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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红楼+综]敬水流深(5)+番外

只贾代化摸摸唇上短须,对堂弟说一声“赦儿聪慧,将来也必然不输这个小子”,又对贾敷贾敬说:“没得反让叔父婶婶来给你们贺喜的理儿……赶紧收拾收拾过那边府里去,给你们叔祖母请安!”

一边说,一边携着贾代善的手往外走,又悄声和弟弟解释:“不是不先与你们报喜,只是到底榜单还没真的出来——虽我们这样的人家,先两日知道榜单不算什么,到底太张扬了不好。原只想着等榜单正式出来了,再让敷儿带那小子过去给长辈们请安报喜,不想弟弟如此有心,先过来了——倒是兄长的不是,纵得两小子失礼至此。”

贾代善反握住堂兄的手:“兄长说的什么话?是我考虑不周了。”走了两步,却又说,“只是我们这样的人家,也委实无需谨慎太过。”

六年前老宁国公夫人一过世,贾代化就急急将府上牌匾摆设换成他所袭的一等神威将军品级,对此万岁不过一笑说他“太过小心”,贾代善也很觉得不必。宁荣两府两家老国公都是从祖辈就随皇家建功立业的,两老国公为先帝鞠躬尽瘁,他们堂兄弟二人又对今上有从龙之功、辅佐亲政之劳,堂兄虽不像自己曾经救驾,却也是圣上腹心,何须如此战战兢兢?

贾代化却只是笑笑,他早前也想不明白,只是后来听得敬儿训斥奴才时说的:虽然那些奴才都是几辈子的家生子,祖上也曾随老国公戎马执戈、出生入死,但功劳老宁国公当年已经赏过,现今的体面是主子的恩典,却不是他们可以得寸进尺的资本……

贾代化当时听了只微觉心悸,却没有多想,只由着幼子将一起子仗着脸面贪墨欺主的奴才打发出去;半夜独宿书房时才恍然醒悟,宁国公府功劳虽大,皇家却已经赏过,如今的体面,不过是今上念着旧情——今上是个念旧情的人,但情分再多,也经不起挥霍。

还是惜福的好。

所以贾代化趁着继母过身的机会,将牌匾摆设一齐换过,有些平时不甚注意的细微处,也多了两分小心,却也不算小心太过,只当为子孙惜福了。

贾代化原也将这话与贾代善透过,可惜他听不进去参不明白,贾代化又不好说得太直白,毕竟关系再好,也是隔了房的堂弟,又事涉皇家——贾代化不是很会说话的人,他书读得少,虽与堂弟说话随意些也没什么,但此事到底不同,若一个不慎,传出去说宁荣二府的当家人有以臣疑君之心……

那才是找死呢!

就是今上再念旧情,也不会再重用他们了。

可惜说隐晦点,贾代善又听不明白。

贾代化刻意找贾代善说了三次,就放弃了,只等着什么时候有机会再借其他人事隐晦提醒几句。

不是贾代化狠心,只是弟弟再好,到底是隔了房的堂弟,总是两个嫡亲儿子比堂弟重要些,况且贾代善好不好的总有个救驾之功在身,又没真起什么大逆不道的心思,便是有些不谨慎,至少今上一朝是不碍的,是以尚可徐徐图之。

贾代化虽有从龙、却无救驾,现在又节度京都大营——此处虽是非今上腹心不可为之的要职,却也是极其容易一着不慎就遗祸子孙的所在。

此时听得贾代善又如此说,贾代化也只得无奈笑笑:“万岁自是圣明天子,只是我们到底也需持身省慎,以为子弟效仿,也省得子孙学得那些纨绔模样,不能与万岁效力不说,反每每惹出些不大不小的麻烦,让万岁烦心。”

贾代善点点头:“族中子弟确实该多加约束,不好太过横行。”又赞,“兄长家敷儿敬儿却都是极好的。”因想着这位堂兄虽小心得过了些,子弟教养却极好,就又想起自己那个儿子,聪明是极聪明的,偏偏被老母养得……

唉!

母亲出身大家,吃食玩器皆是十分精致,儿子小小年纪,也被养得很有几分见识。可贾家的儿子,即便不能像先祖一般马上建功,也少不得学着科举出仕才是正道!

便是儿子是长子,说不定还是独子,有着爵位是不愁的,可贾代善委实不愿意养出一个只会吃祖先爵禄的纨绔出来——就算是个懂吃会玩擅古器的高级纨绔也不成啊!

偌大荣国公府,儿子是要顶门立户的啊!

可贾代善极孝顺母亲,尤其现在老荣国公爷去了,老夫人避居侧院佛堂,每日除了诵经祈福,所盼不过孙儿绕膝玩笑,贾代善也只得由着他去。

只是看看贾敷,又看看贾敬……

是了,当年敬儿出生时,兄长也已经三十八生日,先嫂子也三十二了,据说生产还是极顺的,只是月子里出了点儿意外,方才早早去了……现在自己不过四十许,比兄长当年略大几岁,夫人却堪堪过了三十,倒比先嫂子当日还小两岁……

贾代善忽然盘算起生一个嫡子,至不济再多个庶子也是好的。反正本朝律法,本就是按家谱族谱所记去论嫡庶……

若能得个如敬儿的嫡子,或哪怕只得其一二的庶子,也是荣国府的枝叶呢!

贾代善的心忽然热了起来,但再心热,也必须先放在一边。

因为老荣国公夫人的院子到了。

第4章 母慈子孝,兄友弟恭

老夫人原随丈夫居住正院,只后来老国公去世,老夫人就搬到东边一处三进小院里来,又将更东边一个小跨院建成小佛堂,每日里除了逗弄孙儿,便是在佛堂里念经数佛豆,为亡夫祈福,为子孙积德。

平日里,这本该是老夫人念一卷金刚经的时间,但今日,却早早地坐在自己院中二进的厅堂里,揽了小贾赦抚摸说笑,不时看看门口。

贾代化几人才跨进垂花门,就有小丫头笑嘻嘻地往里头跑:“老夫人,来了来了!东府里大老爷带着敷大爷敬二爷和我们老爷夫人一道儿过来给您请安了!”

贾代善笑着挽着兄长往里头走,责一句小丫头毛毛躁躁,又解释一句是母亲太高兴、等不及要见着咱家解元郎的缘故,贾代化少不得为幼子谦逊几句,脚下又加快了几分,不一会儿,就进了二进院子,却见老人家早早携着小贾赦,已经等在厅门前了。

贾代化赶紧带着儿子们给老夫人请安告罪,又解释过一遍没有一得到消息就过来给婶娘报喜的缘故,老夫人赞同地点点头:“是我心急了,大郎考虑的极是。我们这样的人家,本不该为了个举子就慌乱乱的,传出去倒显得轻浮了。”

只却又笑着说,“大郎可不许笑老婆子临了临了,反跟慌脚鸡儿似的,谁让举子虽不稀罕,如敬儿这般年幼的解元郎,却委实少见呢?”

说着就招手让贾敬过去,贾敬恭恭敬敬地请了安,又任她摩挲了一会自己的脑门儿,倒没再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话来,只因这位老太太不只是他隔了房的叔祖母,还是他亲娘的亲姨妈,两重亲皆是极近,老太太待贾代化,向来不比生母差什么。就是贾敬刚刚进入这个身体、贾敷又还极其病弱的时候,也很是蒙这位叔祖母兼姨外祖母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