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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系统+综]我是蝎子不是蛇(51)+番外

无花身上的罂粟,竟是石观音下的。

谢梓澜尊重每一个母亲,哪怕是遗弃了子女的母亲,她在了解事情的全过程之前,也会先给予她们最基本的尊重。

因为十月怀胎,已经足够艰辛。就算母子缘分最终以遗弃结束……到底遗弃的原因也有很多种,虽然每一种都只是懦弱者的理由,但这世上终究不可能只存在强者。

大五圣教的女孩儿,素来坚强自立,却并非容不得他人软弱。

苗疆的男女,也都格外尊重辛苦怀胎的母亲。

可这份儿敬重,并不代表就会为此逆来顺受。

孔子家语都讲究小受大走呢!欺负我苗疆人不读儒家经典是不?却不知道我大苗疆虽不会将儒家之言奉若经纶,可也都得取舍二字。

在谢梓澜心中,竟对亲生儿子使用罂粟提取物的石观音,早不值得她尊重。

如今还愿在嘴巴里头提一提她,不过是想看看无花的态度。

——谢梓澜很好奇,这个必要时师傅弟弟都舍得的小白眼儿狼,会想要怎么招待他那位母亲?

无花看着长孙红,第一反应却是冲谢梓澜局促一笑:“阿谢,我心里念着的只有你,你总是明白的,是吧?”

谢梓澜“嗯哼?”一声,也不应是应否,无花便伸出手,将她双手捧握在掌心,深情款款地叙述:

“我自幼蒙师傅收留教导,原是打定了主意一生祀奉佛前。不想几年前,母亲大人忽然找上门来——释迦摩尼尚且肯教目连救母,无花也做不到无视母亲十月怀胎之恩。况且自幼学的乃是‘□□’的箴言……因此……当日……当日母亲大人以座下弟子长孙红许之,无花未曾拒绝……”

一行说,一行做羞愧万分状低头,而后又抬眸,以一种愧疚到极致的深情注视着谢梓澜:

“可那不过是无花不曾遇上阿谢时的随意,如今无花心里,无论嫁娶,都只愿有阿谢一人。”

握紧谢梓澜的手,放到唇边摩挲,无花的眼神是溺死人的温柔:“阿谢,你信我。”

谢梓澜缓缓点头“我信。”就算不信小秃驴,也该信自己的手段不是?

捏捏小秃驴的嘴角:“所以你说提前回家,是为了解决这个长孙红?准备怎么做?”又准备怎么处置石观音?

无花低头捻佛珠:“我本待自己好生与母亲解释了,不想阿谢来得这般快……少不得有些事情,也只好劳烦阿谢了。”

又叹了口气,低声喃喃:“天一神水我虽用得不多,剩下的也真不多,都不够一石窟人使用了呢……”

谢梓澜:“石窟?”

无花笑眯眯的:

“是啊,虽外人都说石观音盘踞于沙漠之中,其实母亲大人的住所乃是岩石林立之地。该处天然便道路盘旋、隐含生克变化之理,后得母亲大人慧眼识之,又加人力开凿,越发尽人力之极致以借天地之威,端的是鬼斧神工、人所难测。

而石窟之中又有花海、有亭台,甚至有清泉出石上,有美人沐柔夷——当然于我而言,世间美好,唯阿谢尔。”

这人竟是说不到几句话,就要对谢梓澜甜言蜜语一般!

偏生谢梓澜还挺受用的!

原随云在一边听得倒牙,忍了又忍,却终究还是忍不住戳一句:“阿姐自然是最好最好的,可不也听说,石观音是天下最美最可怕的女人吗?莫非如今人老珠黄,连在自个儿子眼中,都只剩下可怕,而无甚美好了?”

无花看着他,就像一个大哥哥在看一个调皮的小捣蛋儿,又仿佛佛陀拈花之时,发现花瓣之中居然有小虫子悄悄爬过的宽容:“母亲自然也该是世上最美好的女人。可惜母亲大人却不只是母亲而已,她已是一座玉石雕就的观音,而无花……无花原本祀奉的是佛陀,如今却是娲皇陛下。”

无花的本事之一,便在于他总能将一切绝情狠毒都说得这般温情脉脉、说得这般婉转动听。

一般人,例如刚被谢梓澜一袖子从车窗外卷进来的长孙红,乍一听之下,真能很难捉住无花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可原随云不是长孙红。

他早过了对着车厢密室震惊不已的时候,也玩弄语言好几年,也许功力尚不及无花深厚,但也许就像王八格外容易拣出绿豆一般,无花说得再婉转温情,原随云也立刻发现了:“姐夫这是不耐烦亲家太太了?不耐烦到准备拿天一神水招待亲家太太及其座下弟子?”

长孙红惊恐地瞪大眼睛,天一神水!神水宫主那是连观音娘娘都忌惮的。一般弟子或许不知道,但诸如长孙红这个“媳妇儿”,又或者如曲无容柳无眉那般凭借自身实力让石观音弃之可惜的弟子,却大多知道:观音娘娘之所以只能在大漠之中布置出清泉花海、小桥流水,便是因为中原之中,有神水宫。

神水宫主是观音娘娘平生最忌惮的人,为了避开她,观音娘娘甚至愿意花大功夫在最是缺水的沙漠里头凿出一片天地。

而现在,那小孩儿说无花要用天一神水招待观音娘娘极其座下弟子,而无花居然也没反驳!

这、这简直是……

长孙红从来没见过神水宫主,她甚至连神水宫在哪儿都不知道,可她知道石观音有多么可怕,而神水宫却是连石观音都害怕的地方。

天一神水,则是神水宫的不传之秘。

无花说是僧侣,也是男人,他到底是如何从神水宫弄到天一神水的?

无花握紧谢梓澜的手:“可不多亏了阿谢?”

原随云也想起来原家欠谢梓澜的“医药费”里头,就有一个要求是归了神水宫主的,不禁好奇:“阿姐和神水宫有旧?莫非阴姬当年庇护司徒彦卿,便是因着阿姐的缘故?”自己一行说,一行算了时日,已经有了定论,便不等谢梓澜答话,转而好奇:“天一神水真的无色无味吗?真的是从三百桶水里头才能提取出一滴来?随便什么水都行?”

谢梓澜摸摸他的脑瓜子,先夸一句:“聪明!”(原随云是谢梓澜遇到的人中,第一个发现“一滴水三百桶水重”之不合理处,并由此摸着天一神水来源边儿的),而后方才摇头:“单纯用天一神水的提取方式,不能什么水都行。但法子用得巧妙的话,从三百桶水里头提取出一滴的东西,确实多能让人中毒——即使不是剧毒,也是慢性毒素。”

说着随口举了几个例子,听得原随云和无花这俩都一愣一愣的,末了还要补一句:“我对水中毒素提取之道懂得也不多,只约莫知道个大概。”

“……”原随云揉眼角,无花大师努力笑,长孙红尖叫:“无花,夫君,观音娘娘可是你亲娘,你居然……”

无花微笑颔首:“是啊,喂我吃罂粟的亲娘。”

他的笑容总是那般悲悯,可菩萨垂眸之时,又何尝不是一种淡漠?

长孙红看着无花的笑,听着他温柔的一句“我已有了阿谢,长孙檀越这些天周旋在敏将军洪相公之间也是春风得意,夫君二字,何须再提?”,背脊上忽然就是一阵阵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