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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红楼+综]敬水流深(81)+番外

待见得那混蛋竟徒手接下自己扔出的簪子,而大孙子却万幸虽已经骑上大黑却没跑出去也没惹大黑发脾气,贾代化更是爆发了十二分的潜力奔跑,只恐慢了一步就没能救下自己可爱乖巧的大孙子,偏又见那一身玄衣和乌龟似的臭小子,使坏被捉个正着还不跑不逃地站着,贾代化心中怒火腾烧,真是恨极了自己当日出娘胎时怎么就少带了一对儿翅膀?

谁知道,再过几瞬息,距离略近了些儿,贾代化才发现,那个一身玄衣的臭小子,竟就是自家的那个臭小子!

自家那个一失踪就是两年的臭小子!

贾代化气息一岔,脚下不禁一踉跄,于是就着依然狂奔的惯性,华丽丽地,脸着地了!

小贾璋原本正骑在大马上又紧张、又兴奋,这匹大黑神骏非常,可偏偏谁也不让骑,现在叔父允许自己上马,这马儿竟真的乖乖的只打了两个响鼻就毫不闹腾了,全不见当日将顾叔叔甩下马背时的狠劲儿。

却不想,还来不及小跑几步,就听得很大一声“噗通”,转头看去,啊呀呀,那衣服那身形,难道是?

小贾璋也顾不得对大黑的喜爱,急急倒腾着小短腿下了马儿,期间还扯下好几根大黑的鬃毛,亏得贾敬在,大黑不敢使性子,倒还很配合地矮下身,方才让小贾璋有惊无险地下了地。

贾敬也早注意到了,只是确定贾代化身上带着自己送的那小玉件儿,虽只剩一小套,好歹在东倭战役上都将他护得好好的,自然也更不是这么小小平地一摔就能怎么着的,因此半点也不紧张,慢悠悠地跟在小贾璋后头,还不忘训斥他:“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真个紧要关头,越紧张越容易坏事;若不是真个紧要关头,更不必瞎紧张了。”

贾敬对这个大侄儿倒真有几分偏爱,这么长一段话,可不是对谁都说的。

不过贾代化可半点也没有类似于“自己宠爱的大孙子也得了他叔父的喜欢”的喜悦,他抬起头狠狠瞪了这个臭小子一眼:“到底是谁不像个样子?你倒给我说说,你爹我摔跤是不要紧张怕坏事的紧要关头呢,还是不必瞎紧张的小事儿啊?”

贾代化节度京营许多年,又刚在东倭大战里亲自浴血过,那一眼的气势委实惊人,好在小贾璋虽然胆子依然不够大,却是自幼在这个祖父肩头背上长大的,面对贾代化几乎实质化的怒气,只是脚下一顿,就又赶了几步上前,蹲下身,小手利落地将贾代化脸上沾到的草屑拿开,又摸了摸身上,从荷包里掏出一条小手帕,似模似样地给贾代化擦脸。

贾代化瞪着幼子,还不忘略转头对大孙子露出一个慈爱的笑,真真是冰火两重天,衬着那略微青了一小块的鼻子、磕破了的嘴唇、以及桃花眼里因为鼻子遭到重击而泛出的生理性泪水,咳咳,相当搞笑。

贾敬慢悠悠地走到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淡淡开口:“自然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了。”

贾代化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却听贾敬继续理所当然的:“父亲难道还会因为这么轻轻一摔就摔出大事?老骥伏枥尚且志在千里,廉颇虽老,也还可为之一饭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马……难道,父亲您还不到花甲之年,就已经老到平地小摔一跤都要儿孙大惊小怪的程度了吗?”

贾代化眼珠子差点瞪下来,这么说,这臭小子见着老父摔了也无动于衷,反而有理了?

……这牙尖嘴利的,还不如原来那少言寡语的呢!至少没呛死人!

