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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系统+综]我是蝎子不是蛇(59)+番外

就算一个才刚相认的生父分量不够,就算一个虽对他有些许温柔但压制更多的不明物分量也不过,甚至哪怕那个在他两岁之前会极尽慈爱对待护佑他、却在母亲大人离去之后就神思恍惚只勉强记得没将他丢下的父亲分量也还不够,但三者加起来,更有他自己的自由、更不用他以身犯险之时……

无花确实是那种虽然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杀母仇人不明物,但却能眼睁睁看着他家母上大人去死的凉薄不孝子。

看石观音总是石观音,不管她嘴上认不认、行动上怎么做,她曾经十月怀胎、孕育下无花这个身体却总是事实。

谢梓澜动手是一回事,别人动手又是另一回事了!

大五圣教的怪癖,就算是他们想要杀人的时候,也不见得乐意别人多管闲事帮着杀。

无花更是怪癖,他看着石观音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明白过来给她致命一击的居然是之前还将她奉若女王的龟兹国王时,那眼底的难以置信和其他许多说不定道不明、但肯定不怎么愉快的情绪,这位小心眼子的大师确实是挺高兴的。

这对母子之间的关系相当非主流,无花大湿对他家母上大人基本上就是那种“知道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的病态心理,但所谓病态,就不能以常理论之。

他乐意见他家母上大人不开心不好过,可这并不等于他便会待见让他家母上大人不开心不好过的人。

无论看到这位将无数男人玩弄在掌心的女人给自信已经握在掌心的男人击垮时的感觉多么好,无花都不准备放过龟兹国王。

——他的生父,他这一辈子唯一真正认可过、虽然也彻底失望了的养父,都被这个女人玩弄得那般凄惨,凭什么这个家伙就能那么幸运地摆脱?

无花大湿依然笑得悲悯,甚至仿佛在这悲悯里头还带上几分羞涩,他那两扇比楚留香见过的所有女人都更加浓密长翘的眼睫毛半垂着,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只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几乎满溢的慈悲和温柔:“国王遇上这么位观音娘娘,能及时醒悟也实在是佛祖慈悲。只是这位也不知道已经潜伏了多久?又打探了多少隐秘?还要劳烦阿谢帮着国王好好想想还是。”

楚留香看着无花的脸,不知怎么的又是一个激灵。可他一向不爱怀疑朋友,尤其是一个有着才在大漠中对他们施过援手的未婚妻的朋友。

楚留香仔细打量了一下无花,他觉得还是自己多心了。

甚至在谢梓澜轻轻一弹指,龟兹国王就真的将他和地上这位枯骨王妃之间的许多秘事——夫妻联手谋算臣下的固然不少,连闺房夜话、鱼水之欢时的许多私隐也都毫无保留时,楚留香都没什么反应。

所以无花轻轻问出:“这些就是你最大的秘密了吗?”而龟兹国王似清醒似怔愣地说了一句“不是”,顺带十分详细地将“极乐之星”完全只是一个让敌对势力反叛组织不舍得对他斩尽杀绝、给龟兹国王族留一丝生机的秘密都倒豆子似的说出来时,楚留香也只是愣了一愣。

他依然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楚留香其实真的是个好朋友,他虽然很有自己的侠义和原则,却从来不是会硬要朋友顺从他的侠义与原则的人。就像他虽然不杀人,姬冰雁和胡铁花却从来不在不该手软的时候手软一般。

无花已经不只一次在他面上露出阴狠的一面,但因为没有针对他、也没有当着他的面做出什么灭绝人性的事情,楚留香便不会穷追猛打。

他好奇心很强,但也愿意尊重朋友的隐私。

更何况,在楚留香看来,不管这位无花大师是为什么忽然留心龟兹国的秘密,其中缘故,总不会比姬冰雁身边那个单凭模样就能止小儿夜哭的石驼居然是无花生父更稀奇。

但很快的,他就知道他错了。

谢梓澜问出龟兹国王的秘密之后,无花什么也没说,他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那龟兹国王一眼,只俯身抱起石观音。

此时美丽的石观音只剩下一具抱着皮的枯骨,但在她美丽的时候没有丝毫动容怜惜的无花,抱起这具枯骨时,却温柔得像是捧起最脆弱的珍宝。

龟兹国王依然有些失神,琵琶公主却反应过来,她咬牙切齿、嘶声怒喝:“我好心请你做客,你为什么连一点后路都不给我们留下?”

无花大湿双手没空合什,面上就笑得更加慈悲万分:“和尚也不是石头里头蹦出来的。目连尚且有救母之心。观音娘娘虽诸多不好,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外人负她。”

琵琶公主依然怒目而视,她还没反应过来无花这几句话的意思,楚留香却猛地睁大了眼睛。

☆、装相

之前也听说了原随云是帮着谢梓澜来大漠提亲的,楚留香也想过石驼这个爹是偶遇才相认来的,大漠之中到底有哪家能是无花的“亲”?给烈日晒得晕头的时候,楚留香也将这位无花大师和那位观音娘娘联想在一块儿过,不过脑洞开归开,这真爆出来观音娘娘真就是和尚他娘,而和尚他家将他从佛家拐到娲皇座下的媳妇儿还这么爽利地将她给斗倒了……

楚留香的心情真是非一般的复杂。

可无花还没走出帐篷,就回头招呼他:“香帅不是与阿谢约好要做个男媒?如何却不舍得走了?”

楚留香还能说什么呢?未成亲就杀婆婆or丈母娘的行径是够古怪的,但既然无花不介意……

到了绿洲边缘,无花也不忙着出去,往空上扔了个传信烟花,一群人暂且席地等待。

果然没过多少时候,观音窟的竹舟就来了,船头站着的居然是长孙红,无花不着痕迹地往后看了看,果然不知何时,谢梓澜那辆马车已经不见了,而长孙红到底是何时从车上下来、又是为何会这么乖巧调度竹舟……

无花现在已经连想都懒得想了。

他将石观音的枯骨放在榻上时的动作很温柔,神色也依然很悲悯,却能让楚留香几次三番想问话都开不了口。但楚留香到底是楚留香,对着和尚不好开口,这竹舟上的侍女可不少,还有一个看着格外客气和顺的长孙红,他又不是打探人家观音窟的秘闻,不就问点儿札木合黑珍珠父子俩的事儿,总能多少打听到点儿吧?

不说长孙红听楚留香提起黑珍珠时居然用“札木合的儿子”称呼时多么惊讶,而楚留香听长孙红说札木合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时,又是如何和鼻子苦笑,却说另一边:

石驼看着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除了刚知道无花居然是他儿子时候激动一回外,仿佛什么事情都无法打动他一般。

但姬冰雁知道不是。

他和石驼认识也有五六年了,最开始是他分了石驼一口水,后头却是石驼拼了命才将他活着带到一处绿洲附近——那时候两个人甚至都没有力气继续前进,只能在那带着些许湿意的沙粒中吸取那丁点儿水分,又靠着那沙坑儿熬过了正午时分最是酷日的一段时间,才攒出了力气爬到绿洲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