往来……阿娘为着心中愧疚,也不敢争论,又见她呼奴唤婢的,真过得不错,也便只是在祖父墓前上香告知便罢了……

后来纪家不知死活居然叛逆,再后来全家论罪……那人为了自家儿子,便来寻了阿娘,最初只说要让阿娘帮着养她家幼子,后来见了我的模样,或许是一开始就不坏好意,或许是真见了我之后、为确保她家孩子能妥妥躲开罪责,便……”

唐悠竹听得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下来,但看雨化田虽声音淡淡悠悠,脸上也不见悲色,他却总觉得凄凉得慌,便也顾不上其他,把几乎张到脱臼的下巴扶扶好,然后揽住雨化田的腰,一叠声:“酥酥酥酥,长什么样都不是你的错!总是纪家的不是——男的反叛、女的绝情,其实当时风里刀才多大?见过他长相的又能有几个?说不定抄没官奴的官吏连纪家有没有这么个小儿子都不知道呢!就算知道,小孩子养不大的多了去,随便在乱葬岗上找个没人认领的小儿尸体顶一顶难道就不行?

汪家顾念旧情,便是这样抄家灭族的大罪过,也肯为之隐匿,谁能料到会遇上个自以为处事周到、其实却全要人牺牲些不必要的牺牲的家伙呢?和她家儿子长得像是很衰,但也不是你的错——不如这样,找些个易容上头有本事的,好生儿研究一下活人换脸的法子,把风里刀那张脸换掉了!省得你看着也心烦!至于嗣子……”

说到这个,唐悠竹还真有些儿烦恼,若非他心里对酥酥有了另一层心思,只冲他这一连串悲摧的经历、和对自己的养育之恩,日后多生几个儿子,过继给他一两个也不算什么;但如今这般,他却是不想再和什么女人生娃的——反正老朱家什么都不多,就是宗室下崽儿的本事简直吓死人,据说到了朱明后期,那宗室人口都已经几十上百万了!

他自己是不愁子嗣的,但老朱家的人口,除了自己个儿,和酥酥可没啥血缘关系啊?古人素重血脉香火,便是他肯把老朱家的娃儿过继几个给酥酥,酥酥还未必肯要呢!

至于汪家五服之外的,看酥酥的意思,仿佛也不是很稀罕过继来——总是血脉太远的缘故吧?那么不就只有……

唐悠竹偷眼看雨化田一下、两下、三下……终于试探着开口:“纪家现在大概也没谁还知道汪家外祖母和纪家那人的关系罢?”

雨化田点头:“阿娘和那人相认之时,身边再没有外人的。那人又深以汪家那样的泥腿子人家为耻,又还恨在她襁褓中就将之遗弃的无情……对阿娘都一再威胁,只说若敢露了口风就饶不了她性命的狠话,想来再不肯和谁说的。”

唐悠竹便小心着措辞:“既然这么着……外祖母生了双胞胎,又因为汪家村的习俗不敢宣扬,也是有的吧?那不舍得把儿子遗弃、又不敢声张恐犯了全族忌讳,索性就把一个儿子偷偷养在像是山里头之类的地方——汪家村那儿应该近山吧?”

雨化田已经有些儿猜到他想说什么,心中隐约有些快意,又实在别扭,便没有开口,只默默点头。

唐悠竹揣摩他的神色,越发小心着继续:

“那纪家一开始也不知道汪家有两个儿子,就只想掳了被养在村里的你来顶罪……后来那纪家子虽逃过那一劫,但连番惊吓、又失了父母庇佑,作为汪家子的生活,即使有纪家余孽照看,想必也不怎么好……小儿夭折最是容易……他一病没了,那照看他的人担不起被其他纪家余孽清算的责任,又偶然发现山里头的另一个形貌相似的孩子……

那另一个汪家子失了父母庇佑、又在山里头没有邻里照看,虽侥幸活了下来,但因吃食起居各种缘故,看着却比实际年龄大了些许——汪家外祖母当日原也是怜惜双胞胎中体弱的那个,养在山里的那个体质是极好的,又茹毛饮血了小半月,看着虽邋遢,却似与那土官家娇养的儿子差不多年岁……

阴差阳错的,那汪家子便只当自己是纪家子,所幸心存善念,不曾如纪家余孽撺掇的那般妄为,又还记着为汪家二老祭祀扫墓……

忠义亲王原本只是念着这点儿祭祀洒扫的情分,见他一面,才发现那风里刀发鬓有小痣,乃是亲弟弟的记号,又滴血认亲,才不至于因刁奴罪人妄为,错失兄弟……”

反正汪、纪两家的关系也够狗血了,唐悠竹索性再多泼几盆下去!

雨化田原就是惦记着幼年时,他阿娘曾经说过的,祖父与汪家族人关系虽不说疏远,到底更愿意要自家亲近血脉承嗣,是以在家中境况不错、族里头也有人自愿过继时还是不愿、宁肯给阿娘招赘的话,不太愿意往汪家远亲里头过继。

留着风里刀,也曾想过这么一二念头,只是对风里刀的父母实在膈应——特别是想到风里刀虽祭祀着自家父母,却在十五岁知道真相之后,也每每不忘往当日纪家所在之地祭拜。虽纪家罪过极大,便是有余孽存在也不敢收尸,风里刀不曾寻着坟头,那祭拜的香火不定能捎到纪家人那儿……

可也真无法不膈应。

此时唐悠竹编的这个故事,离奇那是离奇极了,可要说解恨,还真是解恨极了。从某种意义上说,甚至比把纪氏姐弟砍杀于父母灵前还解恨!

那人连在她为难之时冒着被连累致死的危险、伸手相助的亲姐姐,都能杀死,为的什么?不就是那点儿香火吗?现在好了,风里刀活是活下来,可最终却只当她是杀父杀母的大仇人,心甘情愿延续的是汪家的香火祭祀,这日后再多子孙,也与她纪家全不相干!

而纪氏,这个知道一切的却只能看着,在自家父母坟前看着风里刀年年祭祀,甚至还以为他真不是亲弟弟地恨着……

如此,真是让祖父如愿得了亲近血脉延续香火、又能从另一个方面狠狠报仇!

雨化田闭上眼,强自将那再如何报仇、父母也回不来的悲哀压了下去,睁开眼睛笑得欢快地去捏唐悠竹的脸蛋,就算褪了婴儿肥的黑小子,那手感远不如曾经的大阿福,也还是狠捏了好几下:“你这脑瓜子,也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唐悠竹看他笑得似乎还挺真心的,就是看到他眼底都笑出了些许泪花也只当看不见,反而一味嘿嘿傻乐:“糖糖大人聪明绝顶,酥酥又不是第一天知的!可别太佩服我哦!以身相许什么的,糖糖大人还要再几年才能吃肉呢!”

雨化田越发笑出眼泪来:“吃肉、吃肉!你这小不点儿,心倒是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