贾代化捂着胸口,觉得实在承受不住。偏偏这么多年习惯了,在幼子面前硬是摆不起父亲架子训斥他——明明是这臭小子一声不吭闹失踪、还一走就是两年,也不管家里老父一边担忧他一边还要安抚他那病弱不好刺激的长兄多么艰难,竟还一见面就打击他脆弱的老心脏……

呜呜呜呜,看堂弟做父亲做得那么威严,怎么自己这个父亲就做得如此悲剧呢?

再想想早先儿看到的,太子殿下乖巧无比地给万岁捶肩膀按手臂什么的,贾代化狠狠正面朝下撞着鼻子都没撞出来的眼泪,终于从桃花眼里滚了下来,惹得小贾璋越发手忙脚乱。

贾代化看着嘟着小嘴儿来给自己吹吹、哄自己“痛痛飞走”的大孙子,越发老泪纵横。

贾敬移开眼不看这对傻瓜祖孙,一个明明两世为人了都弄不清楚什么是生理性泪水什么是喜极而泣,一个都年近花甲了还和六岁不到的小娃娃撒娇什么的……

真是伤眼睛!

还是小保成最可爱了,就算和恶岳父一块儿互动也赏心悦目得很;当然大哥和大侄儿站一块也不错,但大侄儿再可爱,和父亲那张开始向橘子皮发展的老脸衬一起可真就不怎么好看了……

咦,不对!

贾敬仔细打量了一下父亲的模样,发现虽然还不到两年,但那忽然多出来的好些儿白发和额头眼角的皱纹委实碍眼了些。再想想自家大哥温和笑脸上,那眉间隐约可见的细纹,仔细一琢磨,就是贾敬还是不甚通人情世故,也不由有几分愧意。

大哥眉间,分明是常常蹙眉所致,想来这些时候虽然面上不显,梦中见着也总是笑着,其实心里没少担心;而父亲面上发中的风霜,想来,也不只是因为东倭战役所致。

摸了摸鼻子,贾敬上前两步,一把将老父搀了起来,伸手帮他拍拍身上的泥土草屑。

贾代化看看幼子越发木然的脸,桃花眼儿一眨,什么泪花儿都不见了,只剩心底一声声偷笑:这臭小子还是老样子,越害羞越爱板着脸!

一边大孙子,一边小儿子,虽然大黑依然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响鼻就自顾自跑远了,贾代化依然很得意。

很得意的贾代化牵着长孙幼子去和长子一家子团聚去了,而另一边,皇帝酸涩了一整天的心,也总算得到了安慰。

皇帝在贾代化退下后,效率意外的好,晚膳前竟处理好了各种紧要事物,刚好太子来了,就留了他一道儿用晚膳。

皇帝用膳,尤其是和太子用膳时,本就不爱留太多宫人服侍,又不知为何,太子今儿要求略多了些,没一会子,何砌魏株梁亮等都被差遣走了,顾文航是不需服侍皇帝用膳的,因此一时间,竟只剩下皇帝和太子两个。

太子很殷勤地帮皇帝夹了好几筷子菜,皇帝笑着吃了,却不一会魏株就回来了,皇帝挥了挥手,干脆示意他们都下去,自己和太子两个你给我夹一筷子我给你舀一勺子汤,气氛越发愉悦。

更愉悦的是,用过饭后,也仍不让人进来侍候,太子亲自泡了茶,服侍皇帝漱口,又另泡了喝的茶来,父子两个一人一杯正好暖手。

皇帝看着太子几次想开口又略微局促的样子,也不催促,由着他自个儿调整去。

太子终于放下茶杯,抬起头,将贾敬的事儿都说了,末了还略微不安又满怀信任地看着皇帝。

皇帝虽然震惊得很,毕竟那什么能变成玄色巨兽、会隐身会冒火等等,简直是神怪志异里才可能存在的异事,可说的那个是保成,而贾敬昨夜神秘出现在宫里头,也是他亲眼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