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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红楼+综]敬水流深(31)+番外

反正王八再怎么乱咬,也伤不了敬儿。

且看日后吧!

贾代化摩挲着荷包里装着的机关小人偶,眉眼间的怒色渐渐消散。

帝皇寝殿之中,皇帝也正摩挲着贾代化进上的两套儿机关小人偶,看得出和小太子的那三套儿是出自一人之手,只不过人偶的模样不是天家至尊父子,而是贾代化的模样。

一个是持锏而立,一旦触动底部的机关,五官模样与贾代化很是相似的小人偶立刻跨步挥锏,行动间虎虎生风,虽然脸上表情无从变化,手脚关节却颇为灵活,竟能舞动得一整套的亢龙锏法。

另一个则是策马弯弓,一旦触动底部机关,马立刻得得跑开,遇上障碍物还会绕开,只总是绕不出三米就会返回,而马上的人偶则不断做出弯弓射箭的动作,举止间亦是十分灵动有趣,手甚至会在马背上的箭囊中摸索取箭,而后方搭箭开弓。只是因箭囊里边空无一物,只得弓弦空响。

皇帝看得有趣,又想起前几日贾代化进上这一套儿物件说的——

“这东西只是臣家小小子做的小玩意,万岁别嫌弃做的不好,也别嫌弃这小人儿用的是臣的老脸。只随意收着,就当是臣依然为万岁宿卫宫中了。”

——贾代化自皇帝不足三岁时就当了他的侍卫,不过在皇帝登基后,不过两年,就被关羯从侍卫中调出,美其名曰为圣上培养腹心,其实却只丢到关系兵营里当个不高不低的小裨将,亏得贾代化本身实力不差,运气又好,才没在关羯权势冲天时死得不明不白了,哪里还能借着贾演的军中人脉,混成个颇长了些兵权的将军?

后来关羯处置了,皇帝却也没再将贾代化调回御前侍卫来,虽然也没让他平步青云出去统领大军或者做个封疆大吏,却在收了他的兵权之后,另许他节度京营。

京都大营一万八千的驻军,就算其中关系将领皆贬的贬、除的除了,皇帝也只有交到贾敬手里,才能真的放心。

只到底,偶尔看看殿外侍卫的身影,也会想起贾代化为他宿卫时的情景罢了。

那个持锏而立的,背影看着尤其像。

皇帝摩挲了小半晌儿小人偶,唤来掌印内监总领顾文航,命他亲自前去宁国府上,颁赏。

宁国府上统共三个正经主子,皇帝每人赏了八套冬装、四件斗篷、两件发冠,皆不是官服爵冠,不过是寻常衣袍,料子虽然不错,针线也细致,却也不是什么稀奇衣料神针织就,寻常进上毛料寻常针线宫女做的罢了。

只难得的是,贾敬那份儿,皆是童子服饰,还有顾文航传达的帝皇口谕:“贾侍读虽是少年力壮,到底是未长成的童子,贾节度使是个粗心的,卿家中又慈母早逝,冬日早晚寒凉,还需谨慎加衣才是。这几件儿衣裳贾侍读只家常穿,这四件斗篷,就是进宫时穿在官服外头也无妨,就是大朝会时也只管披得,到底贾侍读年幼,朕不以一般臣道苛之。”

因当时不过巳时末(约早上十一点),贾代化仍在兵部衙门——贾节度使还在兵部挂了个侍郎衔,没人真指望这莽撞二货去处理文书,却免不了每日要在其中消磨些时辰——而贾敬仍在太子处,贾敷少不得出来磕头领了赏赐,后请顾文航上座奉茶,少不得又谢过一回万岁恩典,又自惭自己没能照顾好老父幼弟。

顾文航笑眯眯的:“贾大爷友爱兄弟,那是万岁亲口赞过的,不必自谦。”

一时说得投机,少不得夸两句贾敷不止自己文采风流,就是教书育人一道也颇有出彩处,虽不像古今许多大儒一般桃李满天下,却只得一个十三岁的探花儿,就足见贾敷功底了。

贾敷自然连连谦虚,倒不全是自谦,贾敬自幼极有主意,他不过教他识些字,又为他通解过一遍儿四书五经罢了。

顾文航依然笑眯眯的:“蒙万岁恩典,咱家倒是过继了族中一个侄儿承嗣,只如今不过五岁,虽识得几个字,却没正经上过学,偏咱家目不识丁不说,也实在没空闲管教于他——贾大爷若不嫌弃的话,不如让他随你做个小书童,得闲了教他三五字,不得闲也罢了,长于探花儿师傅身边,总比长于奴婢之手好——虽咱家也不过一个奴婢。”

顾文航也是皇帝身边的旧人了,虽不是何砌那样自幼服侍的,却是先帝逝世前亲自赠予当今的,当今除关羯、平后宫,颇得其助力,或许不如待何砌亲近,却比待何砌多了几分敬重,私底下更是呼其为“文叔”。

顾文航也一直谨慎自持,虽也收受一些外官进献,却从不做任何有违圣意之事;宫外虽有宅邸,却并不夸张,十分低调。

但稍微有点见识的,没谁敢小瞧他。

贾敷微笑:“顾大人客气了,敷无爵无职,如何敢要二品掌印的嗣子做书童?你我两家也是世交了,家父常言少年于宫中时,颇得顾大人照顾——若顾大人不放心令公子独居宫外宅邸,府中尚有院落,若顾大人放心,只管让其来暂住。敷无甚才能,舍弟却是不错的,西府里小弟弟也是差不多年岁,倒也可作伴。”

贾敷略顿了顿,上身微微前倾,眼中温润诚恳:“只是我大青素禁内监与外官往来,虽说敷无官职,但舍弟却已经出仕,家父也不好如当日为宫中侍卫般随意。若顾家弟弟住过来,少不得顾大人要来探望,如此恐招了人眼……顾大人还需与万岁呈情一二才是。”

此事顾文航在出宫前就请示过皇帝,皇帝只说“贾爱卿当日颇得文叔照顾,现今代文叔照看嗣子,也是该他的”,顾文航心里就有了数,方开了这个口。此时见贾敷识趣亲近又周到,越发觉得将嗣子托于这个尚未弱冠的少年实在正确无比。

因笑着说了先时皇帝的话,贾敷也笑了:“是了,当日家父做侍卫时,就是万岁身边的,倒是敷一时大意,小心太过了。”

“小心总是好的。万岁宽仁,为臣民的也该自重。”顾文航心里越发满意,他不怕嗣子被养得小心太过,只怕他不够小心。

他自己虽有个二品内官衔,就是见了六部尚书也不差什么,到底只是内监,儿子却是要长在外头的,若不小心些,他在一日且护得一日,若他不在了,万岁日理万机,再念旧情,也免不了照拂不到的。

如此还不如小心。

顾文航能历经两朝圣眷不衰,凭的也不过小心二字。

顾文航还没从宁国府回去,外头权贵人家已经都得到了消息。

早朝才有御史弹劾贾敬,不到巳时,宫中便派出了顾文航。

顾文航轻易不出宫,因此一出宫总有那么点消息,故而就是那些不怎么权贵的人家,只要还稍微有那么点关系的,也都在当天知道了皇帝对贾敬父子三个的赏赐。

本还为虽然弹劾不成、但皇帝还笑着夸他字儿写得好,而颇有些自得的许御史,得到消息时已经是亥时初(晚上九点多),脸色立刻刷白了。