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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红楼+综]敬水流深(44)+番外

隔日,老太傅还在继续讲这个故事,他设定了许多不同的情况,例如黔娄要辞职的时候差不多是秋收啦、刚好遇上县中有旱涝啦等等等等,要小太子思考要怎么做。

小太子说了答案,他也不简单说对或不对,而是就那个答案延伸出去,评价一下如果遇上这样那样的情况,那种选择会产生这样那样的后果什么的,当然也没忘记肯定小太子那个答案的好处,虽然也不会忘记指明那么做可能出现的问题就是了。

这些事儿,只要皇帝有时间,小太子都会对他说一遍,皇帝回头就笑笑说老太傅:“师傅真是的,朕要的可不只是个好县令啊”,却也没忘记叮嘱太子说:“一屋不扫无以扫天下。保成今日学会如何治理一县,来日才能学会如何治理大青。太傅是极好的,朕初登基到亲政前,一直有赖太傅教导,就是现在,太傅也往往能给朕许多好建议。”

小太子本就觉得老太傅的故事是另一种有趣,听了皇帝这话,自然更是兴致勃勃地积极思考讨论。

贾敬托着腮,听老太傅给太子泛泛讲着江南一般什么时候容易旱涝,江北又一般是什么时候有天灾,江南一般遇上旱涝要怎么做,江北的话又要怎么做……听得委实无聊,好容易以练气后期的修为才忍住差点打出口的那个呵欠:说这些有什么用?凡间这许多年不仍各种灾?还不如等我以后有能力了,就帮汤圆儿小太子平衡一下各地旱涝呢!

亏得贾敬还有那么点脑子,没当着陈老太傅的面说这些,否则老太傅听了,可就不是皇帝那样的反应了——

贾敬第一次说这话儿当晚皇帝就知道了,却也只是笑眯眯的:“贾侍读果然是贾爱卿的儿子,一般儿口气大得很——贾爱卿当日还说要将太阳摘下来给朕呢!如今三十几年过去了,朕可还不是只能天天往天上才能看得着。”

——就是现在,皇帝一想起来就觉得可乐,好歹自己还能天天看着太阳,除了偶尔阴雨大雪。可自家汤圆儿,却要到何时才看得着贾敬帮他将大青各地的旱涝平衡了呢?

不过小太子却丝毫没有怀疑,贾敬在他心里,虽然已经从无所不能的高度跌了下来,但也绝对是能就能、不能就不能,从来不会乱逞能的好臣子,虽然平衡整个大青的旱涝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以冰聚阳听起来又何尝不是?

小太子相信他家贾卿总有一天能办到的,只不过在那一天之前,大青的旱涝灾情还是不能不理,那么作为一个好太子,就算没时间学习所有救灾措施水利工程,也至少要懂得个大概,才不会因为那些或者真无知、或者纯贪污的官员而误了事。

大青是皇父的大青,以后也会是孤的大青,更以后还会是孤的子孙的大青……伤了民生国力,那些官员或许无所谓,自家父子两可都是很心疼的啊!

贾敬只点点头,免不了对于修炼越发用心。汤圆儿的大青什么的,听起来就让人忍不住爱屋及乌了。

再几日,贾敬忽然觉得堂堂皇帝让自个儿的师傅亲自来给小太子讲故事,实在是无比英明的任命。

因为原本话就不多的贾敬,忽然之间完全不想说话了,偶尔开口,也只是对他原还挺有话说的人,例如贾敷,例如小太子,其他就是贴身伺候的煮茶执墨平心静气,也只能得到贾敬以眼神手势下达的命令。

贾敷看着贾敬的背影,努力回想,昨儿自己没招惹敬儿吧?父亲好像也没惹着他吧?那敬儿现在这样几乎又是在修闭口禅的姿态,到底是为哪般啊?

贾代化嘴角抽了又抽,想起下午皇帝和他说完正事时,随口说起的事儿,心里委实觉得幼子为了那点小事,就连话都懒得说了,实在不是军中男儿的气派,可又想想,幼子本就没有从军,到底将话咽了回去,只回头立刻吩咐了下人多多为二爷准备清喉下火的汤水不提。

是的,贾敬终于开始变声了,还是皇帝通知的他家老爹。

也不是皇帝就真的对贾敬关注得比他爹都用心,实在是事情不大,说起来却有可乐,向皇帝汇报太子每日概况的人,少不得也当成趣事儿和皇帝说了解乏。

真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小太子实在体恤人,别说臣下,自从去年某日忽然来了兴致,自己跑去后殿亲自给皇帝提了洗脸水,好容易左侍卫右内监的护着,分了足足六次才从井里头提起大半盆水,还在十月中的天气里就被井水冷得一激灵之后,虽然仍觉得奴才就是该说好听的、做让他舒服的事情,却没再那么轻贱奴才,偶尔小内监小宫人犯了错,只要不是故意的、危害也不大的,茶水不合口、墨汁偶尔溅出来一点儿、梳头发时偶尔扯断一两根头发、洗澡水有时候略烫了些儿之类的小事,小太子再不责罚人的。

而对臣下,自然更好,陈老太傅讲故事的时候,不只有座位,还有靠垫,冷了加炭炉,渴了有茶水,有次忽然倒春寒,小太子不只赐了大氅手炉,还命人抬了暖轿来,一路将老太傅送到宫门口,换了他陈家自己的轿子后方罢。

对于贾敬,小太子自然只有好的。

只是贾敬不比老太傅三朝老臣,平日虽和太子随意,太子却也没对他多恭敬;再有贾敬又一贯的身体好,冷也不怕热也不怕,让小太子想对他好都无从做起,就是有心多赏赐些,也因为陈老太傅讲的某个故事引发的“慎哉爱憎之时”启发了,早早地就明白了真对一个人好,不是在自己还无力保全于他时,就大咧咧地将所有好的都赐予他,只有给他保得住的才是最好的,是以虽然每逢时节多有赏赐,却从不越分。

现在难得贾敬忽然话越发少了,只见礼、请安、并有问时方答一二,却也是“是”、“对”、“不必”一类的简洁至极,小太子少不得在陈老太傅告退后,留下贾敬关心一二。

一开始,贾敬只简单说“臣无事”,声音略低些,却听不出什么,等到小太子急了,亲自上手试过他的体温,又让何砌试过,确认过贾敬没有生病之后,还问不出什么,小汤圆儿脸终于鼓起来了:究竟是谁惹了孤的侍读?总不会是那些御史在被皇父敲打后还敢找事吧?还是说那些个兄弟们看了自个儿的玉件儿眼红,竟跑去为难贾卿?

小太子固然不会因为他家大哥在看他那套儿玉件儿时,失手将其中两个小人偶摔在地上,就真和兄长恼了。

虽然他急巴巴地跳下椅子亲自捡起人偶儿、又眼圈红红地仔细查看确认了依然完好后,才松一口大气的模样儿,委实可怜,但兄友弟恭什么的,虽然在君臣之别后头,但只看他皇父对伯王的好,小太子也不会因为一件儿玩器和兄长变脸,无论多心爱的物事都一样。

事实上,在小太子紧张完玉件儿之后,还很是体贴地安慰兄长来着。

但如果为难了他的侍读就又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