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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卿.哥儿娶夫记/归卿(122)

更不是个随便让人近身轻薄的。

尤其伤病之时,因实在是个钻石龟,才十一二岁初长成的时候,就有那不顾他孝期勤俭各种法子要爬床的——很不信,迷香药物正是常用法子,楚侯爷吃过一次亏后就多了戒心。

再自从那次战场下来,伤重晕沉之中险些儿给奸细喂了□□,楚侯爷的戒心已不是一般的重了好吗!

每次就是清醒着的时候也只有亲兵能帮忙换药,若是晕迷了更惨,每个上前照看楚侯爷的士兵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被锁喉扎刀子,甚至还有个相当苦逼的脐下二两肉挨了一脚丫神马的……

说起来都是泪,也就是楚侯爷的爱慕者,不,崇拜者,委实比畏惧者多太多,才有那样前仆后继争破脑袋挤进亲兵里的。

但是!但是!!但是!!!

就在楚侯爷接连奔波抢险累很了,又不小心接触到感染者病倒晕沉之时,竟有一个汉子拿着楚侯爷前不久才再次声明过身份重要、遇之需善待如敬他者的铜牌找上门不说,还只需一句“是我”,就能顺顺当当各种喂药各种喂吃食,一指头都没挨着——

不,还是挨了几下,但比起那种往死里揍的狠劲,楚铮一边将人往外推,一边虚弱呵斥“虽不定是疫病,寻常病气也不该混沾”的样子,简直让他的爱慕者们,不,崇拜者们,各种心碎了好吗!

#哪里跑来的小混蛋,放着那个男神让我来!#

#丫有种喂完药别走,军营门口等着,爷们保证不打死你啊!#

当宫十二竟趁着楚侯爷晕迷时,以喂药为名一亲芳泽的消息传出,军营都沸腾了好吧!

各种丢沙袋下河如丢某人,各种搅拌水泥如搅拌某人肉碎,甚至连火头兵们做饭时,都各种杀气腾腾啊!

宫十二你感觉到大伙儿对你深沉的“爱”了咩?

☆、心虚

宫十二当然发现了。

他从来没有get到察言观色这种技能,他也确实没多少闲暇分给周围那些莫名其妙的家伙,但,有杀气!

宫十二眯了眯眼,却没有抬头巡视四周,他甚至连往侧边扫一眼都仿佛只是随意。

惟有往药铫子下增添柴火的动作很仔细,仿佛每一下增减都会引发不得了的变化。

——事实上也还真是如此。

现代人抓中药,一般一抓就是一大包,回来一整包往药罐子里头一塞,加了水直接熬,药材加入也不讲究什么顺序,火候也往往随意,能惦记着找个瓦罐子,再留意留意诸如感冒药和补药那种适合大火那种适合慢火的,就是很了不得的成就了。

宫十二倒没这么熬过药,因为他根本没正经熬过药嘛!此前最多是帮忙给熬着姜汤活绿豆水之类的大锅添过柴、加过水,可那又算哪门子药?

此番一心急——

虽然竭尽全力赶路,但他抵达时候楚铮已经各种上吐下泻到脱水昏迷了,奎宁,也就是金鸡纳霜,宫十二之前倒是狠心和系统兑换了几个,此番也确实带了一半儿来,但楚铮这一身,可岂止是此番大发作的疟原虫感染而已?

常年征战留下的暗伤,大沙漠里头埋伏、迷路,几番险死还生便足以耗虚底子,更别提之后还有几次三番大失血,又在东南沿海湿热之地驻扎几年,风里来水里去这句话,于他可不仅仅是个形容词。

这些暗藏着的伤病,在楚铮年轻时候或许不显,但等他老了——

如果他这样拼着还能有老了的那一天的话,妥妥是各种难熬,甚至出现一些尴尬至极的毛病,也不是不可能的。

系统君十分悲天悯人:

“知道吗?就算他熬得住日后那些艰难,也是没法子熬多久了。伤了底子必定会伤及寿命,子嗣眼看也是个艰难的,不定楚家血脉就要靠捷小鬼头招赘兼祧啦!”

宫十二当即给惊了一跳,哪里还顾得上之前“可恶的奸商,我是疯了才会再问你赊借”的诅咒,虽咬牙切齿,却是连“九出十三归”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条款都认命也呀!

拿到调理方子和第一批药材,便急不可耐倒罐子里烧火什么的,真是太正常了不是么?

毕竟都急到让人另寻药材都等不及,赊账也要问系统买了呀。

——结果就被系统喷了一脸!

“就这手法,回头药少了效用可别混赖说是我拿假药方子卖假药的糊弄你啊!”

宫十二还在心肝脾肺肾都疼得慌呢,正各种刷屏诅咒放高利贷的绝子绝孙永远只能当个系统无法独立呢,给系统君这么一喷,也不得不耐下性子,仔细看了系统君故意写在方子四周、一不留意就将之当成奇怪前儿的款款花纹忽略过去的熬药说明,又和系统君说了好些好话——

虽语气僵硬表情扭曲,也总算是安抚得系统君给出了各种熬药不可不知小事项,还有一些连方子上也没有说明的法子:

“你按方子上的法子熬也不会损伤药效,但要是按这法子熬,操作不到位的话还不如方子上的,但要真能操作到位的话,药效几何叠加的同时又更显温和,也不是不可能的。”

然后,宫十二怎么选,还用说吗?

熬药的时候自然是要十二分注意的,楚铮醒来之后几次说让他的亲兵去熬,也是万万不行的。

既然熬药都不假他人之手,这喂药嘛,自然也是连楚铮自己想要接药碗,都会给一瞪眼:

“行了吧,外头也没见疟原虫如何大肆虐,偏偏你这个身份最高的中招了,如今还逞强?”

然后也不等楚铮弄明白他如今也就是身子骨躺得软了点,一没伤二没瘫的,自己走起身接个药碗怎么就是逞强了?

就直接给宫十二一把捞进怀里,倒也没有一勺子一勺子喂那么矫情,却是汤药还热烫烫的时候就将楚铮揽了过来,然后一边和他闲话着最近外头的救灾情形——

情况还不算太糟,虽然雨水依然淅淅沥沥地下着,但河堤大部分加固,又适当空出几处引流泄洪。

洪流所经之处,自然还是淹没田地屋舍难数,可这种有计划的泄洪再怎么都比堤坝崩溃之后的乍然灾难灭顶强些。

至少,可以选择淹哪里不淹哪里。

楚铮亲来坐镇,当今秉承了□□嫉恶如仇、爱民如子的秉性,太子与肃王等几个兄弟虽也有利益之争,但怎么着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将大局彻底搅和成一锅粥——

那种明明是左边地势高、田地好、人口多,却因为右边是什么达官贵人皇亲国戚的地,就故意往左边泄洪的事情,怎么都不至于发生。

百姓也都妥善撤离了,皇权之下,再怎么故土难离,敢硬顶的到底不多,少数几个,或者家人族人自劝服处置了,或差役直接敲晕扛走。

因时间准备得充分,细软粮食等,人能带得走的,官府也不拦着,又许诺了日后安置等等,弃家离乡之人虽还是哭哭啼啼,到底没多少怨恨。

再,宫十二虽几次三番给系统君算计得大出血,到底不是白出的,几个药方子都是时下极得用的不说,所需要的药材也都是最常见的,什么湿泥里头的一簇草,什么阴雨天气在草垛子里长出来的菌菇儿,甚至什么颜色形状的一块石头一把泥,或者湿热天气里头格外猖獗的什么什么小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